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次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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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
期末考试临近,各科老师都在划重点。宿舍里,没有人打牌了,大家背着小书包,天不亮就各走各的,找到一个僻静的教室,整天整天的背诵和默写。潘贞静也不见了,天天和武红亮在一起。
还有最后一门,听说,别的系已经考完了,不少学生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过年了。
宿舍,午睡时间。大家都在准备午睡,下午是听力考试,如果不休息好,耳朵不会灵敏的。考完最后一门,大家就解放了,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大家都知道,这位听力老师特别严苛,尤其是考试结果,一分不肯多给的,只要不及格,铁定会补考,到时候会特别难堪。
吕雅言:思月,我刚才从外边回来,看到许三江和一群同学一起,拎着箱子往外走。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赶下午的火车。
庄思月一下子惊慌失措。
庄思月:他们都考完了吗?可我们下午还有一门,他怎么就不等等我呢?他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吕雅言:你是成年人了,怎么这么依赖别人?
庄思月: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我来的时候是父亲送我来的。我回家的时候……
冯瑞丽:不是还有黄坚强吗?他不是一直在追你吗?
庄思月:别瞎说。他过年不回家,在这里兼职挣生活费。
吕雅言:那潘贞静和武红亮呢?
庄思月:他们两个一向单独行动。
吕雅言:没有关系的啦,你就一个人锻炼一下嘛!
庄思月不想再说了,她不会明白。
庄思月把碗推到一边,和衣躺下。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她的上牙紧紧咬着下牙,头脑昏沉,心跳极速,胸闷,透不过气。
她祈求自己: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是没出息的表现。她在心里默默数了上万只白羊,大脑依然亢奋,根本无法入睡,但又模糊不清,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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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力考场
严肃的老师在教室四周踱着步,一双鹰眼炯炯有神。
录音机里播放着听力试题,庄思月的大脑昏昏沉沉,听不清试题。
她侧着耳朵再听一遍,还是听不清。
教室里,同学们正襟危坐,带着耳机认真答题,只听到笔尖滑动试卷和翻阅试卷的声音。答完题大家就可以提着行李回家了。教室里隐隐透着欢愉和期待。只有庄思月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一个小时后,老师收取试卷,庄思月凭借着纸上的信息,胡乱推测着答案,这个像,那个也像,最后在试卷上反复更改着答案,没有一个答案她能确定是正确的。
室友们背起行囊,呼啸着和老乡们一起赶火车赶长途汽车去了,庄思月慢条斯理地收拾着行李,她的火车是夜里十二点,她去的早也是等,不如一个人在宿舍里等,还能消化掉许三江先行离开所带来的伤悲。
举目四望,宿舍里狼藉一片。她的被褥衣物均已装箱,木板床空荡荡的。她枯坐在床板上,目光呆滞,心在滴血,欲哭无泪。到了傍晚,她仍然感受不到饥饿,此时的餐厅也该停业了吧,门口的小吃店路途遥远,尤其是学生尽数离开的校园,荒凉而寒冷。路灯凄凄惨惨,她不想去破费哄饱肚子,为自己泡上一杯滚烫的热茶算是安慰吧,待浑身热乎了,该背着行李去火车站了。门口没有直达火车站的公交车,她要换两部车,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换乘错了,在这样北风怒号的深冬夜晚,站在路边等公交是需要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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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火车站候车室,内景
火车站内,人影攒动。座位上坐满了歪歪斜斜的人。人面前堆着各色蛇皮袋和五颜六色的箱子和包裹。有人在嚼着大饼,有人在哧溜哧溜喝着方便面的汤汁,还有人举着水杯到处逡巡。
站在候车大厅里,她举目四望。只见武红亮坐在铁皮椅子上,一双腿伸得老长。身边放着几个硕大的五颜六色的箱子。潘贞静头戴兔子帽,系着白围巾,手上戴着厚厚的红色手套。她小猫一样趴在武红亮的大腿上睡熟了,武红亮不时警觉地听着火车是否快要到站,同时还要照看着身边的行李。年关将到,小偷和扒手工作得分外卖力。
夜深了,广播又一次传来了晚点的广播:旅客朋友们,k1111趟列车因为天气原因预计晚点2个小时,请耐心等待!
武红亮揉了揉眼睛,继续照看着面前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