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家的兵,只能听命柳家人
秋水打了温水走近,伺候冯舞洗完手,说:“小姐,柳州死侍已经进城,聚集在楚王府周围。”
冯舞擦了手回屋,“冯娇受不住,要找我麻烦了。”
“小姐,那些死侍武功高强,我们恐怕……”
秋水领教过他们的武功,隐隐担心。
“总共多少人?”
“今日约十名,明后日会增加至三十名。”
冯舞自信道:“放心,我不会给她机会。”
冯舞递给秋水一块令牌,“明日午时,翠茗湖,我要约见死侍头领。你去通知。”
秋水接下令牌,“是,奴婢这就去办。”
当晚,秋水一身黑衣蒙面,翻进死侍临时落脚的院子。
“什么人?”
几名闻声死侍拔剑。
秋水高举令牌,“主子有令。”
众人见真的是侍主令牌,忙跪下听令。
翌日午时,两名侍卫头头跟随秋水上了画舫,交出配件,走进厢房。
一进厢房,见屋中坐着一名红衣女子,并非冯娇。两人当即戒备,转身要走。
房门关闭,两把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两人不敢妄动。
一人问:“你们是谁?”
冯舞手中把玩着令牌,哂笑,“我叫你们来的,你说我是谁?”
两人看清令牌,质疑,“你偷的令牌!”
“倒是个头脑灵活的。可惜猜错了。这令牌,本就是我的。”
冯舞摆摆手,知心、秋水收剑退到两旁。
冯舞将令牌丢至桌上,道:“昨夜天黑,你们未必看得清,现在好好看看,这是谁的令牌?”
桌上令牌通体黑色,边缘镀金,其上写着并非“侍主”,而是一个金色的“令”字。
两面相同,底端刻着“柳”字。
旁人不知道,他们却清楚,这是高于侍主的最高令,更是柳家的令。
因为侍主出自柳家,他们最终也是听命柳家。
两人齐齐下跪,心下不解。
冯娇已有侍主令,成为新的侍主。
他们素来听命侍主号令,如今冒出柳家令,究竟该听谁的。
冯舞问:“知道我是谁吗?”
两人摇头。
冯舞介绍:“我是柳州柳老太君的外孙女冯舞,我娘叫,柳若惜。她有个婢女,叫珠玉。”
一听“珠玉”二字,两人终于有了反应。
那是他们直接听命的主子。
“你们知不知道,柳宫之所以叫柳宫,是因为我外祖母创立的它,不是珠玉。”
“之后外祖母交到我娘手中,我娘才命珠玉执侍主令,代为管理。”
冯舞加重“代为”二字。
“珠玉可以号令你们,算你们半个主子。但她没有资格,擅自将侍主令传到冯娇手中。”
两人俱是神色沉重,犹豫该不该信冯舞的话。
冯舞看穿他们心思,唤:“知心。”
知心取了一个锦盒,放置他们跟前。
冯舞说:“这里记载着柳宫从创立到转交我娘,乃至停用的所有记载。你们好好看看,便知我所说是真是假。”
知心打开盒子,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一页一页翻给他们看。
两名侍卫是在珠玉管宫时入的柳宫,对柳宫的创建并不知晓,也不知道珠玉之后还有主子。
一页页证据在他们眼前翻过,他们不得不相信,冯舞说的都是真的。
冯舞很满意他们反应,继续说:“珠玉姨素来忠心耿耿,不会做那背主弃义之事。想必她临终前传达有误,冯娇误接侍主令。”
“如今我要收回,你们意下如何?”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可证据确凿,连柳老太君的书信都有,他们必须听命冯舞,否则就要判处柳宫。
自打侍主下令停用柳宫,却不曾断了柳宫供给,饶是侍主身死也未曾断过。
是以他们一直不曾离开,等候侍主后人重新启用他们。
他们今日才知,这些年支撑他们的是柳家。
江湖人一要服从命令,二要重情义讲道理,不可做背信弃义之事。
两人一番寻思,当即向冯舞磕头叩首,“属下拜见主子。从今日起,柳宫听命您差遣。”
冯舞满意的笑了,“很好,起来吧。我娘素来仁心待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希望你们也能坦诚相待,毫无保留。”
“主子尽管吩咐。”
两人拘谨落座,秋水奉上茶水。
冯舞问:“冯娇召集你们入京,所为何事?”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如实回:“我们接到的命令,是除掉您。”
“阿奴也是你们的人?”
“是。”
“他为何跟着冯娇?”
“因为阿奴之前受伤,被冯娇所救,收留了他当侍卫。”
这就对了。
冯娇通过阿奴了解到柳宫的信息,又有珠玉留下的侍主令,便想占为己有。
“她去柳州,还做什么了?”
一人说:“让我们的弟兄,帮她寻找药材。”
“什么药?”
“罂|粟花。”
罂粟?
看来是给萧楚准备的。
冯娇啊,你害人不浅呐!
冯舞道:“你们回去,暂时按兵不动。若阿奴去找你们行事,你们将他扣住,不准让他与冯娇见面。再者,将冯娇身边的弟兄一并叫回。”
“柳家的兵,只能听命柳家人!”
两人为之一振。
他们向来是阴暗中被人憎恶的杀手,从没人拿他们当人看。
她称呼他们是柳家的兵,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两人齐齐跪地,铿锵有力的回应,“是!属下谨遵主子命令,万死不辞!”
“好。记住了,我若出事,柳宫自动回归柳家,由我外祖母接手。旁人,谁都不能染指!”
“是,属下领命!”
冯舞闭眼撵人,“去吧,别打草惊蛇了。”
冯娇帮手已清,接下来,该找她好好聊聊了。
冯舞在湖上坐了半日,晚间才回。
她不知不觉走到湖心小筑外,望着屋中烛光摇曳,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她就那么站着。
而此时的萧珏,立在窗棂长幔之后,也在默默凝视着她。
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直到夜深。
知心捧了披风替她披上,劝道:“小姐,回吧。”
冯舞垂下头,眼中落下一滴泪。
“走吧。”
她不再奢望什么,落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