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步步为营
楚辰风举起一旁弓箭，张弓搭箭，手臂肌肉隆起，目光变得犀利，嗖，一箭正中百丈外的红心。
我满脸崇拜，活脱脱的就是十六岁少女。
“楚将军真厉害，不知何时我才能像楚将军这般。”
“公主，这个需要时日，但练箭辛苦，公主千金之躯，是否能吃下这份苦头。”楚辰风言语诚恳，露出几分心疼之色。
“无妨，我只当随便练练，不知是否会有损将军威名。”我自然无心练箭，只是想找个幌子，日日见他而已。
楚辰风站在我身后，高大身影将我覆盖，他将我持弓手臂举起，我听到他孔武有力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淡淡檀木香。
楚辰风俯身与我目光持平，取下一旁羽箭，双手覆在我手上，我感受到他的力度，嗖，正中靶心，我满面欢愉，回首，正对上那灼灼目光，心中一阵悸动。
楚辰风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战场上杀敌如麻的人，在此刻乱了心弦。
我捂嘴嗤笑：“听闻楚将军曾经救过我？”
楚辰风瞳孔微震，片刻才回复：“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楚辰风在一旁将弓都试了一遍，将最趁手的递在我手上。
“公主，每日张弓百下，多些防身技能终是好的。”楚辰风说得认真。
“一百下？”我有些犯难，自小学琴棋书画，舞刀弄枪对我来说太难。
楚辰风面色低沉，思绪片刻道：“舞刀弄枪本是男儿之事，有我护着公主就好。”
我脸颊发烫，娇羞得夺过那张弓：“我练！”
我不想在乱世之时成为他的负担。
“将军明日可还来！”我望着他双眸透出期盼。
“只要公主需要，微臣随时都可以。”楚辰风不暇思索。
楚辰风走后，我真的张弓百下，看着我表情痛苦，清月在一边心疼万分。手臂酸痛，清月为我细心揉捏。
父皇是同意我与楚辰风的婚事，我目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忘记一切嫁给楚辰风，与他朝朝暮暮，第二是步步为营站在权利巅峰。
万千过往逐一映入脑海，我选择第二步，我必须留在宫中。
我蓄谋一切，等待时机。
楚辰风第二日来见我，看着我红肿的手腕万分心疼。
“公主保重贵体，不必着急。”
我苦笑：“我只是张弓百下而已。”天晓得，第二日居然肿成这样，父皇见我手腕心疼，将这几日的练字也取消了。
我懊恼自己的娇弱。
“公主，让我做成为你的利箭！”楚辰风眸光中透着坚毅。
我心中猛震，看楚辰风的目光也变得深邃，他成为我的利箭比成为我的驸马更宜。
“好。”我微微张口，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
楚辰风欣慰，这是他期盼的答复。
楚辰风今日换成与我下棋，不愧是鲜有败绩的将军，每一步深思熟虑，就连让我都是滴水不漏，哪是我赢他，是他将我一步步引入必胜之境。
天气渐渐有了暖意，我依旧每日张弓，能让我压抑的内心得到宣泄。
是时候开始行动，我借慕皓宸，将慕久然带入宫中。
楚舒行和国子监与弟弟交好的几名学子都在慕皓宸景仁宫小聚，我趁他们酒过三巡，来到景仁宫，今日我将随行婢女换成那九个武婢。
见我到来，众人连忙起身向我行礼。
“姐姐怎么来了？”慕皓宸起身拉着我坐在他旁边。
“微臣参见公主！”众人向我行礼。
“弟弟你也不邀我，我也是国子监的学生呀。”我撅着嘴佯装抱怨。
“诸位不必多礼，本宫听闻太子殿下设宴，故来瞧瞧，大家随意些。”
“我的好姐姐，父皇要是晓得我约你喝酒，那我明日肯定会受责备。”慕皓宸赶紧解释，一边为我斟酒。
众人起初有些拘谨，原本年纪相仿，借着酒劲，大家谈天说地吟诗作对。
我用余光细细观察众人神色，我佯装醉酒，故意离席，用小臂撑着额头在湖中亭下小憩，武婢守在一旁。
不到片刻，果然有身影向我靠近，我用余光瞥向那身影，露出一抹冷笑，慕久然，等的就是你。
那时公冶玉衡给我下药，慕久然进入我房间，那张挂着淫笑的面容我至死也不曾忘记，那时燕王夺位，慕久然成了太子，给公冶玉衡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我送入他人床围。
勿予置疑，这定是他的主意！
我料定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叮嘱武婢不必拦来人，稍后听我指令。
慕久然向我靠近，身上浓郁的龙涎香让我反胃，他那日用右手抬起我的下颚，我趁还有意识用力挣扎，他反手狠狠扇我耳光，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打，他用脚踩在我胸口，猖獗地笑道，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像一条狗替他舔脚。
他轻轻向我靠近，欲趁着夜色将手伸向我后背，我伺机转身，抓住他右手，高喊：“来人，来人，有人非礼本宫。”
九个武婢赶紧围上前，慕久然神色慌张。
“砍了他的手！”我怒喊。
九个婢子面面相觑，片刻，一个婢子上前，手起刀落，慕久然右手齐手腕连骨被削断。
慕久然发出杀猪似哀嚎。
一股快意涌上心头，这只是开始！
我看清了那动手的武婢，这也是对那九人的试炼。
众人闻声赶来，我佯装酒醉不清醒受了惊吓，武婢将我送回宫中。
回到宫中，清月为我送来清茶。
我端坐在榻上，对着九个武婢怒斥。
“跪下！”
九人慌忙跪下，我冷冽眸光停在那动手的武婢身上。
“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绿芝。”绿芝眼神坚毅。
众人感知不到我喜怒。
“清月，将其余八人遣送回春晖园！”我肃声道。
清月神情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做。
我要的是绝对服从，不管对错，那八人恐慕久然地位，不敢动手，这样的武婢我拿来何用，被我遣回春晖园，她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今日见了鲜血，我没一丝害怕，心中还洋溢着报复的快感。
这一步是开始，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砍去燕王最疼爱的长子右手，父皇定会站我身边，自然也让父皇与燕王关系产生隔阂，我倒要看看，燕王狼子野心能藏得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