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是你前夫
无痕话音落地,满屋陷入沉默,气氛十足僵硬,唯独陆霭霭没把这话当真,只以为无痕是小孩子脾气,说话直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笑眯眯的,道:
“无痕说的也没错啊,就得是先生这样的,秉性温柔又好看,是不是?”
无痕重重点头,笑得没心没肺天真烂漫。
孟鸣禅被人乱点鸳鸯谱本身就很不爽了,无痕这厮还把他和纪衍舟搅和在一处,他眉皱的死紧,谁知道一转脸还瞧见纪衍舟耳尖红的不像话,顿时怒气更甚,比被人当街脱裤子还难堪。
他抬手把梨核往桌面上一扔,咚的一声,梨核晃悠悠滚了几圈,最后在桌边堪堪停下,孟鸣禅面无表情,冷漠道:
“我不喜欢年纪大的。”
此话一出,屋内气氛更加凝固,就连陆霭霭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依稀能觉出些孟鸣禅的不悦,但具体是因着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宝策这时候倒想起窜出来找死了,他扒着桌边,眼睛圆溜溜地转,认真道:
“公子,您此言差矣,柏叔说了,年纪大的好,年纪大的才会疼人。”
孟鸣禅捏着拳头,骨节适时爆出一两声脆响,他阴恻恻扭头,看向全然不知自己大祸临头的宝策,唇边冷笑,道:“呵,会不会疼不疼人不知道,反正,”他又去斜纪衍舟,语气森寒,俊美面容阴森,沉声道:
“疼是挺疼的。”
今晚这场单方面相亲相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孟鸣禅一副“我就要光棍到底谁再敢跟我提娶老婆我就揍死谁”的视死如归做派,陆霭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想着下次让孟晏徽来劝劝他兴许能管用些。
孟鸣禅平白无故被宝策狠狠戳了一把脊梁骨,气的要杀人,又找不到发泄的端口,在院子里吹了半天冷风,好容易才散了些怨气。
冷静下来要回房时,纪衍舟又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把就拦住了孟鸣禅要关门的那只手。
孟鸣禅拧眉,瞥了他眼,不耐烦道:“做什么?”
纪衍舟穿着身素雪轻衫,发丝上还蒙着水汽,他仰着白颈,唇色润泽,眉目乌黑,把手心里的小瓷瓶子摊给孟鸣禅看,有理有据的同时也不忘示弱,道:
“今天该擦药了,怀絮。”
听他理直气壮,孟鸣禅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全是重复围绕的三个字。
不要脸。
姓纪的真他妈不要脸。
孟鸣禅怒极反笑,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带着压抑的怒气,连应了一迭声的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瓷瓶子,孟鸣禅一指房内,冷硬道:
“进去,快点。”
纪衍舟笑得眉眼生动,动作麻利,从善如流滚进房里去了。
孟鸣禅狠狠一脚带上房门,纪衍舟正在矮榻上解衣,衣带被抽解,缠着细白纤细的手指,指尖又是粉的,沾着淡薄的血色,像晕开的粉红胭脂,洇在皮肉里,透出旖旎的香来。
衣衫被褪到肩膀下方,又往下滑落,堆叠在后腰上,腰身盈盈一握,只用手掌张开就能将其抵满,黑发铺满雪白肩背,又能在隐隐若现的后颈处瞧见一截鲜红,掩藏在墨浓乌发间,像花枝里开出的一簇艳丽群花,芳泽遮掩,只闻得其香。
纪衍舟把衣襟前红绳上系着的物什给收好,那东西凉得很,贴在肌肤上时会冻得人打颤。
孟鸣禅目不斜视,脸臭的像是能随时挥出一拳把纪衍舟给揍死,他拧开罐子,发现纪衍舟又没把头发收好,孟鸣禅啧声,但实在懒得开口和纪衍舟有交流,只没好气地用另只手把头发全部拢做一处然后扔回前面儿去。
药膏抹上伤疤,孟鸣禅用指腹把药膏抹匀,那药膏香气馥郁,像玉兰盛开时绽出的冷香,孟鸣禅冷着眉,预备再抹第二层。
纪衍舟坐了半刻,回过脸,烛火摇曳,映衬的他侧脸秀美,鼻梁弧度柔和高挺,他开口轻唤道:“怀絮。”
“…………”
“有屁快放。”
纪衍舟抿抿唇,问道:“你是生气了吗?”
“关你屁事。”
“因为无痕的话吗?”
孟鸣禅被问住了,真要是承认,不仅显得自己心虚,还显得很怂,他权衡了下,决定睁眼说瞎话:“没,我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纪衍舟拨着身前的发丝,垂下眼尾,默了默,道:“无痕还是小孩子心性,说的有些话并不是存心的。”
孟鸣禅懒得搭理他的话,开始上第二层。
纪衍舟受了冷落也不气馁,他跪坐在榻上,腰下衔接弧度饱满流畅,唇角抿出点笑意,纪衍舟浸在一隅昏光里,红了耳廓,防不胜防地轻声念了句:
“怀絮。”
“喜欢你。”
孟鸣禅呆了呆,随即霍然起身,矮凳在地面上拉出一道刺耳声响,他猛地把药罐子合上,扬手就砸进纪衍舟手里,嗤笑道:“喜欢我的多了去了,你他妈算老几?”
纪衍舟垂眸看着手里多出的小药瓶子,抬起脸,镇静自若道:
“算你前夫。”
孟鸣禅:“…………”
“这个词,是谁,教你的?”
纪衍舟抬手拉上了衣服,把头发放回去,桃花眼犹如浸了三月春水,漂亮的惊人,被烛光勾勒出阴影,疏疏的落在眼尾,勾魂夺魄。
他回身与孟鸣禅对视,理不直气也壮,口吻认真地安抚:“怀絮,你也是我的前夫,是我唯一的前夫。”
孟鸣禅被他的泰然自若硬生生气到胸口发疼,心想果然大难临头各自飞,周泽铭下落不明,就被纪衍舟从前夫行列里一脚踢出去了。
这个负心薄情天打雷劈的王八蛋。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不去看他,咬牙切齿:“那我需要因为这个而感到很光荣吗?纪首辅,嗯?”
“这并不光荣,但我很高兴,因为我也是怀絮唯一的前夫。”
孟鸣禅快被翻涌而上的气血给活活噎死在当场,他睁开眼,怒不可遏,磨着牙根,扯出一个瘆人的笑,斩钉截铁道:
“很快就不是了,你别拿自己当回事,我明天就让你连唯一的前夫都算,不,上!!”
“可我是第一个。”
纪衍舟目光定定,表情透出点茫然来,他在孟鸣禅跟前站定,在他警惕的视线追随下,临危不乱地抬指落在了孟鸣禅唇瓣上方,无辜道:“不止这里是第一个,其他的……”
他挑了挑眉尾,手指下移数寸,停在孟鸣禅襟口处,眼神下滑,意有所指道:
“也是第一个。”
说完这句话,纪首辅系好腰间系带,朝孟鸣禅微一点头,很有礼貌地致谢后便带着瓷瓶飘然行远,还不忘贴心地替孟鸣禅关上房门。
孟鸣禅人生头一次被人当着面耍流氓,他目露震惊,口也难言,难以置信就在刚刚他居然被纪衍舟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纪衍舟不是读书人吗,不是最看重他的节操了吗,不是纯情少男纯情鬼魂吗??
妈的指着他的裤裆说的什么逼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纪衍舟并没走远,直到听到孟鸣禅房中爆出了一句响亮的哀嚎后才满意回房,心情好的不得了。
前夫有什么好光荣的。
老公才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