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坦白
只见一个绯红色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慢慢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副阎罗面具。
“大哥”
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面上还带着有些淘气的笑容。
“又去招惹你三哥干什么？”
“没有，我就是想逗他玩。”
司马霆打量了她一会，严肃道:“今日出府了？”
南生一惊，本想矢口否认，可又想到这人最忌欺瞒，她只能选择闷不吭声，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无辜地眨巴个不停。
“去哪里了？”
“北苑”
心知瞒不过他，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地说出来，说不定还能少些责罚。
“北苑？去那里干什么？”
司马霆了解她，知道她不喜欢去那些文人墨客扎堆的地方，今日去必有蹊跷。
“我……我……我去看了一个人。”
声音越说越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谁？”
司马霆听出里面有猫腻，眸子暗了暗。
“大哥，你确定要听吗？”
她还企图打马虎眼，做着最后的挣扎。
“说”
司马霆的表情严肃，以为南生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南生往四周望了望，大步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司马霆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目光一转，突然看见了她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明显的抓痕，“你跟人起冲突了？”。
南生又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让她感到稀奇的是，司马霆竟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她好好上药。
南生回到自己屋里时，已经是夜色高照。
丫鬟玉蝶一边为她洗漱，一边道:“听说皇上今日又要给大公子说亲事，又被大公子给婉拒了，皇上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南生狐疑地看着玉蝶，“你怎么知道？”
小丫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公子回府时，我无意间听他和二公子说起的。”
南生长长的青丝如瀑布般洒下，直直地垂在腰间。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无奈也有担忧。
而楚景书这边，他前脚刚踏进府门，后面就被楚雄抓了个正着。楚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仆，年纪与楚景书相仿，正对着他挤眉弄眼。
这个人叫铜锣，是府里管家的儿子，从小就跟在楚景书身边。两人经常在府里一唱一和，铜锣也总是会帮他打掩护。
楚景书用余光瞥了一眼铜锣，心领神会地挑了挑眉。
“老爹，有何贵干啊？”
楚雄冷哼一声，“你居然还知道你有个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孤家寡人呢！”
“您不能这么骂自己呀，以您的体格，绝对不输那千年王八。”
“逆子，看我不打死你。”
楚雄一把夺过一旁家奴手里的扫帚，朝他挥了过去。
“哎！老爷——老爷，息怒千万要息怒，不能气坏了身子啊。”
铜锣嘴上劝着楚雄，手却死死抓住扫帚不放，为自家小主子取得了逃离的时间。
“你一天到晚不着家，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等我死了，你是打算带着楚府上下全部上街乞讨吗？”
“皇上有情有义，念在您劳苦功高的份上，他也不会如此对待您唯一的儿子。”
楚景书说的理所当然，情真意切。
“你就不能争点气，旁的我们暂且不提，就你现在这能耐，但凡想护个谁都护不住。”
楚雄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对这个儿子他是又心疼又气恼。
楚雄的夫人生下楚景书时，他正在边疆浴血奋战。直到孩子蹒跚学步他才得以归家，原本以为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时，妻子却旧疾突发，撒手人寰。
楚景书自小就是散养式长大，父亲忙于公务极少在府里。他的身边除了铜锣能说上话，再也没有其他人。这也就养成了他桀骜不驯的性子，谁也不服，不服就干。
他小的时候，就算闯了祸，楚雄出于愧疚也很少会责怪他。
直到渐渐长大，他的性子越来越野，就连他的武功也不是楚雄正儿八经教的，而是日积月累打出来的。同龄的孩子，背地里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小霸王”。
“我可没想护着谁，我活到现在能不缺胳膊少腿，真该给我们楚家的列祖列宗们烧个高香。”
“不说了，我去祠堂上香了。老爹，您一大把年纪了，别学年轻人火气那么大。”
说完一个飞快的转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只留下如墨色波涛般衣摆，随着晚风轻拂。
“老爷，我去盯着少爷。”
铜锣见小主子脱身，也准备溜之大吉。
“慢着”
楚雄叫住了他，铜锣圆滚滚的小身板一抖，心里暗道“往日只要少爷跑了，老爷也不会找我麻烦，今儿是准备拿我开刀了？”
越想越惊悚，跟着楚景书这么多年，胆子是一点没见长，反而是被楚景书平时里不同与寻常人的发挥，吓得时常心有余悸。
“老爷……还有事？”
“皇上今日赏的雪参，在灶房里煨着，你去端给他，盯着他喝完。”
铜锣大大松了一口气，“好咧！”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放到楚景书面前。
“少爷，喝了吧！老爷特意让人给你炖的。”
“不喝，拿走。”
“少爷……”
铜锣还想劝说几句，被楚景书给打断了。
“以后府里要是还有这类补品，不要炖了，收起来。”
“收起来干嘛？总归是给人吃的。”
他似又想到什么，小声道:“少爷又看中什么了？”
他以为自家少爷要拿着那些名贵的补品，出去换什么东西。毕竟这种事，自家少爷也干过。
小的时候，他看中丞相小儿子的一个机械弩。在多次和楚雄提起无果后，趁着去国子监，偷偷拿着他老爹最宝贝的宝剑去跟丞相家的小儿子交换。别人不肯，他硬是把那人打得门牙都掉了好几颗才肯罢休。
因为这事，丞相到现在还动不动就找楚雄的麻烦。
“想什么呢？你家主子我是谁？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楚景书拿剑柄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一副我有金山银山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