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安抚小情绪
因为睡得早，唐小五早上居然6点多就醒了。唐宇辉昨晚喝了太多茶，尿急起来上厕所，看见妹妹抱着维尼小熊在客厅沙发躺着，有点意外。
“怎么这么早起来？”宇辉问。
“我昨晚好像九点就睡着了，睡了快十个小时了。”
唐小五握着维尼小熊的两只手，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一边想着怎么打发上班前的时间。
“哦。”唐宇辉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但翻来覆去也没有办法重新入睡。
“妹妹，到楼下打羽毛球要不要？”唐宇辉凑在她耳边小声地问，怕吵醒了妈妈。
“也好哩，那我去换衣服。”她也压低声音说。
“嗯，好。”两个人各自洗漱好换过衣服，就到楼下开始打羽毛球。半个小时后，又满头汗的轮流洗澡。
还不到8点，米娅迪也起床了，“咦，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都这么早？”
“也没什么，太早睡了而已。哥哥估计给尿憋醒的。”唐小五如实回答。
“你们早上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米娅迪问。
“还是我去楼下打包肠粉吧，怎样？要不要吃？”唐宇辉问小五。
“好哩。”小五回。
“妈，那你不用出去，反正我这会没啥事了，我去买就好。”说完就下了楼。
两人吃完肠粉才8点半，感觉直接去公司太早了。
“咱们去滨海大道兜风，绕一圈再过去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今天还是我载你吧，明天你再自己开车。”唐宇辉提出建议。
“也好哩。”唐小五背上自己的小包，唐宇辉把自己的手提包放摩托车的座椅下面，两人一辆车就出发了。
滨海大道的空气清新自然，早锻的老人很多，也有一些年轻人带小孩在奔跑的，唐宇辉把速度控制得比散步快不了多少。
滨海大道的尽头有一个码头，码头上有人在钓鱼，也有人用鱼篓子装一些战利品在出售。
他们一路慢兜，到了小五公司楼下9点25分，两兄妹告别，各上各的班。
节奏没什么变化，除了打印一些资料，按指示接发一些传真之外，就是静静地听徐经理聊天。
徐经理和林经理常出国旅游，会把一些见闻分享给公司的人听，徐经理相对更加善谈，谷晓枫则善于好奇地提问，其他人都是忠实的听众。
下班时，每个员工都分到了几包膨化食品，油炸一下就可以吃的那种虾片。
凑巧唐小五晩上和几个同学聚会，唐小五就把虾片都分给了他们。
晚上十点多回家，在门口听到米娅迪对唐宇辉说：“你姐说那边估计忙不过来，过些日子我要过去那边帮忙。”唐宇辉轻轻地应了一声好的。
唐小五用钥匙打开了门，叫了声：“妈，哥哥。”
米娅迪笑着点了一下头，就没有再说什么。唐宇辉则说：“来，喝杯茶。”
米娅迪又坐了一会，露出疲倦的神色，便踱入房间去休息了。唐宇辉默不作声地泡茶，没有再说什么。
“好困，你也早点睡吧哥，我睡先。”唐小五去洗了个脸，就回房换睡衣上床。
枕边的维尼小熊眼睛盯着唐小五看，似乎在问她：“是否有心事了？”
唐小五把它的额头扣在自己的前额上，什么也没说。
潜意识是有那么一点想法飘过，但又不是很确定。
“小熊小熊，我妈到底爱不爱我。如果爱我，有什么事又不会提前跟我沟通，总是和哥哥姐姐说，从不和我说。
如果不爱我，她只要在家里，又会从生活上照顾我，让我感觉挺体贴的。
所以呢，这样猜度她会不会太过份了？”唐小五不敢说出来，甚至觉得这样的想法冒出来都太不应该。
但是维尼森与她意识相通的频率已在逐渐提升。
“唉，不明就问，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呢？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以你喜欢的方式来显现。她之所以选择不说，肯定是有她自己认为对的理由吧。”
维尼森其实是在回应她的提问，但想法输送进她的大脑时，唐小五以为是自己冒出来的另外一种想法。
“也许吧，唉，我这种自我安抚的能力也太强了吧。”想到这里，她竟在心里美美地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要是我会读心术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去猜度别人。问有什么用呢？别人回答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想法，要不怎么会说成人的世界总是言不由衷呢。而少年总是词不达意，看来我还只是个少年呀。”
唐小五一个翻身，想沉沉地睡去，但脑子里却又冒出了这么一串念头。
“迟早你会读懂的，但迟早你也会不想再懂的。”维尼森默默地感慨。
“还是好好睡觉吧，此时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维尼森把这句话输送进唐小五的大脑。
并发出低微的声音（音量被设置最低）：“小五，晚安哦。”
“嗯，晚安。”唐小五低喃了一句，又点了下随机播放轻音乐。
“咣……咣当……”声音明显从三楼传来，像是扔了很重的东西。
楼上住着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还有一对十多岁的儿女，儿子读高三，女儿读高一。
子随父脾气犟，女儿随母脾气温和。这次扔东西不知是父还是子，平时听说发脾气多在白天，唐小五去上班自然不会被影响到。
“但现在这么晚了，还这么大声响，也实在太过分了吧。”唐小五一下子睡意全无，被安抚的心又掀起波澜。
米娅迪也被吵醒了，明明很倦，却无法入睡，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来，倒了杯水喝。
“你到底发什么脾气？谁又得罪你了？”楼上又传来打开门的声响，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质问。
“别管我！”随着一阵不屑的脚步声，米娅迪打开门看，是那个读高三的儿子不理他妈的叫喊，径自奔往楼下。
“你这么晚还去哪里？”他的妈妈跑到二楼梯口追问，虽然着急，但也控制音量。
儿子不回应她，楼下传来自行车脚架被踢开的声音，很明显是踩着自行车走人了。
“阿萍，进来坐会吧。”米娅迪对着无奈的母亲说。
唐小五也抱着维尼小熊，走到客厅坐到了唐宇辉的身边。
“真不好意思，是不是摔东西的声音吵到你们了。这孩子，真不懂事。”阿萍看大家都没睡，就走了进来。
“萍姨，请喝茶。”唐宇辉还在泡功夫茶，把一杯茶端在萍姨前面的茶桌上。
“他这样跑出去，会不会很危险啊？”米娅迪问。
“应该不会，他虽然脾气燥了些，倒也不至于干傻事。平时有这个习惯，心浮气躁就想去外面吹吹风，回来基本就没事了。”阿萍说。
“你也不知道他发脾气的具体原因是吧？”米娅迪听她刚才在楼上那样子问，推出的结论。
“嗯，确实。他越大越不肯说，反正情绪一上头就摔东西，有时还手捶脚踢的，躁得很，就是不肯好好表达自己的心事。”
阿萍的眼神露出更大的疲惫，有点红，有点水，但始终没有溢出来。
“妈……”三楼上传来她女儿的声音。
“来了，不用怕，我在二楼坐着呢。”阿萍起身往楼上走。
“不好意思，我还是去陪女儿先。”她边走边对米娅迪说。
“孩子他爸呢？还没回吗？”米娅迪走到门口，又问了一句。
“嗯，在家坐不住，去找朋友玩扑克牌了。”阿萍临走前又丢下一句。
米娅迪关上了门，鼻孔呼出不易察觉的叹息。
“妈，喝点水。”唐宇辉用小茶杯冲洗干净，加了一杯温水。他知道米娅迪临睡前不能喝太多茶，不然会失眠。米娅迪一口喝完，就回自己的床上躺着了。
唐宇辉突然又用调皮的表情看着唐小五：“小傻瓜，不是很困吗，咋还不去睡？”
“嗯，想，但是……真心想不通。”唐小五也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心事？”唐宇辉微皱着眉头问。
“也不算。我只是在想，人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尽给自己添堵。”唐小五随感而发，不知在说楼上的男孩，还是在说自己。
唐宇辉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良久才冒出一句：“分寸哪有那么容易控制的，不是伤人，就是伤己。还得学习驾驭和调整哪。”
“哦哟，我哥还假装有点哲味涅。几时学得这么深了涅？”唐小五扁了扁嘴，故意用古怪的语气调侃他。
“嗯哼，想我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唐宇辉吹得自己都觉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笑出声来。
“有本事就别笑啊。”唐小五本来想去痒他，但突然想起妈妈还在睡觉，立马又静了下来。
“算了，睡觉吧。明天请我吃早点哦。”唐小五抱着维尼小熊回了房间。
“小熊小熊，讲个故事给我听，听了能马上睡觉的那种。”唐小五低声对维尼小熊说。
“有一个女孩，每次她非常疲倦又无法马上入睡的时候，就会放一段大自然的音乐……啾啾，啾啾……呱呱呱……”一阵阵鸟鸣、蛙叫，和流水潺潺的声音，音律缓慢沉稳，音量小而清晰，她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终于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