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敢吗？
秦国公赵缚，太皇太后亲兄，为国征战数年，屡立战功，得太上皇亲封秦国公。
其长孙女位列中宫，开创了一家数代皇亲国戚的先例。
论权势、富贵，无人能比。
马车一踏进赵秦街，人潮拥堵，车马不断，皆是前来贺寿之人。
赵家府邸占据前后两条街，宏伟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珏王府的马车一到，所有车马人群自动分列两侧，不敢造次。
“稀客稀客啊，王爷能来，真叫鄙府蓬荜生辉。”
国舅赵蕴亲自迎接萧珏，玩笑间透着一丝往日的不满。
萧珏懒洋洋下车，一身紫色暗金蟒袍，眉宇间清冷疏离，脸色泛白，大有大病初愈之态。
他没有答话，只站着，等着冯舞略微吃力的下车、上轮椅，来到他身前。
赵蕴看到冯舞时，神色明显暗了一下，随即笑脸相迎，“冯小姐也来了，欢迎欢迎，快快里面请。”
冯舞微微一笑，说了两句客套话，跟随萧珏进府。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偏爱的红，端端正正坐在轮椅上，手下熟练的操控轮椅，从容不失优雅。
“这是礼部尚书。”
“这是太师。”
“这是太傅。”
“镇国大将军。”
……
萧珏点名似的介绍一路宾客，又懒得停下打招呼。
“这些都是一品、二品官员，认个脸，二品以下没必要认识。”
他声音清明慵懒，却有藐视一切的气势。
“请王爷、冯小姐移步马场观赏。”小太监喏喏来请。
马术场，观赏台上坐满了公子、小姐们，主位上一对璧人，龙袍凤冠加身，正是当今的少年天子和皇后。
“皇叔来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所有人齐齐看向台下徐徐而来的两人。
明艳的红、高贵的紫，一高一低并行的两人刺激了所有人的眼球。
惊讶。
不可置信。
从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够，活着站在萧珏身侧。
那枉死的五任妻子，惨死的舞姬婢女都是鲜活的例子。
纵使萧珏有着天妒的容颜，曾经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但大家更惜命。
所有人都怕萧珏，尤其是女人。
可现在，冯舞敢住进珏王府，敢与他同行。
甚至意外的和谐、般配。
一切都黯淡了，花草也失了颜色。
两人的松弛、从容，竟比端坐高台的天子、皇后还要吸引人。
“民女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冯舞撑身要跪，萧珏抬住了她的胳膊。
“你腿脚不好，半礼即可。”
冯舞只得改成屈膝福了福身。
不知是嫉妒还是冯舞敷衍的礼数，皇后端庄的脸垮了下来。
倒是皇上萧庭沉得住气，他笑道：“皇叔，难得你肯赏脸赴宴，老国公必定欢喜。”
“快请皇叔上座！”
几名太监闻声才搬动桌椅，显然没有事先准备萧珏的位置。
“多谢皇上好意，臣坐这即可。”
萧珏随意在最末的位置坐下，冯舞自是跟着居于后排最末。
所有人的目光参差不齐的向这方投来。
有自恃清高的腹诽，有贵胄子弟的惊艳，有不明人士的好奇。
冯娇隐忍、冯晴憎恨，萧楚复杂。
独独没有友好。
“嗨，冯小姐，你坐这多无聊，我来陪你。”
赵青樱坐到冯舞身边，大大咧咧的，笑得真诚，“我请你来，当然不能冷落你。”
冯舞道谢，“多谢。”
因为赵青樱的举动，台上的赵皇后脸色更冷。
这时一名嬷嬷上前，冲她点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马匹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
萧庭当即宣布马赛开始。
在场子弟皆想在萧庭面前露一手，纷纷踊跃参赛。
骑马射箭，各显本领。
萧楚以稳定的发挥夺得头筹，引来众多小姐青睐。
只有冯舞，不曾抬头看上一眼。
萧楚难掩失落，没了胜利的喜悦。
赵皇后夸赞，“皇弟风采不减，依旧风神俊朗啊。”
萧庭点头感叹：“皇弟当真深得皇叔真传啊。好，赏！”
萧楚规矩领赏，坐回座位，提不起劲。
皇后跟着笑道：“咱们萧国男儿自是英勇无比，女儿也不差。等会儿骑得好，您可得一视同仁，好好重赏。”
萧庭来了兴趣，“哦？谁要比赛？”
赵皇后指指马群，几名将门小姐在挑选马匹。
冯晴先牵了马出来，走到冯舞身边叫嚣：“大姐，敢不敢比一比？”
冯舞抬眼，还未答话，冯娇跳出来解围，“三妹，大姐腿伤未好，不能骑马。”
冯晴哧道：“上阵杀敌的战士哪个没受过伤？还不是照样带伤上阵。”
“柳家世代名将，姐姐自小受柳姨奶熏陶，马术必定精湛。还怕这点伤不成？”
冯晴生怕旁人听不见，大声挑衅。
“三妹，别说了。”冯娇试图制止冯晴。
冯晴傲慢惯了，加之心头积聚的怨气，誓要出口恶气，越发不依不饶：“不敢吗？”
赵青樱看不下去，起身替冯舞说话，“冯晴，你要比，等她腿好了比就是，急什么。”
就连萧楚也有些着急。冯舞幼时练马摔过，对马有恐惧，冯晴明摆着找事。
冯娇委屈的冲萧楚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冯晴不听她的。
“冯晴！”
“好！”
萧楚正欲制止冯晴的闹剧，冯舞先应声了，“我可以试试。不过，请给我一匹温顺的马。”
皇后出声：“去把小雪驹牵来给冯小姐骑，那匹马最温顺，好骑。”
皇后向冯舞投来鼓励的笑容，像是十分欣赏她的勇气。
赵青樱突然牵了匹马来，“冯小姐，你骑我的，我这匹马可乖了，跑的稳。”
冯舞推辞，“赵小姐好意心领了，不过马认主人，我骑无主马就好。”
“放心，它不认人。你脚不便，骑矮一点更合适。它比小雪驹矮。”
赵青樱执意相赠，没有看到赵皇后不悦的眼神。
冯舞知道赵青樱真心为她着想，不好拒绝，便道谢同意。
“我扶你上去。”
赵青樱帮忙扶冯舞上马，特地在她受伤的脚上戴了护具，叮嘱受伤的脚别用力。
冯舞调整好坐姿，转向冯娇问：“冯侧妃，你不骑吗？”
“我？”冯娇眼神躲闪，“我近日身体不方便，不宜颠簸。”
“也对，冯侧妃刚刚小产，是要好好保重身体。”
冯舞扬唇一笑，策马扬鞭进入马场，好不潇洒。
冯娇的脸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