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助
徐云思最烦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冷哼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不料被先前打翻盘子的丫鬟绊了一下，幸而被她的婢女扶住了才没有摔跤。
她吓得花容失色，手紧紧按着剧烈跳动的心口。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啪”得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那个丫鬟就已经捂着半张脸跪在了地上。
“贱东西，连本小姐也敢陷害，你是不是找死啊！”
丫鬟吓得连连磕头，声泪俱下道:“徐小姐饶命，婢子真得不是故意的。”
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身后的人虽然看不清她现在的样子，但也能猜到定是头破血流。可她哪里敢停下，生怕又惹恼了那个刁钻任性的大小姐。
徐云思似是余怒未消，抬起脚准备踹下去，却不料一个身影挡在了丫鬟面前，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
柳芩芩端庄大气的脸上是坚毅不屈，目光直视嚣张跋扈的女子，丝毫没有退缩之色。
“她不是有心的，刚刚已经道过歉了，而且头上也受了伤，徐小姐是不是可以适可而止？”
“哼，适可而止？一个贱蹄子胆敢害我。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就是把她打死，你又能如何？”
徐云思一字一句地说着，用手抚了抚鬓角，眼里嘲意尽显。
跪在地上的丫鬟身子抖了不停，一张小脸惨白如纸。她不敢抬头，心里却是万念俱灰。她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深知难逃一劫。
“有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命贱就是命贱。就像某些人啊，自以为读过几篇文章，就以为能与我们官家小姐一样了，当真是痴心妄想啊。”
这次柳芩芩没有再选择沉默，而是有条不紊地道:“我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尊贵，亦不觉得我比别人卑微。凡事比不过一个理字，以徐小姐的家世学识不应该不懂这些，到底是徐小姐从未将先生教导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透过树影日光稀稀疏疏的映在女子的脸上，她就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曳的娇花，看似柔软却坚定无比。
徐云思身后的贵女们都有些惊诧，平日里无论被如何说教都沉默不语的软柿子，今日竟然为了小丫鬟强出头，还对徐云思说出这样的话。
徐云思的脸色逐渐变得阴鸷起来，“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贱商家的小蹄子来置喙本小姐了？”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祸从口出。”
众人屏住呼吸，有的为柳芩芩捏了一把冷汗。只见徐云思的手高高举起，却停在了半空。巴掌声没有响起，却响起了徐云思的痛呼声。
突如其来的力量钳制住了她的手，手腕上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谁多管——”
徐云思看到那人后，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里，瞪大了眼睛，“司马南生，你怎么在这？”
“怎么？北苑是你家开的？就你能来，我来不得？”
南生的面上笑着，可语气满是挑衅。
“放开我！上次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徐云思扭动着，想要挣脱那只手。
“诶，巧了不是，上次的账我也正想找你算算呢。我在床上躺了几日才好转过来，你准备怎么赔偿我啊？”
南生的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故意把头朝徐云思那边凑了凑。
“要不——我再把你扔下去一次，这样咱俩就扯平了，如何？”
她也不等那人有所动作，就把她往池边拽。
徐云思大惊，对着身后的仆从厉声嚷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过来拦住她呀！”
仆从这才从不知所措中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拦的拦，拉的拉。南生则是来一个打一个，攻击别人的同时也不忘去捉弄徐云思。场面一度混乱，徐云思的怒骂声不绝于耳。
“蠢货——你扯到本小姐头发了。”
“按住那个疯女人啊，你拉本小姐干什么？”
“轻点，你们是不是饭吃多了没地方使劲。”
柳芩芩有心想要上前帮忙，可却无从下手。南生的战斗力太强，一群人硬是拿她没有办法。
终于在一声声的谩骂中，众人结束了战斗。
徐云思发鬓散乱，衣裙也有些凌乱。她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正得意洋洋靠在柳树上的南生，恨得咬牙切齿。
“司马南生，你身为将军府的小姐，行为竟如此嚣张跋扈，你今日丢的不止是你自己的脸面，还有整个司马府的体面。”
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南生，“咱俩没完，今日之事还有上次的事，本小姐一定会向你一并讨回来。”
“司马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来了。”
徐云思在其他贵女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离开了北苑。
“谢谢你！”
柳芩芩来到她的身边，对她颔首一笑。两人离得近，南生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淡雅清新，跟这个女子身上的气质如出一辙。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她那人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的坏心思比她的头发还多。”
柳芩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帕微微遮住嘴角，但是眼里的笑意还停在她清澈的眼眸里。
“你是南生？”
其实刚刚她已经从徐云思口中得知了南生的名字，但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下。
南生腼腆地笑了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心虚的感觉。
“我是南生，司马南生。”
“果然和他说的一样，是个伶俐活泼的丫头。”
柳芩芩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跟刚刚的笑不同，这次南生感觉到了她神情里的怜爱。
她在心里暗想“这难道就是先生经常说得爱屋及乌？二哥眼光真不错，这样的妙人竟让他寻到了，不枉费他肚子里的那些墨水。”
“我二哥跟你提起我吗？”
小丫头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也没有考虑到旁边还站着几个人。
柳芩芩微微一愣，脸颊有些绯红，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她有些后悔，刚刚怎么就情不自禁就提起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