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现在,我,休夫
“阿文!”冯舞厉声压住了萧楚的命令,“将这自以为是、心肠狠毒的奴婢拉出去杖毙!”
阿文先走了进来,拖起惊魂未定的小竹往外去。
“娘娘,饶命啊!娘娘,真的不是奴婢……”
小竹不住的求饶,死亡的威胁,迫使她的立场开始动摇。
冯娇察觉她的心思,先开口:“姐姐三思,小竹的爹娘可是咱冯府的老人,你怎能随意处决?”
虽是求情,实际威胁。
果然,小竹听及爹娘,从惊慌中抽离出来,猛地挣脱阿文的钳制,跪了回来,“王爷,奴婢坦白……”
“呲”的一声,长剑利落的贯穿了小竹胸口,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屋中死一般的寂静。
冯娇更是毛骨悚然,缩在萧楚怀中,久久难以平静,再也无力思考。
“王爷,姐姐她……杀人了!”
萧楚已是死死盯着冯舞,像是看一个可怕的怪物。
冯舞干脆的拔出剑,“铛”的送回阿文剑鞘。
“不知深浅的东西,非得逼我亲自动手。”她红唇翻动,嫌弃的皱了下眉头,“阿文,处理了。”
阿文默默扛起尸体出屋。
“我让她一命还一命了,如何?”
冯舞转向两人,冷酷桀骜如一个胜利者。
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找死!
“啪”的一声,萧楚的巴掌狠狠甩在了她脸上,“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冯舞清冷绝艳的脸蛋上,霎时多了五根红印。
她摸了摸脸,眉眼覆上了冰霜。
“从来没人敢打我!”
冯舞喃喃,手一扬,只听“啪啪”两声清脆声响,萧楚、冯娇脸上同时多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啊!”冯娇惊叫着捂住脸,缩进萧楚怀中。
萧楚气急败坏,扬手就要打过来,“冯舞,你大胆!”
“大胆?还有更大胆的!”
冯舞直视他,如一把利刃吓住了萧楚,旋即转身去向桌案,执笔挥手,冷静的可怕。
很快,一纸休书甩在萧楚脸上,“现在,我,休夫!”
红烛跳跃,红幔飞扬,冯舞双眸浸染的红色却是无尽的憎恨。
纸张擦过萧楚盛怒的脸颊,留下清新的墨香,飘落在地。
清晰的“休夫”二字,刺激着萧楚的眼球。
他猛地抓住冯舞的细腕,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在羞辱本王!”
冯舞甩开他的手,漠视曾经芝兰玉树、如今丑陋无比的男人,一字一句数道:
“你,不忠、不仁、不义、暴戾、多疑,我休夫,有何不可?”
那尖锐的眼神,足以杀死萧楚千百次。
萧楚心虚的避开脸,面上故作镇定,“你休想用这种荒唐的方式逃脱罪责。”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难不成还要我的命?”
冯舞扫向冯娇平坦的肚子,柳眉轻挑,“它不配!”
阿文处理了小竹回来。
冯舞大步出屋,吩咐,“备车,把我的嫁妆尽数搬走,一件不留!”
“小兰,你要留下不成?”
冯舞一声冷唤,早已吓傻的另一名贴身丫鬟——小兰,连爬带滚的跟上冯舞。
“站住,本王不同意,你不能走!”
萧楚追出屋,红了脸嘶吼。
冯舞果然停了脚步,转身折回,只是越过他,径直走向冯娇。
“冯侧妃。你借的东西,该还了。”
冯舞三步两步在冯娇面前停下,左手抓住她后脑的头发,用力一扯。
“啊!”
冯娇疼的仰头尖叫。
冯舞力道不减,恍若看不见她痛苦狰狞的面庞,一根一根拔下她头上的金饰。
“这些首饰。我借你戴一天,是恩赐。可惜你的福气撑不起,反遭了报应。”
这一头首饰连并喜服都是她的。
只因婚服上莫名出了一处破损。小竹一连串说它不吉利,穿不得。
冯娇主动提出与她交换,替她挡灾。为了不突兀,连金饰也借戴了去。
一个靠孩子爬上来的妾,享受了一天的正妃光荣,现在反咬她一口,说是她的算计。
多么有城府的一个人,处处下套,迫不及待要置她于死地,想翻身做主人。
也不照镜子瞧瞧,她也配?
“疼!疼!王爷救我。”
冯娇头皮实在太疼,眼泪汪汪的求助萧楚,极力维护好自己被虐的柔弱人设。
不等萧楚发作,冯舞粗鲁的将冯娇推回萧楚怀里。
“喜服我嫌脏,送你了。”
冯舞将冯娇扫了一眼,褪去身上本该是冯娇的喜袍,毅然迈出了门。
萧楚未料到冯舞如此决绝,声嘶力竭的喊叫:“冯舞,你给本王回来!”
“来人,挡住她!”
侍卫堵住了院门。
冯舞冷眉横扫,幽幽的威胁,“王爷是嫌今日不够红么?我不介意让它更红一点!”
阿文的手已经压在了剑柄上,只要冯舞一声令下,楚王府随时都会血流成河。
冯娇紧紧抓住萧楚的胳膊,拼命的摇头,泪眼婆娑的请求他不要轻举妄动。
萧楚犹豫了。
冯舞看着假惺惺的两人,冷哼一声,越过侍卫,绝然踏出这座阴暗、曾禁锢她数月的深府。
萧楚还要追赶,冯娇竭力抱住他,浑身都在颤抖。
“王爷,您好好看看,她还是以前的姐姐么?”
萧楚霎时呆立原地,思绪万千。
府外马车已备好,冯舞的嫁妆全数搬上了车。
小兰跟随冯舞上车,缩坐一隅,战战兢兢。
阿文驾车,几人往冯府去。
车上,冯舞闭目假寐,温婉明媚的脸庞冷若冰霜。
“跪下。”冯舞冷幽幽的呵斥,“真是没教养,奴婢能和主子同坐么?”
小兰顿时软在地上,身子控制不住的发抖,“娘娘,奴婢……”
她和小竹自小服侍冯舞,情似姐妹。以往同乘马车,皆随意而坐,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以至于她习惯性的坐了下来。
冯舞掀眼看她,“知道我为何容不了小竹?”
小兰拼命摇头,她实在想不通,冯舞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比地狱阎罗还要恐怖。
冯舞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残留的血迹,“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事,真当我不知道?”
小兰顿时恐惧席卷全身,接连磕头,“小竹究竟做了什么事,奴婢并不知情啊,奴婢对您绝对忠心耿耿。”
冯舞笑了。
小竹胆大好功利,冯娇施点恩惠就能收买她,蠢到替冯娇当替死鬼。
这位小兰胆小,却是个多心之人,且与小竹感情深厚。小竹做的事,多半有她的出谋划策,怎会置之身外?
现在想摘干净,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