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养父母
“你好，是宋云窈的父母吗？”
傅婉打开外放，宋云窈在一边安静听着。
“嗯，你那位？”
宋父不善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没什么聊天的耐心。
“谁的电话？”
“不知道。”
一个女声传来，宋云窈对着傅婉比了下口型：“我养母。”
“我叫傅婉，十五年前，我也是丹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名产妇，1月29日，我的女儿出生了。”
“关我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这个日期没引起宋父的注意，倒是宋母制止了他挂断电话。
“我生云窈也是同一天，别人找咱们说不定有事呢？”
“有事你和她说去。”
电话被搁在一旁，再拿起时换了个人。
“喂，我是宋云窈的妈妈。”
“我打电话来是想说，当年医院抱错了孩子，云窈并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
宋母没说话。
她在想，这又是什么新骗术？
傅婉继续道：“我打这个电话来，是想感谢你们对云窈这些年的照顾。你们为她付出的时间、金钱，我会尽力补偿。”
“你什么意思，那我女儿呢？”
宋母大脑嗡嗡作响，宋父在那边嚷嚷：”别浪费话费，骗子的电话就赶快挂了！“
“你女儿过得很好。”傅婉说完，没听见宋母开口，主动提议，“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们冲击可能有点大，不如过几天我去你们那里，见面商量？”
宋母沉默了一阵：“这种事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我问过云窈的意见，她也同意了。”
“宋云窈现在在哪？”宋母忽然问，“她是不是在你家住着呢？”
傅婉看了一眼宋云窈，宋云窈也正听着，闻言紧张地摇头。
“她不在。”
“她肯定去你那了！我看她就是嫌我们家穷，不愿意回来。”宋母忽然爆发出来，“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白养她这么多年了，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
宋母骂得难听至极，宋父原本蹲在屋外抽烟，听到她骂人，走过来接过话筒：“怎么了？”
“这个女的说当年生孩子，医院把孩子抱错了，宋云窈是她亲生的。”隔着话筒，宋云窈都能想象宋母是怎样一副情态，“她还说什么，宋云窈同意住在她家，我估计这会儿宋云窈就在她那待着呢！”
“喂，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傅……”
“傅婉。”
“哦，傅婉。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这样瞎说，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且不说傅婉手上拿着剧本，确定两人真是抱错了。就算她胡说，凭这一两句话宋父也告不成她。
“我已经拿到了我与云窈的亲子鉴定报告。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由你们指定医院，我们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由我提供来往路费与检测费用。”
宋父没说话了。
宋母在电话那头情绪激动地嚷嚷：“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不会真信了这个女人的话吧？”
“别吵了！”
宋父吼了一声，连坐在一边听着的宋云窈也不禁瑟缩一下，宋母更是不敢出声了。
比起宋母，宋父反而更能接受傅婉的说辞一些。
本来宋云窈长得就不像自己，说不定这人没说错？
“你是想养着宋云窈是吧？那也可以，你把我的亲女儿还回来。”
宋母想说话，却被宋父瞪了一眼，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这件事，等我去南华市再与你们沟通吧。”
虽然亏待宋云窈，但辛苦养了女儿十几年多少也会不舍，傅婉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
不过，这件事她是一定要办成的。
————
傅婉将见面地点定在南华市的一家餐厅，她没带宋云窈，只是找了个保镖，防止宋父话不投机动手。
宋云窈的养父母从镇上过来，被服务员领进包厢，看见傅婉时还有点不敢认。
傅婉倒是很自然，看见两人后起身迎过去，微笑道：“你们就是云窈的父母吧？幸会。”
“您就是傅女士？您好您好。”见了傅婉一身看上去就很贵的穿搭，宋父有些拘谨。他用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伸出去与傅婉握了次手。
宋母没想过电话那头会是这样一个女人，酸溜溜道：“傅女士应该很有钱吧，难怪她想跟着你一起。”
傅婉只是笑，没说话。
四人围着圆桌坐下，在傅婉的示意下，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宋父宋母。
宋父往后翻了几页，都没看到什么熟悉的名字，他转头问服务员：“你这里有番茄炒蛋吗？”
“有的。”
“那就来一盘番茄炒蛋。”宋父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将菜单递给宋母：“你点。”
宋母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当了一辈子庄稼人，难得进次城市除了那次难产去大医院，就是这次了。之前她哪进过这种大酒店？
她胡乱点了几道菜，傅婉又补充了几道，便算是结束了。
“点太多，这吃不完吧？”宋母问。
一共就四个人，她会点好几道菜，也是气傅婉想夺走她的女儿，故意想让她出点血。
但是一辈子刻在骨子里的节俭，还是让她不由得心疼起那些饭菜来。
傅婉摇头：“没事，晚点吃不完的可以打包。”
她将自己提前洗出来的几张秦思娇的照片，与亲子鉴定报告的复印件放在圆桌上，转到宋父宋母那边。
宋父拿起报告端详，还没看出个名堂来，就听见宋母那边的一声抽泣。
“怎么了？”在外人面前，宋母这么哭让他大为尴尬。
目光转过去后，他就也移不开眼了。
照片上的小姑娘笑得很开朗，宋父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女儿。
他忙从宋母手里夺过那些照片，一张张翻看。
大概是想起傅婉还在这里，宋母终于忍住眼泪，她从兜里掏出纸擦了擦眼角，看向傅婉：“她叫什么名字？”
“思娇。”
“宋思娇。”宋母念着这个名字。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了，世界上还有一个与她血脉相通的人。
“怪不得我总觉得宋云窈养不熟，果然不是亲生的。”宋母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