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靶子
行至半路，一人迎面与柳倾宁撞上。
她定眼一看，从容不迫地开口：“赫连王子有何事？”
赫连尧见她如此平静，有些忍俊不禁。
他双手环胸，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敲击一下手臂，朝柳倾宁靠近几步。
伏在她耳边戏谑到：“你怎么不问问，本王子如何识得你一个小小的官家女子？”
柳倾宁十分反感他身上的味道，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赫连王子神通广大，想知晓我一个小小官家女子的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只是她与这赫连尧素不相识，作何无故接近她。
赫连尧闻言状似认真思虑的点点头，随后大笑出声。
“柳小姐倒是伶牙俐齿。”
若不是当初在东宫见到过她胆小如鼠的样子，还真要被她这副冷静自持的大家闺秀模样给骗了。
“本王子对这宫里的路不太熟悉，找不到回演武场的路了，能否请柳小姐带个路呢？”
赫连尧又端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柳倾宁恨不得翻个白眼。
前面拐个弯就到演武场了。
虽知他是没事找事，她还是勉强维持着着脸上的笑意。
“赫连王子请。”
“那就有劳柳小姐了。”
赫连尧不紧不慢地跟在柳倾宁身侧。
柳倾宁不语，赫连尧却自顾自地与她聊起来。
“不知柳小姐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柳倾宁不答，只反问道：“赫连王子平日里都是这样豪放不羁吗，初次见面就打听姑娘家的喜好？”
“只是随口问问，柳小姐不想说就算了”，赫连尧咧嘴一笑，“只是我们元国女子，可比你们中原这些闺阁小姐爽快多了。”
“我南楚泱泱大国，千秋万代，积厚流光，自然注重礼教法旨，若是不懂规矩，岂不是与蛮夷无异？”
赫连尧自然听出来她话中所指，倒也不恼。
“本王子只是想邀柳小姐一同玩个游戏而已，不想柳小姐如此不懂情趣。”
“多谢赫连王子好意，小女子才疏学浅，怕是不能与赫连王子同玩些什么。”
柳倾宁直接了当拒绝，而后施施然前行。
不愿与他虚与委蛇，她蓦地加快了些前行的速度，只想快些走到演武场将这人甩开。
赫连尧跟上她的步伐。
再次不以为意地开口：“柳小姐果真不考虑一下？本王子这里可有柳小姐想要的东西。”
话毕，两人察觉已行至演武场前。
柳倾宁微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当这人吃饱了撑的，不愿与他多说。
福了福身就要先行进去，玩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届时本王子相邀，还请柳小姐不要推却。若是拂了本王子的面子，这柳小姐想要的东西，怕是也不能完好无损了。”
柳倾宁并不理会，径直往前走。
刚才她被萧云彦带走了，留下柳依依一个人在这。
这会儿还不知道那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遍寻无果之时，柳倾宁忽而想起赫连尧离去时的话，顿时心底生寒。
柳依依怕不是在他手里。
可她与赫连尧素不相识，又是什么时候与他结怨的地呢？
他一个外邦使臣，怎会在这南楚皇宫手眼通天，说绑人就绑人？
赫连尧回到自己的席位后，正与皇帝萧冕侃侃而谈。
柳倾宁想找他要人，却寻不到机会接近他。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个朝臣的女儿若是堂而皇之与赫连尧搭话，必然会惹人猜忌。
无奈之下，只好先等在不远处，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转眼又到了第二场比试的时辰。
赫连尧却说要亲自上场，见识一番南楚勇士的箭术。
若要与赫连尧比试，南楚自然得派出身份地位等同的人。
萧冕还未开口询问，赫连尧就朗声道：“传闻贵国太子殿下文韬武略，举世无双，不知本王子可有幸与太子殿下一较高下。”
赵婉闻言，面露担忧。
萧云彦箭伤未愈，恐怕力不从心。
可当着满朝文武与诸国使臣的面，又实难推却。
若是输了，让皇家失了颜面，怕是再难得圣心。
萧云彦早已见微知著，从容上前。
“既是赫连王子诚然相邀，孤自当奉陪。”
萧冕将要宣布比试开始，却忽然被赫连尧出声打断。
“皇帝陛下且慢。”
萧冕脸色微沉微僵一瞬，看着赫连尧，似笑非笑道：“不知赫连王子还有何要说的？”
赫连尧漫不经心瞥一眼台下众人。
“我元国有一妙趣横生之法，常以妙龄女子衔花作靶，只是南楚女子大都娇弱自怜，不知可有哪位小姐愿意？”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不少官员纷纷面露担忧地瞥一眼自家女儿。
元国不愧是蛮夷之地，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以人身作靶，若是箭峰偏了一点，岂不是活活要人性命。
可按赫连尧话里的意思，偏又需要有身份地位的官家小姐，普通人他定是瞧不上的。
一时之间，在场女眷人人自危，纷纷躲向角落，低垂着头，生怕那赫连尧瞧见自己。
只是赫连尧哪会在意他们。
他不经意地瞥一眼于众女眷中分外出挑的柳倾宁，轻蔑地勾了勾唇角。
柳倾宁此刻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原来赫连尧是想让她上去当靶子。
萧云彦见他视线从柳倾宁身上略过，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
“男子间的较量，因何要用女子性命作为赌注。”
“且天下百姓皆为我皇室子民，自当珍之爱之，赫连王子大可换些别的玩法。”
萧云彦自高台之上傲然屹立，身行挺拔如松，话语掷地有声。
百官一片敬服之意，纷纷附和殿下言之有理。
不少女子只远处匆匆一眼，便折服于太子殿下风华绝代之姿。
赫连尧却是混不在意，只镇定自若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本王子只是询问是否有女子自愿作靶，未曾强迫任何人。”
他说完上前一步，挑衅道：“本王子倒是忘了，我塞外女子个个果敢勇猛，不似这南楚女子娇若花瓶。”
萧云彦再欲开口，萧冕却抢先一步道：“我南楚自然也有巾帼不让须眉之人。”
说完转头看向一众女眷：“可有人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