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章过去的往事
上了警车不到十分钟，陆羽舒就光速坐进了冷静椅。
紧接着，十多名警员和医生围着他伺候，先是包扎伤口，抽血化验，然后是一系列条式问答，整的陆羽舒都有些恍惚。
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见义勇为，会彻底改变他平凡的生活。
“白晨……你确定吗？”一个先进的医务室内，那名高大男子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他的身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他叼着香烟，依靠在墙壁上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检查了三遍，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可……你信吗？一个普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也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因为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白晨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服，因为今天这件事，是在否定他的毕生所学。
一个普通人，正面承受轿车时速180的撞击，竟然只是左手骨裂和多处皮外伤，别说他不信，就算觉醒者来了也直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哪怕他反反复复检查了一遍，无论是生变还是血样，都显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高大男子还想挣扎一下，却被白晨一眼瞥了回来。
“省省吧，能用的我都用上了，最终结果都证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们扑空了。”
白晨双眼无神地擦了擦眼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信仰在逐渐崩塌。
“不……”高大男子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递还给了他。“其实也不算扑空……”
“什么意思？”
“你看他的资料……”
然而白晨还没接过那份文件，就被一道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白医生！！有警员受到生变感染！你赶紧过来看一下！”
“啪！”医务室的门几乎是被人一脚踹开的，但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的背上，正驮着一个昏迷中的警员。
看着这一幕，白晨也有些被吓到了，他赶紧扯开身旁的帘子，对着门口的二人说道：“快！放到这边的床上！”
“不！他的情况比较轻，你先去救后面那几个严重的。”
“什么？！”白晨一愣，随即看到他们身后的警员正抬着一个半身污浊的人。
“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罗局回来了，听说他们遭到大量污垢者伏击，出去的特工队也损失了一半。”
“我丢！”白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后火速冲到了患者面前。
他一把拉开患者的衣服，就看到一团黑色的物质正沿着他的小臂往上爬，感染的症状几乎要没过了肩膀，朝着心脏直奔而去。
白晨一皱眉，当即朝着身边的护士嘱咐道：
“小林，快去准备药物，刀具消毒，这条胳膊可能保不住了。”
“是！”一旁的护士也不敢怠慢，赶忙跑去准备东西。
那名高大男子见状，也跟着上前帮忙，等所有的病患安置好后，他才慢慢退出了医务室。谁知他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神情憔悴的罗文杰。
“罗局，您怎么样？还好吗？”
“不太好……”罗文杰疲惫地笑了笑，红肿的眼圈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艰难的经历。
“听说朱笛被你关了禁闭？是局里出什么事了吗？”
“这……”高大男子迟疑了一会，还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罗文杰，并给他讲解了一下事情经过。
因为内容繁杂，他足足讲了十多分钟，让罗文杰的脸色变了又变。
“原来如此，这可是重大违纪，既然她是你手底下的人，那就由你来管教。”
“是。”
“还有你说的那个少年呢？先带我去见他。”
“罗局，您先好好休息吧，我们已经证实他不是觉醒者，我们能搞定的。”
“叫你带路你就带路！别婆婆妈妈的。”
“好……好吧。”
不多时，罗文杰和那男子一起来到了专供觉醒者使用的审讯室前。
为了安全起见，罗文杰看见少年的脖子上正戴着一个特质的项圈，上面显示的数字很小，这也证明了他的危险性很低。
等罗文杰看清少年的脸后，不禁有些惊讶。
“是你？”
听闻动静，审讯室内的陆羽舒缓缓抬起头来，就看见那个前几天用奖金骗他去做笔录的大叔。
“原来是你啊，我说你们又抽血又验尿的，到底调查清楚没有？”
罗文杰听罢又看了一眼高大男子，看得他尴尬地挠挠头。
“罗局，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少年，徒手拦停一辆超速汽车的少年。”
“呵，怪不得，上次他放倒几个持刀歹徒，还非要说是人家干的，现在又干了件大事，这回总没得说了吧？”
罗文杰笑了笑，示意旁边的警员开门。
那名警员犹豫了一会，但看着他们互相认识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个显示安全的项圈，只好闭上嘴乖乖照做。
陆羽舒看着他们进来，原本一颗平静的心顿时又躁动了起来。
“你们还想干什么？我都说我不是觉醒者了！”
“小伙子，你别紧张，我看你两次都是为了救人，品格应该不差，不如我们聊聊？”
“……”陆羽舒挑了挑眉，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好压下怒火，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吧，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罗文杰欣赏地点了点头，便朝着旁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见状，很是知趣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偌大的审讯室里只剩下罗文杰和陆羽舒。
“好了，你想聊什么呢？”陆羽舒靠在椅子上，耐不住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而罗文杰则是撕下一页报表，郑重其事地放在桌面上问道：
“姓名？”
“陆羽舒。”
“年龄？”
“18。”
“性别？”
“……男。”
“电话号码？”
“？？”
随着一串经典的条式问答，让陆羽舒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我说罗警官，没必要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
罗文杰陷入了沉默，寂静的审讯室里，只有他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刚看了你的资料，你的父亲是……陆振国？”
“啧，怎么又来了？你们到底还要问几遍？！”
听着罗文杰的话语，陆羽舒就像个炸药桶般一点就着。
“没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d枭，可那又怎么样？难道身为贩冰人员的儿子就不配享有公民权吗？”
“不，你先听我说”，罗文杰叹了口气，作势用双手抵住了额头，语气有些深沉地说道：“其实……我和你的父亲是同班同学……”
“……”陆羽舒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这句话噎了回去。
“所以……”他顿了顿，才试探着问道：“你是知道的？”
“嗯，我虽然知道，但我没办法为他正名。”
罗文杰的话音落下，使得审讯室再次陷入死寂。
陆羽舒沉默了好久，才红着眼睛说道：
“没事，足够了，至少有人知道他，国家记得他，那他一生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那这些年来……你有恨过他吗？”罗文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一点吧……”陆羽舒轻轻叹了口气，“毕竟那天晚上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家，还留下了一世骂名。我妈因为这件事，差点一病不起。”
罗文杰听罢皱了皱眉，通过陆羽舒的陈述，他也陷入了回忆。
“我记得……他以前跟我吹嘘过，说你妈妈怀上了二胎，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吧？”
“嗯，我那时还小，只记得妈妈跟我说过我会多一个妹妹。”
“那你妹妹呢？”
“……”陆羽舒沉默了一会，这才吐出一道沉重的叹息。“不知道，听说没保住，我妈的病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对不起。”罗文杰低声道歉，现在的他根本不敢抬头看陆羽舒，因为他父亲留下这么一堆烂摊子，他也不知道陆羽舒嘴里的一点究竟是什么程度。
“小伙子，看开点吧，这就是自古家国两难全……”
“嗯，我明白的。”没想到陆羽舒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对着罗文杰问道：“有烟吗？”
“有。”
罗文杰掏出烟盒给自己和陆羽舒各点了一根，烟雾弥漫下，陆羽舒靠着椅子，显露出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惆怅。
“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吗？”
“原则上，我本不该说的……”罗文杰深吸了一口烟，但他还是不忍心瞒着他的后人。
“我挑结果跟你说吧。”
“嗯。”
“当年……我们都接到了上级发出的收网命令。是围剿一个深山里的贩冰组织。本来那场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可到了最后关头，那个黑老大竟然在基地里铺满了炸药。打算将所有证据和人一起送上西天。”
“关键时刻，你父亲拼着命抢走了遥控器，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但他也因此死在了乱枪之下……”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了一下，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里，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泪花。
“后来，我们虽然成功抓住了罪魁祸首，但还是没能阻止炸药爆炸。”
罗文杰说着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扶着额头，似乎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整个山头都被炸弹削去了一截，负责断后的那一组去了八个，却只有我一个活着回来……”
罗文杰自嘲地笑了笑。将燃尽的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自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被授予了一等功，可是……他们都走了，却只有我还活着，当我站在他们的追悼大会上时，我一个人捧着八枚奖章，听着台下的人不断喊我英雄，我竟觉得无比羞愧。”
“我还是活着回来的，手里这功不功劳的……唉，真正的英雄都牺牲了，我算不上，我真的算不上……”
他双手捧着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但陆羽舒没有笑他，也没资格笑他。
“罗警官，别难过，至少你还活着”，陆羽舒强装镇定地拍了拍罗文杰的肩膀，然后继续说道：“多想想您的儿女们，我相信他们也会和我一样，会对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
“……”罗文杰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年，仿佛看见了陆振国的虚影。他也会像现在一样，一边搭着他的肩膀，一边笑着哄他这个爱哭鬼。
“谢谢……”
“叮铃铃！”
然而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闹铃声响起，让罗文杰尴尬地摸了摸眼泪。
“不，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嗯。”
随着罗文杰掏出手机走向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他们聊了不到两句，就让罗文杰感到些许震惊，他回头看了陆羽舒一眼，接着连忙点头应是。
“是，是，好的首长，我这就去办。”
等那边挂了电话，罗文杰才面色古怪地放下了手机。
“怎么了？”看到罗文杰的眼神，陆羽舒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什么，看来上面的人还是蛮照顾你的。”
“？”
&34;来，填了这个表你就可以走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