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赌约
梦魔也没客气，他可不想和这些普通人虚与委蛇，说走就走，那叫一个干脆。
到了九华轩，管家正指挥着人检查院子，看到夜墨寒过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底下的人都是人精，看管家这态度，赶紧来拜见新主子。
看府里这风向，这新主子必是要得势了，当然也有部分是王氏的探子。
这些对于梦魔来说都无所谓，看了看住处，勉强能住，梦魔就让管家先去忙。
管家没想到夜墨寒大老远的从乡下回来，竟然没有行李，管家是个通透的，便跟梦魔说给他做些衣服，梦魔倒也随他。
“哟，大哥回来了，你看，我这一早去国子监也没来得及来拜见大哥，还请大哥原谅。”
夜皓睿一大清早去了国子监，回来才听母亲王氏说夜墨寒回来了。
一个本就该死的人却回来了，夜皓睿心里哪能高兴，加上今日在国子监没能哄六公主高兴，还被小郡主收拾，夜皓睿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梦魔嗤笑一声，“侯府可真是有规矩，一个两个的说拜见我，却毫无问安之礼，怎么？国子监学的礼仪都喂狗肚子去了？”
夜皓睿浑身一僵，眼含惧色，腿脚有点发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平淡的训斥声，竟是比他爹还要威严厉色几分。
那种从脚底板透过的凉意，直达头顶，让夜皓睿说话竟有些口吃。
“我……我……”
“我什么我，不懂怎么向兄长行礼的？要不要我明日问一问国子监的夫子？”
四周的下人都屏住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
“问国子监的夫子？你若明日能去国子监上学，别说让本公子行兄长的大礼，就是三拜九叩都行，哼？”
想到母亲缠了父亲几年，父亲不胜其烦，才把自己弄去了国子监，夜皓睿瞬间有了自信。
“若是明日兄长去不了国子监当如何？”
“你想如何便如何？”
梦魔想到自己这梦境之神受夜皓睿的拜神最大礼节倒也受得起，至于去不了这件事，根本不在梦魔考虑之中。
那是武安侯要考虑的事……
这确实是武安侯要考虑的事，一口答应了夜墨寒上国子监的要求，又这么赶，得好好运作一番。
虽说武安侯十年来没得什么实权，但同僚维护方面还不错，加上夜墨寒侯府嫡长子的身份，也是足以可以上国子监的。
只是时间有点紧，不过，到了傍晚也得了准信。
武安侯为了维系这淡泊的父子情，亲自去了九华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夜墨寒。
“墨寒，明日你可直接去国子监报到，这是你的腰牌。时间太赶府里的令牌还没赶制出来，你先拿着为父的令牌。”
武安侯将国子监的腰牌和自己的令牌放在了桌上，语气尽量温和，神情尽显慈祥。
梦魔看武安侯虛情假意样，心里觉得讥讽，儿子已经死了，现在才来表现有什么用。
面上似笑非笑的回道：“父侯有心了，墨寒定不辱侯府名声。”
侯府有什么名声可言？十年前背信弃义，致姻亲威远大将军府不顾。
前脚威远大将军刚被发配，后脚他女儿就病重不能见客，而外孙也被送到了乡下，这威远大将军官复原职，想必这段‘佳话’又会被人提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武安侯总感觉这话听着不是那么顺耳，但又找不出毛病，他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想到这十年自己都没有管过夜墨寒，他直接去国子监会不会被人笑话？
于是他说道：“你在乡下这几年，那些狗东西定然是阳奉阴违，没有为墨寒请什么夫子，不如为父先请夫子与我儿讲几日课，再去国子监？”
“父侯多虑了，夜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有三代的底蘊，更何况赵家看似武将，实则千年世家，墨寒又岂会太差？”
梦魔不对比还好，这一比对，武安侯顿觉脸上无光，当年他确实是高攀了赵氏，如今被亲生儿子指出，他脸再大，也坐不下去了。
“墨寒说的是，那你好好准备，为父就先走了。”
武安侯脚下生风，跟后面有只狼追他一样。
“哼，不恶心恶心你，你还没完了，就这点能耐，真是无趣。”
梦魔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总觉得手上缺点什么。
次日卯时了，梦魔还在睡觉，九华轩里的小厮丫鬟心急如焚，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敲门。
“不行，再不叫，公子该迟了。”
阿勇小声嘀咕着，他几次想去敲门都被人拦住了。
这次他没有犹豫，边敲门边喊道：“公子，再不起，去国子监要迟了。”
梦魔皱了一下眉头，要知道去国子监这么早起，他就……早点睡了。
困死本魔了……
算了，为了他的美食，他还是起吧！
阿勇还在敲门，正准备重重敲一下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扑过去。
梦魔食指动了一下，阿勇稳住了身型，赶紧后退了几步。
“方才，是你在敲门？”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九华轩的丫鬟小厮却全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阿勇跪下后，紧闭双眼，认命的回道：“回公子，是奴才敲的，奴才……”
“叫什么名字？”
“啊？”
“笨死了，行了，不重要。甭管叫什么，以后，你就叫清风。”
梦魔嫌弃的看了一眼阿勇，这个精壮却不太聪明的小厮。
阿勇一听公子给赐名了，激动的都快哭了出来，他是公子回府后第一个被赐名的，能不荣幸吗？
满院子的下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阿勇，哦，不，现在开始要叫清风了。
没想到阿勇不但没被公子罚，反倒被赐名了，这以后要飞黄腾达了，只是要伺候这样的主子也不好怎么飞就是了。
“还不走？不是说要迟了？”
梦魔快走到院门口了，看人还没跟上来，清冷的声音直击清风的耳膜。
“诶，公子，这就走，奴才给您拿书袋。”
清风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书袋，飞奔向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