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向我磕三个响头
周氏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回府，气愤的睡不着觉。
她难以接受，一直敬爱的父亲、哥哥，竟然背地里算计她，算计冯晴。
不行，必须尽快把冯晴嫁出去，断了他们的念头！
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周氏最终将信送到了珏王府。
来仪院，知心收了门厮递来的帖子，转交冯舞。
“小姐，冯夫人的帖子。”
冯舞拆了帖子一看，心领神会的笑了，“她倒是放得下身段，竟然请我吃饭。”
知心猜测，“有事相求？”
冯舞将帖子给了知心，讥笑道：“这对母女啊，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很。”
“您要去吗？”
冯舞眉梢一挑，“当然。我很想看她怎么求我。”
翠茗湖的一艘画舫包厢中，周氏备好饭菜，焦急的等候。
门“吱呀”被推开。
周氏心也提到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但就是控制不住。
冯舞来了，一身海棠红，满头的红钗宝玉，明眸红唇，嘴角挂着微微的笑，雍容雅贵到极致。
她一迈进屋，门便关了起来，知心守在屋外。
“冯夫人，好久不见。”
冯舞保持微笑，就着窗下软榻坐下。
周氏腿一软，跪了下来，“娘娘好。”
她一看见冯舞，莫名的犯怵，从心里的害怕。
冯舞没有请她起身的意思，淡淡看着她。
“按辈分，您为我长。按规矩，我比你尊。我受你一跪，不算不孝吧？”
周氏强颜欢笑的奉承，“娘娘说的哪里话。您是皇婶，自然受得起。”
“好，说吧，找我何事？”
冯舞开门见山，倒让周氏更加局促。
“您还没吃饭吧，先用膳。”
周氏作势要起，只听冯舞说：“不必了，现在说吧，省的你再跪一次。”
周氏半抬的腿忙又跪下去，脸上先红后青，好不精彩。
可为了冯晴，她必须忍。
“我的确有事求您。”周氏低声下气的陪笑。
冯舞转向窗外，欣赏湖景，倨傲道：“说来听听。”
周氏想起身，冯舞不发话，她不好动，只能继续跪着。
“娘娘，您上月与赵家小姐游湖，是否见过晴儿？”她试探的询问。
冯舞想了想，转向她，意味深长的笑了，“见过，怎么了？我还看见，她和楚王暧昧不清呢。”
周氏羞愧的埋下头，“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就是那次，晴儿怀了楚王的骨肉。”
“哦。恭喜啊。”
一句话噎的周氏没法接话。
她开始挑了帕子擦眼泪，抽抽嗒嗒的诉苦，“娘娘，晴儿的命苦啊。她那日是特地来找您道歉的。”
“谁知遇见了楚王。楚王醉酒，误把她当成您，才强|要|了她。”
“我们原打算就此瞒过，偏偏晴儿有孕了。她又自小体弱，不能拿胎。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周氏呜咽，却不见落泪。
冯舞直白的挑明，“你们无非是想要个名分。找冯娇岂不更好。”
“阿娇有事外出，月余才回，等不了。”
“晴儿自打知道有孕，夜夜难安，噩梦不断，身体越发消瘦。大夫说了，心病不除，只能一尸两命。”
周氏哭的更凶。
“不瞒娘娘，晴儿对楚王的情谊，不比您差。只是往日楚王心系您，她作为妹妹，自当祝福。”
她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的泪水，继续说：“现今楚王正妃空缺，阿娇出身不够，扶不了正。”
“与其将正妃之位拱手让人，不如给晴儿。以后母凭子贵，阿娇也能跟着沾光。”
“咱们更是亲上加亲不是？”
冯舞认真聆听，频频点头，“冯夫人考虑周全。不知冯大人怎么说？”
“你爹，”周氏顿了顿，“相爷找楚王谈过。楚王的意思，再等等。相爷也没办法。”
冯舞自然清楚萧楚拖延什么，他怀疑其中有诈，想一查究竟。
“冯夫人。”冯舞缓缓起身，坐到桌旁用膳，口中为难，“相爷都没有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呢？”
周氏忙转身向她，膝盖咯的生疼，咬牙坚持，“娘娘，您现在是楚王皇婶……”
“哦。”冯舞偏头打断她，凝了神色，“你的意思，让我去求萧楚？”
周氏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怎么敢劳烦您。珏王爷一句话的事，没那么麻烦。”
世人皆知，萧楚敬重萧珏大过萧庭。萧珏发话，萧楚不敢不听。
冯舞笑了，笑不见底，盯得周氏毛骨悚然。
“你很会打算盘。但是，我拿命换的地位，为何要给你们做嫁衣？”
周氏声泪俱下，“娘娘，就算您铁了心和冯家划清关系，我也是你的姨啊。看在你娘的份上，帮帮我，帮帮晴儿。”
“冯夫人！”
冯舞突然厉声，周氏吓得止了哭喊，怔怔的看着她。
一对上她凌厉的神色，忙又心虚的扭到一旁。
“你好意思提我娘？你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进的冯府？”
积压多年的耻辱被捅出来，周氏臊的满面羞红，羞愤难当。
“阿舞，你不能这么想我。当年的事，你娘最清楚，我也是受害者。”
“女儿家的名誉受损，除了委曲求全，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伏低做小？”
“我娘不在，你当然可以狡辩。”
“我可以发誓！”
“够了！发誓有用，你早死八百回了！”
周氏伸出的手杵在半空，身子微微发颤，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阿舞。你怨我，我理解。但晴儿没错。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该承受这些苦难。”
“呵！”冯舞讥讽的哧了一声，目光沉沉，“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太令人感动了。”
周氏扯住冯舞衣角，苦苦央求，“阿舞，算我求你。”
冯舞抽出衣摆，冰冷道：“要我帮你，可以。你现在向我磕三个响头，说‘我错了’，我就实现你的愿望。”
周氏愕然怔住，嘴角抽动说不出话来，胸口大幅度的起伏。
冯舞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冯舞含笑看她，“怎么，不想？”
周氏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冯舞的恐怖，绝望的闭上眼睛。
“好，我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