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人
楚昀察觉到江凛在走神，便直直咬了他一口，用些微的血腥味，逼得江凛回过神来。
江凛只能忽略心口的感受，只凭本能地投入了起来。
夜色加深了欲望。
缠绵的吻像是导火索，将一簇炙热的火焰烧上了肉身，两个人无一幸免。
江凛十指的力道不自觉加深，扣在瓷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了粉痕。车厢内，一股危险的气息逐渐攀升。
楚昀皴着脸，像只亮起爪子的小恶猫，凶道：“不许动！”
江凛顿了一顿，没有再动。
醉醺醺的楚昀从车里努力找出了两条带子，一条领带，一条丝带。他用领带绑住了江凛不安分的双手，又用丝带缠住了江凛的眼睛。
这一束缚下，江凛反倒成了砧板上的鱼，失去了视觉和行动。
楚昀发话道：“是我享受你，不是你享受我。从前你不给我的，不再需要你点头了，我自己来抢！”
楚昀的语色中带着些霸道。
从今夜开始，他要占上风。
他要向江凛无尽地索取，把过往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一一夺来，填上青春时的所有遗憾，直至再也不会不甘心为止。
最好，能把江凛从一抹白月光彻底碾成一粒饭粘子，食之淡无味，弃之不足惜！
昏暗的车内，楚昀抬起了素白的手腕，伸向了自己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地慢慢拆解……浓重的艳色在封闭的车内释放开。
哪怕知道没人会瞧见，楚昀的耳尖还是禁不住地发起红来。
江凛的手腕被领带束着，两条坚实的臂膀形成了一个圆环，形状不大不小，刚好够环住一个楚昀。
楚昀抬起白净的手臂，攀住江凛宽阔的肩膀，借着他的力量，尝试去主动享受这件事，却因经验过于苍白，而疼得额角直冒汗。
江凛同样好过不到哪里。
“好疼……”每当楚昀疼到受不住，就狠狠去咬江凛一口，直到把江凛的肩膀咬得伤痕累累。
楚昀的身体是极痛的，心口却又有一份狩猎般的满足——
在楚昀的诱引中，一贯清高的江凛眉目间少见地染上了欲色，浮现或痛苦或享受的神态，像是被艳鬼拖下沼泽一般，半寸都动弹不得。
楚昀非常喜欢这种弄脏江凛的感觉。
长街上，打了蜡的崭新车身无声地上下颠簸着，像是一只飘摇在海面上的小船。严密的车体像是一堵封闭的城墙，拦住了不少暧昧的声响……
翌日，楚昀先清醒了过来，发觉浑身又疼又无力，只能缩在江凛怀里，听着那一道沉稳的心跳声。
他从没这样听过江凛的心跳。
他想一遍一遍地听，直到把这道声音听到厌、听到烦为止……
隔了没一会儿，江凛的身体动了起来，显然是苏醒了。
楚昀单刀直入，“江凛，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楚昀说的是一句陈述句，不再询问江凛的想法，只注重于自己的诉求。说他强人所难也好，说他强取豪夺也罢，他只想尽快享受完江凛，再狠狠丢弃。
江凛一时没有回答，只掀开牙齿，去咬手腕的绑带。
楚昀安静地等着他。
其实江凛的意见不重要。以楚昀在圈子里的地位，要捧高一个人还是封杀一个人都很容易。哪怕江凛有十万个筋斗云，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哪种情人？”江凛一开口，竟是有余地商量的口吻。
这倒让楚昀有些意外。
楚昀说道：“负责暖床的情人。我不会白要你。我会给你补偿。”
江凛扯开嘴角，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小昀，我从来不接受潜规则，更不喜欢有金主，这会让我低人一等。”
这些年，哪怕再糊再没资源，哪怕穷到一次次搬家，江凛都没向潜规则低过头。对这一方面，他有近乎执拗的坚持。
楚昀咬住牙根，不能自愿，那就硬抢，狠言道：“你昨晚都陪我了。总不介意多个几晚吧？”
江凛嘴角的笑意彻底敛去，“我没觉得昨晚是买卖……”
楚昀步步紧逼，“不然是什么？一夜情？酒后乱性？男人间纯泄欲？”
听到这一个个不堪的字眼，江凛的脸像被凌空扇了几巴掌，扇得脑袋晕乎乎的。原来，昨夜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只有他把整颗心沉浸在其中，而楚昀只觉得是酒后发泄罢了。
江凛垂下眼睫，面色沉到近乎浓重，像是被一朵乌云给笼罩了一般。
楚昀把小脸抬高，去瞧江凛的脸色，“江凛，我是真的想要你。跟我睡觉，疼的是我，付钱的也是我，你哪里都没亏啊。”
江凛对上了楚昀的脸，瞧见楚昀那两片本是浅色的唇瓣，经过昨夜的晕染，染上了更为浓重的颜色，显得曼妙而艳丽。
江凛心口柔了几分，“为什么想要我？”
楚昀没绕弯子，“你知道我曾经喜欢你。不得到你，我总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吗……
江凛是极聪明的，光从这三个字，便猜出了楚昀的用意。年少时的喜欢是极为纯粹的,极为热烈的。在那个年纪里，越是没得到的，越会形成执念。
但这份执念并不真实，只是被时光镀了一层金而已。一旦轻易得到，或许很快便会消磨光……
楚昀观察出了江凛脸上的犹豫和退缩。他太了解江凛了，像江凛这么狡猾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人利用的，更不会曲下膝盖、成为低人一等的情人。
相反，江凛会假装不明白，随便敷衍过去，从而躲过这次危机。
楚昀咬了咬牙根，开口想去打断江凛的思路，“江凛……”
江凛的手腕先一步动了起来，将楚昀的身子抱得更紧。
楚昀只小小一个，却充盈了江凛的整个怀抱，像是填满了所有的欲望沟壑，让他的一颗心变得平整，餍足到不可言喻。
在这一刻，好像什么后果也变得不重要了……
江凛的眸色变得浓重，转而染上几分哀戚，松口道：“好，我答应你。”
楚昀愣了一愣。
江凛既没逃，也没躲，很是清醒地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