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应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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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景，外景
她在五六户人家的小村庄里钻进钻出，每一个院落都不放过，没想到老师真的比残疾了的农民都穷，她不得不尝试着在本村邻居那里借点报名费。
邻居吴老伯年轻时候折了一条腿，拄着拐棍出来：你要借50元钱，我同意了，只是现在是傍晚，你明天早上来拿。
庄思月：妈妈，老伯为啥傍晚不给我，要我明天去拿？
母亲：老伯是个老派的人，凡事都有规矩，晚上去借钱不合乎礼数，你是读书人，不会明白的。
庄思月：哦。
次晨，老伯果然手里拿着100元钱，颤巍巍来到她家门口：丫头，你们学校真的发不出工资吗？
庄思月：真的。
老伯沉吟道：看来，你爹妈汗水摔八瓣儿供应你们姐弟上学，不是明智之举啊。我的几个娃娃，我只让他们上了小学，现在都在外边打工，挣多少钱不说，至少自个儿能养活自个儿吧绝不会腰里连50元钱也没有了吧？
见庄思月愧疚的抬不起头，老伯顿了顿：50元能买个啥？借你100元吧。那可说好了，丫头，等你成功了，一定要双倍还我。
咔咔咔，他一阵猛烈咳嗽，咳弯了瘦骨嶙峋的腰身。
庄思月喜出望外：放心吧，老伯，我保证双倍还你。到时候还要送你烟抽呢。你可要保重身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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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校长办公室，内景
庄思月把一只蛇皮袋放在门后面，里面是一只五斤重的三年龄大公鸡。
五十岁的老校长发须花白，他带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英语自考本科文凭递给庄思月。
校长摘下眼镜：你多年的努力我看到了，遗憾的是，从今年开始，高中不再招收非全日制本科生，去年还可以。你没有赶上好机会啊。
庄思月哀求道：能不能给一个试讲的机会？
校长：不能了。这是县教委刚刚下发的文件规定的。要先保证本科院校毕业生的就业率。你知道的，高校这几年不断扩招，各个高中对教师的初始学历要求越来越高。年轻人，接着考研究生吧，也许，这是一条更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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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外景
庄思月走在皑皑白雪的大地上，深一脚浅一脚，风像刀子割在脸上，手脚冻僵了。
残阳像冰箱里的灯，虽然光亮，却透着彻骨的寒。
她躺在沉重而坚硬的棉被下，跌入了冰窖。
母亲：起来吃口热饭再睡吧。
她不理睬。
母亲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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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办公室，冬，内景，
庄思月收到姑妈电话：县一初中招聘英语老师一名，你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让你去面试。
庄思月请了一天假，匆忙赶往县城参加笔试和面试。
笔试第一名。和另外两位老师一起参加面试。
综合成绩下来，庄思月落榜。成功者是某副县长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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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家，冬，内景，
庄思月坐在满满一桌子饭菜前，泣不成声。
和她坐在一起的是堂兄，刚刚办了离婚手续，也痛苦流泪。
姑妈看着侄儿侄女大哭，自己跟着撩起围裙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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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三，旧历小年
附近的村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家家户户准备过小年的年夜饭。
母亲在柴火垛旁边收拾柴火，一个邻居经过。
邻居：你家姑娘当老师，工资高不高啊？
母亲：高个鬼！一年到头不发工资，听说腊月二十八才发一千元过年。我也不指望她给我钱，不让我养她就不错了。
邻居：找到婆家了吗？
母亲：谁要呢？高不成低不就的，常驻大使！
邻居：赶明我介绍一个乡镇府的职员给她，行不？
母亲：高低别提了，也是发不出工资的，两个人结了婚喝西北风去啊？她不会同意的。
邻居：挑来挑去可不就过了年龄了么？
母亲：谁说不是呢？谁说也不听啊，我也是没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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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家里，夜景
姨妈：思月放寒假了，能不能去我小吃店里帮几天忙？我得挨家挨户讨债去。平时政府里的人不发工资，来吃饭都是赊账，听说这几天发了几千块钱，我得赶紧要去。不然一年又白干了。
母亲：政府职员好歹比老师强，老师才发了一千元。老百姓上交的公粮，总归先满足了政府人员的工资，剩余的才给老师贴补一点点，这世上数老师最悲惨了。
姨妈：可不？老师被叫了好多年“臭老九”，不是没有缘由的，没有社会地位是真的。
庄思月听着姐妹俩聊天，心里更加悲凉。当初报考师范院校是错误的第一步，没有努力专升本是第二步，如果不能趁年轻跳出泥潭，将是错误的第三步，到那时，人生就没有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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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姨妈们来走亲戚。
大家把一瓶酒和一包红砂糖放下，稍作寒暄便离开了，她们奔赴下一家亲戚，中午准备在那里聚餐。
庄思月：姨妈们好几年都不在咱家吃饭了，为啥呀？
母亲：为啥？体谅咱家穷呗！你爸爸不愿意出去挣钱；你常年不发工资，不能贴补我；你弟弟一天到晚考大学，花光家里每一分钱。过年，咱家只买了五斤肉，谁还来咱家吃饭啊。
庄思月内心揪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