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章为她写的歌
两人来到音乐科室，经过一番交谈，顾雨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所以……你到现在都没准备好参赛曲目？”顾雨强装镇定地抿了口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陆羽舒。
“是……是的，别说排练了，我甚至都没写好。”陆羽舒的嘴角微抽，额头上也冒起了细密的汗珠，此时的他，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敢动弹。
“我的天啊”，顾雨急忙稳住茶杯，感觉天都塌了一半，“距离元旦还有两周的时间，你不好好排练也就算了，竟然还打算写新歌？？”
“是啊，不然怎么把第一名拽下来呢？”陆羽舒竟是双手一摊，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像打败第一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顾雨老师本想说他一顿，但她蓄力了很久，却找不到任何反驳他的理由。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摇着头说道：“也就只有你能这么狂，上次我就是听了你的鬼话，让你改改我的歌，结果呢？一场演出下来，我差点就原地退休了！”
“那不是好事吗？”陆羽舒憋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调侃的笑意也跟着浓厚了几分。
“好你个头~”顾雨娇嗔地握紧粉拳，对着陆羽舒的脑袋狠锤了一下。“虽然那首歌是不错，但娱乐圈的水太深，我可不打算往那个方向发展。”
“啊？只要自己写的歌能被大家喜欢，有多少能力就吃多少饭，这水哪里深了？”陆羽舒说罢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你们男孩子不懂~自从那场演出结束以后，有好几个油腻的大叔想请我吃饭，还说要我加入他们的团队，报酬给得是一个比一个高，但我也不傻，市场这个蛋糕就这么大，他们凭什么让给我吃？”
“喔……”陆羽舒听罢皱了皱眉，对于资本，他是一向没有好感的。“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所以你就成了一名音乐老师？”
“嗯，我不想让师傅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既能保全自身，也能为了这份热爱而继续耕耘。”
“……”陆羽舒沉默下来，他理解顾雨对音乐的渴望，又对资本的阴影表示无可奈何。
“不说了师姐，先给你听听我写的歌吧。”
“可以啊，但我这里没有钢琴喔？”顾雨老师说罢点了点樱唇，却见到陆羽舒瞥了一眼墙角的吉他。
“没事，我又不是只会钢琴……”陆羽舒说着笑了笑，随即抱起墙角的吉他，试起了它的音准。
“e,a,d,g,b,e……”随着每一根琴弦激发出标准的音色，陆羽舒又依次摁住品阶，让它们组成了一个又一个和弦。
“c,dm,am，em，f，g……嗯，很完美的音准，看来顾师姐平时待它不错。”陆羽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的长相本来就是标准的明星胚子，一双碧蓝如海的眸子专注于旋律，使得他整个人变得异常认真而又魅力四射。
随着音阶的变化，吉他共鸣箱里传来的琶音，伴随着他的一声夸奖，让顾雨不禁红了脸色。
“哼！油嘴滑舌~”顾雨嘴硬地抿了抿茶杯，殊不知茶汤的热气正熏陶着她的脸颊，显得她的容颜般般若画。
陆羽舒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拨动琴弦演奏起来。
随着琴弦的震动，吉它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婉转萦绕，仿佛一个轻声吟唱的歌者，在诉说他的曾经，当曲子的前奏达到一个临界点时，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轻松自然的旋律中，像年少对未来的向往，像记忆中懵懂的初恋，又像经历了许多后产生的幡然醒悟。
整首曲子不过两分多钟，它没有伴唱，也没有其他乐器配合，但眼前似乎能看到一道孤独的身影，他戴着耳机，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直到他走过樱花飘落的街道，经过车水马龙的人海，忽然，少年摘下耳机回头，却与笑颜如花的她擦肩而过……
青春是什么？是年少轻狂的热血，是无法理解的幻想，亦或是说不出口的遗憾。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顾雨下意识地为他鼓起掌，好像要沉沦在他的世界里一般。
音乐，是有感情的，它并不只是单纯的旋律，而是以感情赋予它生命，感染每一个故事之外的共鸣者。
“小师弟，想不到你除了钢琴，就连吉他也弹得这么好。”顾雨说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陆羽舒的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没办法，生活所迫，卖唱也是一门技术活嘛。”陆羽舒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
“好啦～等这次事情结束，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顾雨掩唇一笑，将话题引了回去：“听你这首曲子的旋律，应该更适合弹唱，你有给它写歌词吗？”
“还在琢磨，顾师姐有什么建议吗？”
“唔……曲子的完成度有限，我也给不出像样的建议，但我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是的，我编曲时特意留出了小提琴的伴奏部分。”
“小提琴……”顾雨老师喃喃了一会，又问道：“这首曲子，是给她写的吧？”
“嗯……”陆羽舒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思念。
“可是……她已经离开了，又由谁来完成小提琴的伴奏部分呢？”顾雨说着有些落寞，不禁为他担忧起来。
毕竟，她是陆羽舒的师姐，知道一些他的故事，但有些事情，不是几句安慰和一段新的感情就能轻易改变的。
“我有个想法，用改装的口琴来模仿小提琴的音色，你觉得可行吗？”陆羽舒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知道，作为声乐老师的顾雨，对控气调息必然是得心应手，请教她是绝对没错的。
“你这么说……是想玩多重奏？”顾雨眨了眨眼，心想这个小师弟到底还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手段。
“嗯，我想试试，对口琴的调音你能做得到吗？”陆羽舒将手里的吉他放回了原位，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不知不觉中，他的手掌已经悄悄握成了拳。
“唔～”顾雨纠结地点了点脸颊，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定制口琴簧片的话，可以是可以啦，但最多只能模仿几个音阶喔？”
“足够了。”陆羽舒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此刻的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给她写一首歌，弥补我亏欠她的告别。”
“可是……距离元旦已经不到两周了，还来得及吗？”顾雨一边说着，一边给陆羽舒的茶杯里续上了茶水，语气也变得担忧起来。
“没问题的，一周之内必定完工！”陆羽舒信誓旦旦地握紧了拳头，却让顾雨老师感到丝丝压力。
“不用这样吧？其实名次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啊？”陆羽舒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顾雨道：“你不是说要拿到第一才有奖金吗？”
“哎～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第一名想拿就拿”，顾雨老师说着再次捂了捂脸：“名次什么的不重要，华东二中知道吧？上次就是他们欺负我们艺术系，靠外援赢了比赛不说，还落井下石，简直是欺人太甚，所以这次你只要稳压他们一头就行！”
“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是什么水平？”
“专业级演奏，至少在少年组前五……”
“啊？？”陆羽舒再次挑了挑眉，还以为是什么神仙巨佬，原来是前三都进不了的小卡拉米，亏我还打算给他们上点强度。
“早说啊，我存稿一堆，随便拿几张出来都有省级前五的能力。如果不是要稳拿第一，我真不用耗费那么多心神认真写。”
“呵，看你能的。”顾雨老师说到这里，摁着陆羽舒的脑袋使劲戳了戳，“不过”，她又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听说这次的巡演有些不一样，很多大牌明星和导师都来了，根据内部消息，他们是想趁这个机会挑几个有潜力的新人，所以……你要不要少放点水？”
“不了不了不了。”陆羽舒慌忙摆手：“大考在即，学习要紧！”
“切～”顾雨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既然这样，那陆兄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让陆羽舒没来由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