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本王要你娶冯晴
阿文默默垂下头。
屋中静的压抑。
萧珏慢慢收敛戾气，痛苦的揉着太阳穴，冲阿文摆摆手。
阿文会意，无声退出房间。
萧珏消化了许久，直到脸色恢复如常，出声唤：“宋崇。”
一身黑衣红条纹的宋崇进屋。
萧珏吩咐，“请萧楚明日来一趟。另外，派人盯紧楚王府，不准有任何书信离开京城。”
冯舞既然要报复，那就帮她做的更彻底一点。
翌日，萧楚来了。
他一路忐忑，猜不透萧珏为何突然请他。
徐伯领他进了竹屋，萧珏正立在窗下给花浇水。
“皇叔万安。”萧楚拘谨的向萧珏问好。
“来了，坐吧。”
萧珏偏头看他，温和的打招呼。
徐伯很快倒好茶水递上，退出房间。
萧珏不紧不慢的浇完花，慢悠悠的绕回主位落座，身形些微晃荡。
“听说冯侧妃离京了？”他聊家常般的询问。
萧楚回：“是。冯娇回柳州祭祖了。”
萧珏点点头，优雅的品了口茶，靠回椅背，觑眼看萧楚，又问：“你最近可好？”
萧楚心知萧珏在敲打他，惭愧道：“前些日子，侄儿做了糊涂事，皇叔见笑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
萧珏放下青玉瓷杯，话锋一转，问：“最近外头有关你的传言，可听到些？”
萧楚神经一下紧绷起来，“什么传言？”
萧珏随口说：“药堂里传来的，有关冯家三小姐的事，隐约提到你。”
“你什么时候和冯晴牵扯不清了？”他幽幽地问，等着他答话。
萧楚挡在袖中的手紧了紧，思考如何回答妥当。
忽听萧珏问：“一月前，翠茗湖，你私会她了？”
萧楚赫然睁大了眼。
萧珏温温的笑，“奇怪吗？那天，本王刚巧也在。你与冯晴争执太过激烈，本王想不知道都难。”
萧楚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心知瞒不住了，遽然下跪。
“皇叔，侄儿再混蛋，也绝不会做出那等混账事，侄儿不认。”
他查过药堂，如冯广陵所言，冯晴的确有孕，身体因焦虑过于虚弱，脉象不稳，随时有生命危险。
画舫的小厮也证实，冯晴那日确实与他共处一室，长达一个时辰。
可他并没有冯晴出入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他不能背这个锅。
萧珏不悦的揉揉太阳穴，训斥：“认与不认，改变不了发生的事实。”
“冯晴已然有孕。你该想想怎么补救，如何堵住风口，不让事情发酵的太难看，而不是一味的推搪。”
萧楚坚持，“我没做过。”
萧珏反问：“谁能证明？”
“没人。那日我一人出行。”
“你证明不了自己，但所有人都能证明你和冯晴发生了什么。包括本王！”
萧珏严厉斥责，“今日本王能听到风声，明日就能传到别人耳中。你非要闹得满城皆知，再次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让皇家颜面尽扫？”
萧楚固执道：“我不能平白背了罪名。”
“我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怎么与她苟且？”
“这不重要！” 萧珏一阵见血指出，“没人关心你们如何欢好，外人只知道，她进了你的房间，怀孕了，这就够了。”
“那是冯晴耍诈！”
“你敢保证没碰她？”
萧楚噤了声，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明。
保证不了。
正因为他醉酒，才百口莫辩，只能吃哑巴亏。
“我会找太医给冯晴重新瞧治。”
“然后呢？”
萧楚说不出来。
一旦太医瞧治，就会惊动萧庭盘问，坐实他与冯晴的苟且。
在没有证据证明清白前，绝不能让萧庭知道此事。
萧珏疲惫的靠回椅背，失望道：“本王告诫过你，少喝点酒。你不听。整日醉生梦死，出了事，只会逃避？”
萧楚赌气不听，“娶冯晴，我做不到。”
“好。那你就等着谣言四散，冯晴以死相逼，冯相进宫告状。”
“届时，性质转变，你可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萧珏几句轻描淡写，将萧楚的气焰压了下来。
萧楚开始纠结。
头又疼了，像一锅粥咕噜咕噜的煮着，搅得他头昏脑胀，无法思考。
“请皇叔指条明路。”
萧珏弯身，手压上了他的肩膀，命令，“本王要你娶冯晴。”
萧楚一瞬凝滞，缓缓抬头，难以接受的拒绝，“不行。”
萧珏循循善诱，“你不想接纳冯晴，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消失，何必执着不娶？你看本王府邸，不就很清净吗。”
“只有死人，才会生不出事端。”
一句话浇醒了萧楚，又让他陷入犹豫。
“皇叔，这？”
萧珏看出他的不忍，正回身子，柔和了目光，“你皇兄能做的事，你为何不能做？”
萧楚后脊发凉，手心紧张的渗出汗液。
就是因为心软，他当初才被冯娇拿捏，负了冯舞。
冯晴利用他，固然可恨，但也是人命啊。
一尸两命。
他真的做不到。
萧珏对这位从未沾过血腥的王爷，表现出极好的耐心。
“你主动进宫求娶冯晴，这件事就能悄无声息的解决。”
“冯家目的达到，你名声保全。你皇兄也会因为制衡了冯相而高兴，不会太过责怪你。”
“至于冯晴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
萧珏不厌其烦的等着，中指“哒、哒、哒”的叩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萧楚抬头，双目满是彷徨，如同迷路的小鹿，不知如何抉择。
萧珏不太满意的皱了眉头。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优柔寡断。记住，皇室之中，最不需要的就是善良。”
“你已经付出过代价，难道要重蹈覆辙？”
“不！我负了阿舞一次，绝不能负第二次。”
萧楚骤然坚定了目光，他必须在阿舞回来之前，圆满解决此事。
“皇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及阿舞，萧珏眸光黯了黯，抬臂挥手，“回吧。本王累了。”
萧楚起身，只见萧珏脸色发白，容貌较刚刚憔悴许多。
“皇叔，您身体？”
“苟延残喘罢了。”萧珏撑桌而起，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日后长点心眼，千万别变成本王这样。”
话罢，他身形摇晃的绕进屏风后。
萧楚深受触动，突然唤道：“皇叔。”
屏风后的人停了脚步。
萧楚由衷的提醒：“小心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