第34章 生日快乐
恰逢z大校庆之年，遂这场元旦晚会由全校师生共同举办，规模比往年大了好几倍，观众也尤其多，礼堂里座无虚席，就连最后排的过道里都挤满了人。
张衍和沈战到的时候已经开场过去几个节目了，他俩挤了好半天才勉强进去，在舞台一侧的调控室旁边找到了周克。
“你俩怎么才来，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恒哥的了。”周克颇为不满的对他俩说。
“还你们恒哥的节目，呵。”沈战直接骂了句：“有点数吧你，就演个不重要的路人角色，说的跟特么大男主似的。”
“哎，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们恒哥今天虽然在戏里演个路人，但在现实生活中，他今天就是大男主。”
周克说着冲沈战挑挑眉，然后又故意问张衍：“是吧渣男？”
张衍：
就很无语，明明误会解释清楚也那么久了，也不知道周克对他的偏见怎么还就是过不去了。
一般情况下，张衍都是懒得跟周克斗嘴的，这会儿他就全当没听见，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算给谢恒发个信息报到，结果刚打开微信，周克就又直接给他来一句：“别发了，这会儿他在候场，手机在我这呢。”
余光注意到周克还故意拍了拍上衣口袋，就跟故意挑衅似的，张衍抬头看过去，突然觉得有些不爽，他伸手：“拿过来。”
“切～”周克直接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一般情况下能忍，但张衍觉得这会儿情况有点不一般，他直接一只手抓着周克的手臂往上一抬，另一只手快速从外套口袋里把谢恒的手机掏了出来，松手的时候还不轻不重的推了周克一把。
“我槽？”周克实在没想到张衍会直接上手，愣了一下，随后当场就要返抢回来，可还没开始动手就被沈战给按下了。
沈战实在是无语，看看俩人就想爆粗口：“艹，就一破手机，弄的跟抢什么宝贝似的，要不你俩别看节目了，直接上台去表演个抢手机吧！”
张衍拿到谢恒手机后就懒得继续跟周克置气了，按开手机看了两眼，然后装进了自己口袋。
周克被沈战按着，斗志也偃旗息鼓，甚至被这俩人连环吃醋的样子弄得有些想笑，尤其是沈战这个炸毛的样子，他借着沈战抓着自己的劲儿把沈战拖近，凑耳朵边上说：“小孩子家家的，公共场合注意下，别一言不合就开车。”
“？”沈战当场疑惑了：“谁特么开车了？”
“国际通用语言规范条列，说‘机’不说‘吧’。”周克冲沈战挑挑眉：“不懂？”
“”沈战无语的瞪了周克半天：“滚！”
而伴随着周克的“哈哈哈”，全场响起了一阵热闹的掌声。
“哎哎哎来了来了。”周克一看上个节目已经结束，立刻兴奋的说：“到谢恒他们了。”
张衍闻言也立刻抬头，而一抬头他就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人。
因为此刻张衍他们站的位置是舞台的一侧，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舞台上的另一侧，在候场位置站着的谢恒。
纵使张衍之前已经听谢恒说过无数遍，今天演的角色是个音乐家，会穿正装，也随之想像过无数遍谢恒穿正装时的样子，他知道肯定会很好看，可真正到此刻亲眼看到的时候，也还是会觉得无比惊艳。
男人穿起正装的时候，气质还是不一样，尤其那个人瘦瘦高高的，身型和比例都很好，远远看过去，张衍都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眼前发晕，就太帅了。
彼时正是两个节目换场时，全场灯光都暗了下去。
张衍注意到躲在幕布后面的谢恒正探着脑袋向台下张望，看样子就是在找人，他默默笑了笑，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
张衍举起手机挥了挥，谢恒就很快寻着光看过了来，而且发现他后立刻扬起笑脸冲他挥了挥手，挥完之后原地笑嘻嘻的看他，看着看着又弯起两只手臂，在头顶比了个心…
张衍眼角一弯，当时就感觉自己像是被喂了口蜜，就太甜了。
节目一开始，上场的都是主演们，张衍也没注意那是乱七八糟的演了个什么，他的目光就一直就在候场的谢恒身上，直到节目接近尾声，终于到谢恒上场，他的目光才跟着上了舞台。
而谢恒一上场，台下顿时掀起一阵不小的惊呼，大部分都是一些女生喊“好帅啊”什么的，中间还夹杂着起哄的男生吹的口哨。
周克觉的有些得意：“啧，看我们恒哥多牛逼，上台都不带紧张的。”
“傻子还知道什么叫紧张？”沈战一脸嫌弃的说。
“小孩子家家的，嘴怎么老是那么欠呢。”周克边骂人，边掏手机准备录视频。
沈战正准备骂回去，可一偏头注意到身边张衍的目光，直接气的没了回嘴的心情。
张衍基本就没注意旁边这俩人，望着舞台上的人可谓目不转睛。
这场小情景剧里，谢恒演的是个落魄的音乐家，怀才不遇的那种，上台上之后好像也没几句台词，一直显得低落落的坐在道具椅子上被另一位演员灌鸡汤，鸡汤灌完后，那位演员退场，舞台灯光全部按下去，只有留一束打在了谢恒身上。
接下来就该表演哭了吧？张衍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没有忘记带纸巾，想着一会儿直接从调控室内穿到后台给送过去。
可也是没想到，灯光暗下去之后，谢恒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起身走向了舞台上的一架钢琴。
“他要干嘛啊？”沈战纳闷道：“难不成他还要来一段？”
“怎么？不能来一段？”周克说：“我们恒哥从小学钢琴，标准童子功，音协十级。”
“卧…槽？”沈战瞪了瞪眸子：“你特么说的我都快信了。”
“切～”周克没再理沈战，而是把手机摄像头调整角度对准了张衍：“好好听着啊渣男，我们恒哥接下来这首曲子，可是专门为你弹的。”
“”
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意外，还是什么别的，反正张衍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只是盯着舞台上的人发愣。
只见谢恒在钢琴前坐下之后定了那么片刻，然后抬起了一只手，用单根手指，不紧不慢的，依次弹出了几个琴键
叮叮～咚咚～哒哒～
全场静默一秒，随即爆发一阵哄笑
所有人都在笑…
只有张衍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虽然音节单薄，节奏缓慢，但还是能听得出，那是生日快乐歌。
张衍确定自己并没对谢恒说过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转头看向沈战。
沈战直接翻了张衍个大白眼，明晃晃的用眼神直接骂了过来：瞧你那点出息吧！
沈战重新看向舞台，一脸无语和嫌弃：“这就是音协十级的水平？我特么现学上去都比他弹的好。”
张衍也重新看向舞台，他没有无语，更没有嫌弃，有的只有感动。
说实话，张衍之前一直觉得谢恒是个很胆怯的人，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而就在大家笑的正欢乐的时候，谢恒并没有过多在意，也没有受影响，双手附上琴键，按出了几个大和弦，还是生日快乐歌，但声音干净饱满，气势十足，引得全场笑声立刻变为惊呼。
而伴随众人的惊呼，谢恒继续右手弹奏主旋律，左手弹伴奏织体，时不常跨越高音区加花儿，动作干净，行云流水，一首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歌被他弹的动听又高级，几乎把所有刚才笑他的观众惊的瞪大了眼睛。
其中当然也包括张衍，张衍也没想到看起来本笨笨傻傻的谢恒，居然能把钢琴弹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想到看起来胆怯的谢恒，在舞台上能那么自信从容。
弹钢琴恒哥，发光了。
“怎么样？”周克用肩膀挤了挤沈战：“现学一个试试？”
沈战皱着眉头，没说话。
“不要小看任何人。”周克笑着说：“尤其我们恒哥，他有待发掘的优点还多着呢。”
这下不止沈战，张衍也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毕竟刚才周克说谢恒童子功的时候，他也没当真，而且此刻，张衍心里也翻腾的跟闹了水灾似的，他甚至觉得今晚给谢恒准备的纸巾大概要给自己用上了。
一曲落毕，谢恒起身扶着钢琴向观众鞠躬，台下的掌声热烈的像是要把整个礼堂给震塌了。
沈战皱眉皱了半天，转头注意到周克手机的摄像头还在对着张衍：“嘛呢？一直拍他干什么？”
“谁特么想拍，这恒哥给布置的任务。”周克说：“说想知道这位看他弹琴的反应。
说着，周克伸手去扯掉了张衍的口罩，又调了调焦距，放大了张衍的脸：“说一下吧，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
惊喜？意外？感动？
好像都不准确。
张衍低了低头，藏起湿润的眼角，说：“就觉得…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