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进山
许是为了御寒，整座村庄的房间墙体皆是泥草石块混合而成，且非常的厚实。
屋里火炕一烧，热腾腾如同夏日。
凤舞、萧珏褪去狐裘大衣，与老人坐在炕上。
老人问：“你们进山做什么？”
凤舞如实相告：“找药。我夫君身中奇毒，以至于一夜头白。我们想找解药。”
凤舞取出那株药草的图样，指给老人看，“就是解这种草的药。您是否知道？”
一旁站着的土著民瞄了一眼，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长串话。
奉茶的黑丫头热心翻译，“他说，这是雪山里的雪草，生长在半山腰的寒雪中，我们这儿没有。”
凤舞说：“那你问问他，解这个雪草的药长在哪里？”
黑丫头扭头问那土著民。
那人又是乌拉乌拉的说了好多。
黑丫头说：“他们也不知道。只听老一辈的提过，雪草的解药在山顶朝阳的方向，叫向阳草。山太高，山顶太冷，没人登过山顶。有几个想爬上去的，半路就冻僵了。”
那人戳戳黑丫头，嘴里嘟囔。
黑丫头转达：“他劝你们不要上天山。擅自闯山，雪娘娘不高兴，会惩罚你们。”
黑丫头扭头指向墙上，“喏，那个就是雪娘娘。和你很像呢。”
凤舞看去，墙上的挂画纸色泛黄，年代久远。其中画着一名身着雪衣的仙人，那模样的确有几分像她，更像她母后。
凤舞不信神，所谓画像，不过是画师凭空想象，捏造出来的人物，其中加了画师自己的想法。
怕是画这幅画的人见过她母后，所以作画时，无意识的画成这般。
凤舞笑道：“果真像呢。能与雪娘娘相像，是我的荣幸。”
那土著民对比了一下画，又仔细看了看凤舞，突然激动的叫起来。
黑丫头忙解释：“他问你是不是雪娘娘现形？”
凤舞发笑，“当然不是，我们是萧国人。”
那人听了黑丫头的转述，一瞬蔫了，情绪低落的说：“你和雪娘娘像，说不定可以进山。”
凤舞说：“我们一定要进山，至于生死，我们自己担。”
老人说：“你们先歇息吧，养足了精神再决定也不迟。进了山，只能靠你们自己摸索，我们想管也管不了。”
天山族民世代生活在山脚，偶尔进山打猎，也是在山脚森林活动，从不上半山腰，更别说积雪覆盖的山顶了。
其中深浅，只听老一辈的人讲过，并不知实情，谁都不敢贸然尝试。
所以，他们不准外人进。不单单是怕有小人偷盗山中珍禽异兽，倒卖灵芝草药，更怕他们乱闯，惹怒雪娘娘，引发山崩。
老人念在他们求药心切，好心将一切都说开，告诉其中艰难。
凤舞坚持，“您放心，我们必然谨言慎行，绝不连累你们。你们若是不放心，我们车马、财物还有这两名丫头，全数留下作押可好？”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老人摆摆手，叹气道，“罢了，你们不去也不会安心。要去，派个手脚灵活的人去，遇事不对，赶紧下山保命。”
老人见几人脸上皆有疲倦之意，不好多打扰，说：“你们先暖和暖和，老夫去给你们弄些饭菜。”
话毕，老人带着黑丫头和几名土著走了。
知心、秋水也去帮忙打温水，好给凤舞洗漱。宋崇、宋岚、阿文三人在马车处看守休息。
凤舞思虑道：“阿文、宋崇三人虽有武功傍身，但不懂药理、不识草药，很难找到真正的向阳草。秋水、知心倒是跟着白邺学了一些，但不够精进。”
萧珏听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秀发问：“你要亲自进山？”
“嗯。我们一起进去，走多远算多远。你近日体内毒气乱窜，随时可能爆发。我需要拿到草药的第一时间，让你服用下去。”
一路上，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凤舞都坚持让萧珏喝药、行针，就是为了最后拿到向阳草而做准备。
他们长途跋涉到了这里，无论前途多么困难，她绝不会放弃。
萧珏妥协，“好，我们一起进去。”
最终，凤舞决定将知心、秋水留守，阿文、宋崇、宋岚三人跟随进山。
老人好心叮嘱他们备好御寒之物，让黑丫领路，送他们进山。
黑丫喜欢凤舞，乐呵的领着他们进山。
路上，黑丫捡了好些果子塞给凤舞。
“越往上，植被越少，直到被冰雪覆盖。食物也就没了。这些野果，比你们带的干粮更好充饥。”
“好在野兽都在下面这一带流窜。往上去，你们只需要对抗寒冷。”
黑丫喋喋不休的说着，生怕有什么漏了。
凤舞也不打断，只认真的听。
山越爬越高，植被渐渐从高大的灌木变成矮小的青苔，直到白雪的影子就在眼前。
黑丫止了脚步，惋惜道：“我不能再送你们了。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走到山顶向阳的地方，应该就见到你们要找的草了。”
凤舞抱抱她，由衷的感谢，“谢谢你。快下去吧，太阳要落山了。”
黑丫不舍道：“你们会回去吧。就算找不到，也要平安啊。我爷爷常说，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说着，她竟然落了几滴眼泪。
这丫头太感性了。
凤舞忙拍拍她后背安抚，“放心，我们会回去的，帮我照顾好我那两丫头。”
黑丫连声应下，说要回去求雪娘娘保佑，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下山去。
凤舞靠在萧珏怀中发笑，“你看黑丫头多很单纯，这里的人都很淳朴。”
笑着笑着，凤舞眺望高不见顶的山峰，坚定道：“我相信这座山，也很善良。”
萧珏替她系好披风，柔柔的看她，“大山会感受到你的善良。”
凤舞微微一笑，牵住他的手，指向山顶，“走，向山顶进发！”
萧珏拉住她，宠溺道：“先让宋崇他们去探路，我们慢慢走。”
“好，听你的。”
凤舞挽住萧珏肩膀，一步一个脚印，踩进了雪地。
他们听从土著民的建议，脚上穿的是野兽皮靴，保暖防滑。身上穿的也是上等的皮毛兽衣。
热水藏在备用皮毛中，尽可能的保持水温。
越往上走，积雪越厚，寒冷成倍的增加。
为了防止夜间太冷，身体受不了。几人夜里行进，白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