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鬼王娶亲
而具体做法就是寻一鬼物,让魏渊认其为干爹,并立一牌位将其请回家里,终日以香火供奉,而自然而然的,作为回报那鬼物就会收走魏渊身上的阴气、病气,这样魏渊就会好起来了。
也是因为魏城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病急乱投医,连忙就请来了有些真本事的道士,就在后山的一处野坟进行了认拜仪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办法居然真的有效,当日晚些时候,魏渊就好转了,能跑能跳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听那道士说,魏渊的干爹生前似乎是一名姓铁的大将军,早年征战无数,手下兵卒百万,威名远扬,只是因为一次与蛮族交战,不小心中了邪术才丧命于此。
看到魏渊恢复正常,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渐渐地,也就忘了魏渊还有一鬼干爹的事。
而就在几日前,魏渊的十七生辰宴上,这位被人遗忘的干爹不请自来了……
生辰宴当夜,魏府上下热闹非凡,大家都玩得很尽兴,互相劝着酒笑闹着。
忽然,屋内一阵强风吹过,十分的刺骨阴冷,大门被硬生生吹开,声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把目光纷纷投向院中,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今晚的月光格外惨白,门外不知何时围满了穿着红衣的人。
那些人也不动弹,就那么立在那里,气氛开始诡异起来。
人群一时压抑,突然,四周就传来了唢呐的声音,听起来虽是喜调,但感觉很是古怪凄凉。
伴着唢呐声响起,四周也开始起雾了,朝着屋内涌来,屋子里的烛光也‘呼’的一声,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门外那些人迈着僵硬的步伐,缓缓朝院子里走来,这才看清他们后面,还抬着一顶喜轿,细看,发现这些人皮肤青灰,目光呆滞无神,双颊上贴着两坨不衬的红晕,就好像纸人一般。
魏府众人也不傻,当然一眼就看出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但尽管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只能那么眼睁睁看着。
那些人站定后就往两边分开,从中慢慢走出一个骑马的男子来,男子身穿红色婚服,下了马就朝屋内走来,奇怪的是,无论离得有多近,那男子的脸庞却始终都是模糊的。
男子移步到魏渊身边,大家这时才发现魏渊不知在何时也换上了红色嫁衣,正端坐在那。
男子一把抱起魏渊上了马,院中一队人马又吹吹打打地消失在白雾之中。
同时,周围恢复正常,众人发现又能动了,看到魏渊还在原地并没有被带走,连忙上前查看,发现他怀里正紧紧抱着样东西,一看,正是那干爹的牌位……
“姓铁的将军?”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南宫扶桑独自低语着,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么说带走魏小少爷的其实就是那干爹?”翡歌疑问。
“鬼王娶亲?还是俩男的?!”一旁的秉修语气讶异,管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翡歌用手肘捅了捅秉修,示意他别乱说话。
“魏少爷的生辰是在几日之前了,为何要拖到现在才来?”翡歌厉声反问。
“呃……其,其实在之前我们也都请过一些道士来,可那些道士每一个都是只看了一眼少爷的情况,就连忙推辞逃罢,老爷实在担忧少爷,所以便带了几乎所有的家产,才来求南宫大人,还请南宫大人救救我家少爷啊!”管家说着就又拜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其实最后一个才找来这儿也怪不得人家,只因为求南宫扶桑办事代价实在太高,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想不消财就消灾。
“呵呵~还真是好笑,那百年的鬼王,又岂是区区几个无名道士就能对付的!”南宫扶桑手里把玩着一支墨如意,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那是一只有百年修行的鬼王,管家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双手止不住颤抖着,憋红了脸连忙就朝着南宫扶桑又重重磕了几个头,殷红的血液顺着渗进了石砖缝里。
“求南宫大人发发慈悲啊!只要救回我家少爷,南宫大人想要些什么,我等都一定会满足的!”
“魏总管大可不必这样,我师傅既然肯见你们,那这个忙他就一定会帮的,现在是白日里,谅那鬼王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出来造次,你们且先回去,等晚些时候,我们自会前来解决的”翡歌见师傅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忙就站出来说道。
“是,谢谢南宫大人!谢谢南宫大人!”得到翡歌允诺的管家喜出望外,连忙扶起自家老爷退了出去。
“小翡~”
“徒儿在!”
“今夜就你同那老鼠一起去会会那鬼王吧!”南宫扶桑嘴里的老鼠指的就是秉修。
“是!”
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讨价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翡歌正在为师傅送些东西,秉修也跟了出来。
“师姐!”
“何事?”
“师姐你没生我的气吧?”
“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这不昨夜……”
“咳咳,昨夜的事不提也罢!”想起昨晚,翡歌尴尬地咳了咳,又带着秉修拐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嘻嘻!师姐没生我气就好,对了!我还没送师姐你礼物呢!”
“心意领了!”翡歌淡淡说道,停在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木门十分斑驳,上面长满了青苔,连周围的空气中都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翡歌抬手准备叩门。
“那怎么行!师姐好不容易过一次生辰,哎师姐,不如这次帮魏城主解决了问题后,我再帮你过一次吧!”秉修说着就挡到了翡歌面前,两人面对面直盯着眼睛,看着秉修那一脸的坚决,翡歌长舒一口气道:
“好,我等着你的礼物,那现在你能不能让开?”
“当然可以……怎么又是这?!”秉修闪到一旁,这才发现自己和师姐来的是哪里,这巷子里就这么一户人家,里面住着个怪人和他的弟子,那人是师傅的挚友,好像是一名专门研究控尸鬼术的鬼医。
但令秉修反感的倒也不是这鬼医,反而是他那年仅十五的弟子,名叫刑社云,那人对师姐好像有点不安分。
‘吱嘎~’还没等翡歌敲门,那门就被人拉开,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郎从里面探出头来,见门外来者是翡歌,脸上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连忙将门打开。
“翡歌姐姐!”门后的少年郎一身白衣,手里握着书卷看着翡歌,那少年有些瘦弱,因为常年见不到太阳,皮肤也白的有些病态,正赤着脚站在冰凉的石板上,头上还系着一根残破的白色发带。
“翡歌姐姐怎么今天有空来找云儿啊?是要带云儿出去玩吗?翡歌姐姐好久都没来了,云儿好想你啊!”
“姐姐今天来是帮师傅送些东西的,云儿,你怎么又不穿鞋子?”
“不是的,那次翡歌姐姐说过之后云儿就一直穿着的,方才云儿也只是在戏水,所以才光着脚”这么说着,刑社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缩了缩脚丫,看得翡歌身后的秉修一阵白眼。
“那就好,对了云儿,姐姐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糯米团和新的发带,你看喜欢吗?”翡歌说着就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躺着几块热乎乎的糯米团和一根发带。
“哇~谢谢姐姐,云儿许久都没吃过了,还有发带也好漂亮啊!”刑社云接过布包,一点不在乎旁边秉修炽热的凝视。
“师姐~我也好久没吃了!”此时的秉修有些争宠的嫌疑。
“待会儿给你买,这些是云儿的,来云儿,姐姐帮你系上”翡歌一点不顾秉修的感受,说着就为同自己一般高的刑社云系上新的发带,发带末端绣着两只云雀。
“真好看,谢谢姐姐!对了姐姐,上次我们一起种的红豆已经结出来了,你快来看看!”刑社云说着就顺手拉起翡歌往院落的一角跑去,这是整座房子唯一一处能照到阳光的地方。
金灿灿的阳光下,浑圆的红豆紧挨着,发出甜腻的味道,面前刑社云笑得天真,旁边的翡歌也一脸宠溺,身后的秉修一脸怨毒。
而翡歌之所以这么关心刑社云是因为他也同自己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翡歌总能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也就不自觉地想对他好,不过心里却绝对没有多余的感情。
“翡歌姐姐我们可以一起做红豆糕!”
“下次吧!这次姐姐来是找你师傅有事的,他在吗?”
“嗯!师傅就在厢房里”
“那姐姐先去了,你自己玩吧!”翡歌说完离去,留下刑社云和秉修待在原地。
而就在翡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之后,那刑社云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阴冷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灿烂,眼里的天真不在,拽过发带猛吸一口,又一脸痴醉地快步离开。
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吓了秉修一跳,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着刑社云喊道:
“小孩儿!哎!那小孩儿,你刚才干嘛呢?!”
这边,翡歌才刚刚靠近厢房面前就觉得十分寒冷,是一种刺骨的阴寒,时不时身边还会刮过一阵阴风,就像有人在触碰自己一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当当!’
“门外何人?”屋内传来一沙哑男人的声音。
“刑判医师,是师傅让我来找您的!”
“南宫的弟子?进来吧!”得到允许后,翡歌慢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门后面则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瞬间就变成了一十分宽阔的草场,上面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男有女,穿着都十分华贵,皮肤似雪五官精致,若不是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尸气,与普通人还真没什么两样。
到处都是昏暗一片,勉勉强强能看得清脚下的路,空中还飘着点点灰色的雪,落到尸身上后又融进尸体里,发出一股奇特的异香,闻得让人脑袋直犯浑,翡歌不禁皱眉。
“南宫这次又有什么事?”翡歌闻声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从尸群之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雕刻精致的香炉,飘出缕缕红烟。
男人身材同师傅一般高大,穿着黑色素袍坐到石桌旁,眼前还绑了根黑色的布条,听师傅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压制住自己炼制的那双鬼眼,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