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妓院
“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一个人高声喊“我们这些正常人”
谢川:“你们,是枭场的人吗?黄线本地人?”
“将要是枭场的人了,以前是金光门站的。”
“你比异种还低贱呢。”范霖突然嬉皮笑脸地说“人家变异了的至少还是人。”
我:“你不懂,我的地位可高于人类。”
范霖:“那你当时慌什么?”
“我没慌!”我有些急了。
过了一会,他们已经转移话题了。
“现在,在地铁里,现在的人就跟猪一样,只要有泔水吃,就能心满意足。我本来没有国家,但我为什么喜欢枭场,向往枭场,为什么让我着迷?他们的理念是,要用自己的头脑思考,如果什么都有现成的答案,那一定是别人预备好的,不能当了他们的走狗!”
“你去过枭场的主干道吗?”我耷拉着脸问。
“去过,虽然只是为了过境,但我立刻就被深深的迷住了,一切那么有规律,什么东西该在什么位置就在什么位置,妈的,我之前干啥去了?为什么不早些去看看这么规章的地方。”
“我们,任何正常人都应该从我做起,从小事做起,英雄不是天生的。比方说,扒开那些异种的帐篷去臭骂一顿。”
得了,最后还是离不开这些不正常人。
“这些变异的到处都是,由自己的地下党,相互串通,排挤正常人。”
“但远非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长胡子叹着气说“在我那个站,甚至还有人跟他们杂交,你说恶不恶心?”
“跟我们去参加国安委吧,不属于任何国家,仅仅是为我们生存环境提供保障,去做志愿兵,加入国安委。你俩可是自己人!是不是?”一只胳膊搭在谢川肩膀上。
“不了,哥们儿,我们要去妓院,我们也被很多东西缠的抽不出身。”
“你不害臊吗?喊你去拯救环境,你却只想着自己的饭盆。你没想过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境地?人类该怎么求生?你用脑子想过吗?只知道嫖娼,玩女人!对人类存亡充耳不闻。”
谢川和我都没有说话。
“老哥,你一大把年纪了,也该为灵魂着想了,咱们都是正常人,国安委建立在即,我们会训练好,然后再杀穿地铁。”长胡子拍着谢川肩膀说。
“什么是国安委?”
“防卫部队,跟变异的势不两立。”
……
“哦,我们到了。”过了一阵,谢川指着前面的站台。
丰庆公园站用来欢迎的是剧烈的灯光,就跟无数只手电筒穿插而来一样。这里也没有巡逻队,只有一些看场子的打手,不关心证件,也不关心所属,不关心你是哪个国家的,只关心子弹,关关心你是来花钱还是流口水的。
丰庆公园站本来是比较深的,比黄线大部分站台都要深,本应该改造的更安详,更和谐,但如今已是成片的淫家,站台被分割成很多屋子,都是拿木板连接,也被木板分割,也有伸缩的屏风,布帘等物品,能看的过眼的仅仅是隧道口,原本的丰庆公园站是什么样已经无人知晓,但现在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里面空间难以形容;没有地板,没有天花板,月台上被强行塞了两层楼,或者说,两层……隔板。
一些门后面通着曲折的走道,中途也会碰见很多小房间,也有的门通向了月台下方,也有一些无比敞亮的大房间,但大部分根本不知去处。
这里声音极其嘈杂,每个房间都有来自深渊的声音,而这些数量根本不可计量。有的房间在笑,有的房间在哭,有的房间在无病呻吟,也有的房间传出恐惧的尖叫,也有房间响着音乐。
这些声音相互穿插,共同形成了丰庆公园站的声音——地狱的欢迎曲。
还有无数形形色色的女人。
有各种制服的女人,也有没有想象力纯粹的荡妇,足足有一个团,一个师,能装多少人就装多少人,所有“工作者”都在叫卖,招揽顾客,摆首弄姿,挤眉弄眼,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唯一的机会只有嫖客从身边走过的那么几秒。
不工作者,不得食。
谢川:“怎么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知道什么叫妓院了吧?”
我:“她们看起来像良家妇女,不像职业妓女。万一我能遇见自己真爱呢?”
可惜,没有万一。
随便挑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女孩,大概十三岁左右,营养不良,还皮包骨头。胸脯还没怎么发育,肋骨凸起,完美的贴合在身上的毛衣。
我和谢川同时坐到一个桌子旁边,聊起了这个车站。
“服务员?”谢川推开门大喊,我在旁边注视着门口。
一个壮汉拉开门走进来:“怎么事?”
“有酒喝吗?有什么酒?”谢川朝着他说。
“有,私酿酒,度数一般。一两三颗子弹。”
谢川:“拿什么酿的?”
“什么都有可能,顾客。但至少不是大便。”壮汉不清楚的说。
“……好吧,来三两。有什么吃的吗?”
“有烤蘑菇,有香肠。”
谢川:“都要一点吧。”
“十五颗子弹。”
谢川交了钱,并跟我说起话。
“她们都该,但其实也没办法,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呢?没有任何人逼迫她们,但想要过好生活,就得到这些地方工作几年。”谢川没等服务员走,就说起。
服务员拉开门,外面同时走过一个穿黑色皮衣的人,朝里面看了一眼。
他看向了我。
我跟他对视住了,昨天在比武大会那里,听谢川介绍过他,好像叫……陈德烨。
那眼神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习以为常的敌意都没有。
……
“你去妓院干什么了?”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老成的声音问道。
“找人,在南稍门站,没有看到左道天,那些看场子的人说,他俩去丰庆公园站了,我便也跟着过去了。”
“那你见到他了吗?左道天和谢川。”
“看到了,他也看到我了。闫哥,为什么没有别的指示?”
“我知道他活着就行。至于为什么要见到他,你以后会知道,我保证,但现在别问,过早知道对你我都不好。”
“……行吧。”
“陈德烨,还有什么事?”
陈德烨突然面容非常扭曲,眼中充满惊恐。
“我跟他对上眼了,对视,仅仅只有一瞬间,不超过三秒,但是我能感觉到,在他身上有一种极其恐惧的气息,散发出来一种非人的感觉,我没开玩笑,真的非常恐怖,那种气息就跟野兽一样,他压根就不像人,尽管外貌没有任何区别于人,但像我这种常年在生死边缘渡步的人,能精准无误的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但像他这种感觉还从来没有!闫谨万。”陈德烨语无伦次地说。
“哈哈哈,这太正常了,我也经常能感觉到有人散发这种气息,不管对你有没有敌意,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年前你刚跟我的时候,对我也是这种评价。”闫谨万不愧是一方首领,三两句话就破解了恐惧与尴尬。
“真的没事吗?”陈德烨还是有些后怕。
“没事的,有些人强到一定程度就是这样,可能别人细心感受你,也是这种想法。”
“那就好,闫哥,那我就走了。”
“行,那明天南稍门那摊事,还得麻烦你了。”
过了一会儿,闫谨万发了会儿呆,还坐在桌子旁边,但头低了下去。
突然掉下来几滴泪水,过了一会,眼泪如断线珠子一颗一颗掉下来。
“对不起,左道天,闫瀚,都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打那个针呢?明明再过几个月,你就能回地铁了,为什么要打针呢?对不起……你安安生生的在地铁过完这辈子多好啊,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