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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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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翠楼前意珑湖停着数艘画舫,都是承席办酒赏景用的,近来名动蔺都的花魁娘子今夜有贵人接见,并不见客。

    画舫中暗香袅袅,四下里都扯着帘子,昏黑不见光,暗沉沉的,唯有正对床榻那处还透出些亮来,被挡在屏风后,投过屏风上的双面牡丹刺绣,折出光怪陆离的剪影。

    花魁娘子在此处候了足足有大半夜,她今夜精心装扮了,穿的是露腰薄纱的千金叠彩裙,绾着风情的低髻,姿色艳绝,是个任谁看了都心驰神往的貌美佳人。

    可独独摊上了画舫内这个不解风情的公子哥。

    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云蔷挽了鬓边的几缕发丝,赤足下了榻,身姿娉婷婀娜,骨肉纤细的素手攀上年轻男子的肩背,云蔷把距离拿捏得正正好,温热气息拂过耳后,她呵气如兰:

    “公子,您今夜,要在这独坐到天亮吗?”

    指尖游走,抚上男人颈下的玉扣,手却冷不防被扣住,男子偏过脸,唇角勾起,那颗小痣在昏暗中快要瞧不见,他声音放的很低,睫毛垂落:

    “姑娘,今夜要你在这白耗一夜的光阴,是我不对,待到天亮后,会有人另外给姑娘送一份礼,权当我稍作弥补的心意。”

    云蔷的手被他攥的无端有些发痛,她知道客人今夜没有碰她的意思,她咬着下唇,僵持了片时,最终难堪地收回了手,转到屏风后头更衣去了。

    孟鸣禅今夜是云蔷的恩客,还特意包下了这一整条画舫。

    南桦在廊上推开了门,身后还随着两个人,孟鸣禅喝了口茶,仍旧垂着眼,南桦侧手引他们入内,再次关上小门。

    御马监掌印太监张廖,是打小就在皇城里混出来的人物。

    说起来,就是相较魏远亭也不遑多让,可魏远亭资历比他长,太后宠信他,让他做了司礼监的掌印。

    宋峥和他有关系,也是孟鸣禅没想到的一层。

    张廖今日是便衣前来,也没带什么人,走的水底下的暗道来的,孟三公子出手阔绰,这意珑湖今晚都归他用了。

    云蔷聪慧且有眼力劲,在炭火上烧沸了水,点茶做茶步步都是精细上乘,热汤注入,雾气氤氲,茶香四溢。

    宋峥顺势瞥了眼珠帘后的床榻,整整齐齐的,连被褥都叠的板正。

    他心下暗笑,道孟鸣禅还是坐怀不乱柳下惠,佳人在怀,念了一晚上佛经充了一晚上的和尚,斋戒都是诚心。

    “叫三公子好等,今日府前盯得紧,出趟门都非要走狗洞不可了。”

    张廖是意料之外的谦和好说话,孟鸣禅这人不爱端架子,都是别人敬一分的意他还十分,亲手斟了茶给张廖送过去,道:

    “张公公事忙,还能抽空来一趟,已是赏脸了,多等会儿不算什么大事。”

    他不爱搭理宋峥,到现在也不分个正眼给他,在置气。

    宋峥昨夜编排纪衍舟那出够孟鸣禅记恨他一辈子的。

    张廖在这明来暗往里瞧出了点门道,他不挑破,只抿了口茶,云蔷端着果盘到画舫另一头剥石榴去了,还掩上了里间的小门。

    宋峥瞧出孟鸣禅在给他甩脸子,但前些夜里也是他理亏在先,他气昏了头,不该说的该说的他都说了,这下他也不自在,自顾自倒了茶水,欲盖弥彰端着喝。

    “三公子,时间不多,咱们闲话就少说了,先前宋峥说话是不中听了些,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

    孟鸣禅神色不变,他不吃这套,他跟宋峥口头争执是他自己的事,公私要分清,不能乱了套,孟鸣禅淡声道:

    “这点子小事我不揪着,我虽不算大气,这点肚量也还是有的。”

    他在边说话边在背地里翻脸,暗骂道:有个屁,就记他!

    张廖笑了,道:“您是爽快人,做事也有手段魄力,说实话,我也是瞧见了三公子藏在手里的本事才敢寻上门来,换做别人,这一趟我绝不亲来。”

    其实昨晚那一通也算是半个试探,孟鸣禅要查的事情太大,倘若心不诚,往后一竿子打翻了一条船,对谁都没好处。

    “承蒙您厚爱,信得过我,我还是那句话,您拿出十二分真心,我也回您十二分的诚意。”

    屋子里生了炭火,暖和得很,张廖拨了拨洁白如雪的盏盖,道:

    “现今这二十四衙门被魏远亭捏的太紧,上次寿宴,魏远亭不跟郭燃打个招呼就贸然行事,已经算撕破脸皮了,虽说郭燃这人眼界太浅,却也太难缠了。”

    孟鸣禅会意,接着道:“坐以待毙那是等死的人才用的法子,我知您的意思,如若西厂早晚会被东厂吞并,倒不如拿住先机,也好过任人鱼肉。”

    张廖见他上道,笑容更深,道:“郭燃自恃过高,他全忘了,眼前这些荣宠恩赏,都是谁给他的,人一旦忘本,那才是最要命的。”

    “三公子,您与我们所求不同,要走的路却是一样的,拿东厂督主的位置来换,才对得起我们这一趟卖命。”

    卖命二字张廖说的格外重,孟鸣禅摩挲着滚烫杯面上的印纹,慢声道:“绕圈子太累,您直说,需要我做什么?”

    宋峥接过他的话,从袖中取了一本册子递给孟鸣禅,道:“三公子请看这个。”

    这本册子应是很久的老东西了,封面泛黄,保存也不算完好,孟鸣禅接了,翻了两页看了点内容,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周泽铭在西宁任职期间,结交的所有官员名单。”宋峥说,“其中也包括蔺都的官员。”

    “周泽铭?”

    孟鸣禅对这个名字不可谓不熟悉,他从很多人口中都听过他,却没真正见过周泽铭一面。

    他将茶盏推至一旁,叩了叩桌面,道:“他与此事有关联?”

    “有,当然有,毕竟当初是太后一力保他回都的,”张廖喝罢杯中茶,道:“周泽铭为纪家所累,发配到西宁,他是纪衍舟的挚交,本该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依着当今陛下多疑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仅仅八年就放他回都,还让他如今坐上了内阁首辅的位置。”

    张廖一转话锋,道:“哈尔孜曾屡次进犯西宁,三公子可知此事?”

    孟鸣禅颔首。

    钦州凉州是蔺都通往西宁一路最主要的粮马道,军备辎重都是走这条路,夺下钦州凉州,就等于断了蔺都对西宁的补给。

    张廖亲自去点了灯,屋内烛光照彻,他挑着灯芯,道:“可三公子不知的是,钦州当年战败,与温家脱不开干系。”

    温家是太后的母家,西宁与钦州的交界处一直都是由宣卿王温齐山派兵驻守,温家一直都有在私吞军饷,更是借口向蔺都要了一大笔的军备支出,以修建城墙饲养战马为由疯狂敛财。

    可直到战事前夕,哈尔孜夜伏数百里,率领骑兵打了西宁一个措手不及!

    钦州很快沦陷,温齐山平日里疏于练兵,将士更有如一盘散沙,根本无法抵御训练有素有备而来的哈尔孜骑兵,很快凉州裕州也接连沦陷。

    若不是岭南这边提早得到消息,孟晟野没等蔺都发兵,率先领了四万大军出征西宁,日夜兼程,力挽狂澜,在哈尔孜彻底攻破西宁之前率兵截停战事,否则整块西宁版图,八州十一城全要拱手让与哈尔孜之手。

    孟晟野也曾不止一次怀疑过,西宁兵况如何他不知,可也万不该是现在这样连点风吹草动都经不得的模样。

    温齐山装痴装惨,哭嚎西宁是贫瘠之地,有不少都用去救济百姓了,他嚎了一通,外加当时战况吃紧,孟晟野也是分身乏术,只派人传了信去蔺都禀明战况,却再没有音讯。

    哈尔孜打不了持久战,援兵来的太快,哈尔孜也只得在岭南军的威慑下退兵退出西宁。

    谁也不敢得罪太后母家,孟晟野回到岭南后也与孟晏徽商量过此事,但当时海上船难频发,新队水军也还需筹备,此事孟晟野难以插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温齐山欠的窟窿太大,他还不上,可朝廷责问,要他给交代。

    “温齐山是个草包,可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宋峥翻过了两页册子,道:

    “周泽铭当时不过是一州州府中排不上号的无名小卒罢了,可他打了纪老爷子的名号,给当时走投无路的温齐山出了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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