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怕是仕途也要止步于此
梦魔不愿与人亲近，话虽说的很亲昵，却没有去扶赵氏。
赵氏倒也不在意，儿子大了，和自己是要避嫌的。
梦魔慢两步跟在赵氏身后，夜皓白和夜皓洁有样学样，也后两步跟在夜墨寒身后。
李嬷嬷看到这情景，眼眶里蓄满了泪，如此和谐的场景，这十年来第一次看到。
“母亲辛苦了。”
梦魔用膳时，虽然没有说食不言，但双胞胎兄妹俩哪敢再说话，只想赶紧吃完走人。
待吃完后，梦魔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后，说道：“母亲辛苦了。”
这一桌子都是赵氏大清早起来为夜墨寒准备的，没想到另一对儿女也来了，好在准备的多，倒也够。
听到这句，赵氏心里酸涩，眼含泪光，刚准备回话，就听到桌上的龙凤胎儿女也学着说道：“母亲辛苦了。”
赵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夜墨寒在教这俩不孝子呢！
“好，皓洁和皓白明日开始每日都来清雅苑用早膳吧！”
夜皓洁和夜皓白一听就有点头痛，本来是来找夜墨寒茬的，这下被安排每日来吃早膳。
他们虽然十岁，但不会天真的以为是来吃早膳的，当然是晨昏定省，刚还在庆幸只是让问安，就听到那道魔音响起。
“‘凡为人子之礼,冬温而夏清，昏定而晨省。’是何意，可需我与你二人解惑？”
“不用了，大哥，我们知晓的。”
夜皓洁赶紧回道，她只想快点逃离清雅苑，这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但大魔头没发话，夜皓洁和夜皓白吃完了也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大魔头善心大发，把他们挥走。
终于大魔头抬起他的右手，向赵氏行礼退下。
夜皓洁和夜皓白看着大魔头行完礼还在屋里，可不敢学着夜墨寒那样行礼。
俩人很有默契的行了顿首礼，这是赵氏自这俩孩子五年来第二次受到这样郑重的跪拜礼。
第一次便是方才在院子里……
武安侯下朝回到府里就听说了夜墨寒在清雅苑的事迹，既敲打了府里的奴才，又教俩弟妹做人的道理。
出乎管家的意料，他竟听到武安侯大笑道：“这才是我夜家儿郎。”
事实上对比老二，武安侯心里门清，老大不愧是有威远大将军府血脉的儿子，终究与王氏那些文臣家不一样。
思及此，武安侯稍作休息，先去了给夜墨寒准备的九华轩，院子紧锣密鼓了一夜加一上午，总算整理完毕。
“做的不错！”
管家松了一口气，好在昨夜听到武安侯吩咐，没有懈怠，不然今日恐怕会挨罚。
九华轩收拾妥当，就可以让夜墨寒住进去了。
武安侯这才去了清雅苑，让人请夜墨寒过来。
武安侯与赵氏聊了几句，夜墨寒就进来简单行了礼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武安侯有点没反应过来，心想，看来早上是故意教导弟妹才做的表率，这会在他面前不知是无意还是对自己无尊敬之意。
梦魔看到武安侯叫自己进来，又不说话，想到萧莫希在皇宫，要是经常见到萧莫希，就只能那样了……
“父侯，墨寒有一疑问，不知父亲可否能解惑？”
武安侯没想到自己竟因夜墨寒的外放威压而恍神，听到夜墨寒的话，问道：“你且说。”
“武安侯嫡子可有资格去国子监？”
梦魔不是无的放矢，王氏那庶子夜皓睿可是已经在上了，论礼夜皓睿是没资格去的。
之所以去了，还不是因为这十年夜墨寒不在，王氏一直以侯府夫人的身份对外交际，夜皓睿也就跟着占了便宜。
武安侯在官场上还算是反应快，马上回道：“自是有资格去的，你想去的话，为父这就给马上给你安排。”
“那就有劳父侯了，若是明日能去就最好了。”
瞧着夜墨寒话说的客气，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这不是做父亲应该的嘛’。
武安侯现在是明白了，这孩子确实对自己没有尊重之意，表面的客套不过是做给赵氏看。
看着夜墨寒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手指也干干的，想必在乡下吃了不少苦，埋怨他也是应该。
“好，为父稍后便安排人去打点，晚点通知你。九华轩已经收拾妥当，今日便可住了，小厮丫鬟我让你母亲给你按标准准备些。”
武安侯是真想和这个大儿子拉近关系，只是十年父子隔阂哪是一两日能改变的。
况且，现在是换了芯子的梦魔，跟他改善哪门子父子关系，他可不配。
“父侯说的是王姨娘吧？‘修身齐家平天下’，父亲作为国之栋梁，连个小小的侯府都管理不好，传出去不但平白让人笑话，怕是仕途也要止步于此了。
难怪十年都没有任何上升？”
梦魔拥有世人的各种梦，在这些梦境中噩梦尤其最补，对于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他虽不能全懂，却也知道蛇打七寸。
果然，武安侯听到梦魔说完这话后，脸色就不太好了。
武安侯想到自己十年来确实没有任何提升，一开始还以为是岳父家的情况影响了自己，后来却也听到一些消息。
说王氏小家子气，说他宠妾灭妻、偏听偏信，居然连那种谎骗人的话都信。
这一看就是王氏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继承侯位而设计的，武安侯却一头栽进去，还信以为真，如此云云……
皇上十年间也曾询问过几次，如此看来，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后宅的事，而被皇上边缘化了。
此时再听夜墨寒说到此，武安侯面上无光，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夜墨寒又说道：“也罢，父亲马上到不惑之年，到时候很多事自然能明辨不疑了。”
连续的扎刀，让武安侯想静一静，孩子果然是讨债鬼。
赵氏看武安侯的脸被自家儿子说的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十分舒畅。
恶人还得恶人磨，哦，不是，她儿子真是干的太漂亮了。
不过，赵氏怕夜墨寒把武安侯惹的恼羞成怒，赶紧打圆场道：“我方才听说九华轩马上能住了？”
看到赵氏给的台阶，武安侯识趣的接了去。
“是啊，来这之前我就看过，墨寒可以去看看，有哪些不满意再告诉管家。”
“好，那墨寒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