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元节国宴
武婢是挑选体格壮硕，身手敏捷的孤女从小培养，父皇重文轻武，武婢数量稀少。
莫公公交待两句后，教养嬷嬷领着九人站在我面前。
“公主殿下，这几个模样周正，身手不凡，都是侍卫总管郭子鉴精心培养出来的，瞧瞧，有没有合公主殿下心意的。”莫公公恭敬俯身。
“奴婢参见公主！”九人纷纷垂头跪下。
“抬起头来。”我并非在意长相，我想看看他们的眼神，我未来所要走的路凶险万分，我要的是能护住我的人。
九人抬头，目光坚毅，比起其余的宫女娇柔清丽，这几人多了些英气。
武婢同侍卫一样可以带刀，宫内只有母后有两个武婢，位份尊贵堪比六尚。
“莫公公你是看着本宫长大的，本宫不通武学，要不您替本宫斟酌斟酌？”我确实不知哪个最好，难道要让她们打一架，除了武力，我更要的是绝对忠心，干脆把难题抛给莫公公。
“这，公主您是为难奴才，奴才除了服侍陛下，哪会看这些。”莫公公赶忙推辞，挑选武婢虽是小事，但人心难测，她们是危险存在。
“要不公主殿下将九人都留下先用用，觉得合适的再留下。”莫公公审时度势，老奸巨猾，做事滴水不漏，好在对父皇忠心。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日久见人心。
“总共只有九个，本宫可以全带走？”我至小鲜有向父皇提要求，父皇予我的比我所求的多得太多。
“公主殿下，您这是多虑了，您想要天上的星星，陛下都会派人去寻！”莫公公通圣意，将父皇对我的宠爱看得明白。
“那好，汝等且愿跟随本宫！”我面露肃色，表现出该有的庄严。
“能跟随公主殿下，是奴婢福分。”九人异口同声。
这确实是天大的福分，但能不能得到我的认可，还是需待到日后。
“清月，你将他们九人安置在未央宫中，本宫随莫公公去向父皇谢恩。”正好今日还未去见过父皇。
我乘坐步辇随莫公公去了朝清宫。
父皇倚靠在榻上翻阅奏折，看到我连忙唤我坐在跟前。
“父皇近日可好些？”我握着父皇有些冰冷的手。
“无碍，只是近日容易困乏，囡囡对那几个侍卫可还算满意？”父皇语气轻缓看我的眼神除慈爱外添了几分悲凉。
“父皇给我挑的自然是最好的。”我连忙回答。
“这些终归是不够，为父恐时日无多，还盼着你出嫁，有人能替为父护着你。”父皇反握住我的手，多了些力度，似乎害怕今后再也护不了我。
“父皇，您一定要好好的，为了大盛国，为了母后，也为了我和弟弟。”我红了眼眶，父皇所在之时，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母后被父皇宠得看不出一丝苍老，我和弟弟更是金贵无比。
父皇才是大智之人，是贤明之君，以前只知逆来顺受享尽万千宠爱，却从未心疼过父皇，未曾想替他分担一二。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父皇在替我们负重前行，以至于四十不到，就累垮了身子。
父皇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诧异：“我家囡囡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父皇，您可知您若不在，母后会为您殉情，弟弟会受他人牵制？”我双眸热泪盈盈，忍不住告诉父皇他如果不在有可能发生的事，但我不敢透露我的遭遇。
父皇瞳孔微震，命一旁的宫人全部退下，用手轻抚我的额头。
“咳咳，咳咳”
听闻父皇咳嗽，我赶紧拭去眼泪，为父皇递上热茶。
“囡囡，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父皇一直在为我们做打算，他信这一切，他料想过这个结果。
“父皇，母后待您情深，没有您，她定然不会独活，弟弟年幼，如他上位，定会受各种压制。”我言辞恳切，就差告诉父皇这是我的亲身经历。
父皇垂眸，沉默良久。
“囡囡，为父只想你平安顺遂，有良人相配。但如今你一语惊醒为父，为父不该奢求他人来护住你们，明日起，你来为父殿中，为父学识比起国子监的沈崇明也不差！”
我擦干眼泪，能得父皇亲授，对于以后的计划，我更有信心。
“再过两日上元节，宫中这几日都在筹备，为父会宴请百官，到时同为父一起。”
父皇将我养在深闺，本以为是对我最好的呵护，以往设宴，都是慕皓宸陪同父皇，我同母后款待高官家眷。
父皇命司衣司饰为我赶制华服，似乎是准备将他最宝贵的瑰宝展现给世人。
上元佳节，宫人早早为我准备，绛红色烫金广袖华服，精致大气的黄金头面镶满璀璨宝石，云锦绣鞋镶了大小适宜的东珠。
司容为我画上美艳不失灵动的桃花妆，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猛然心动，似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和桃花妆完美融合，黛眉微挑，不失皇族贵气，双眸熠熠生辉，挺拔的俏鼻让脸部柔和的轮廓多了几分立体，樱红色花瓣唇更是点睛之笔。
项链耳饰都是与头面搭配色金镶宝石。
我起身，司衣为我整理宽大的裙摆，这套华服比我嫁公冶玉衡时的凤冠霞帔，还要华丽贵重。
“公主殿下真美！”清月双眸透亮，感叹道。
宫外候着的是父皇专属龙辇，这配置，说是女帝登基也不为过。
女帝登基？我瞬间愕然，虽我想要权势，想要掌控命运，但我却只是想有能力辅助弟弟，未曾觊觎过帝位。
所见我的宫人侍卫，均被我的容颜惊得失了礼数，忘了垂头。
乾仪殿之上，父皇端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按品阶坐在所属位置。
“安和公主到！”殿外公公高喊，万千目光袭来。众人有几分诧异，即使母后也未曾出现在中元节国宴中。
在看到我时，原本诧异不解的目光，变为震惊，九天神女下凡也不一定有此卓绝身姿，我高抬雪白玉颈，莲步端庄，虽年仅十六，但足以让众生倾倒。
父皇起身亲自将我迎到他身边，在与他平等的位置替我设了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