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质疑后安抚
“都已经可以转正了，为什么还走呀？”许经理一如既往的平和语调。
“嗯……就感觉还是不太适合我而已。”唐小五去意已决，但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着辩解。按照公司的规定，她多停留了几天移交手续。
辞职后，轻松是轻松了，但休息三天叫度假，休息一周开始浑身难受，休息一个月就被扣上帽子成失业青年了。
唐小五又开始跑人才市场递简历和资料。
“咋滴这么傻呢，不会找到新的工作再辞职呀？”
“这孩子，怎么回事？老是干不了多久就待不住，是人际关系有问题吗？”
亲友中已经开始有人发出质疑了。
“如果家里很需要这份收入，也许我辛苦一点也会坚持下去。但是并没有，我是没有做错什么吧？”
唐小五望着星空发呆，胸海里翻腾着自己的小对白。
“毕竟是一次工作机会，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呀，为什么要浪费呢？”
“可是我不想当麻木的工具人呀。”
“老板动了恻隐之心有错吗？司机指出你的问题又有错吗？”
“当然没错，我其实应该感恩有这样的人存在。关键是再做下去，对我来说不见得有什么前途，反而心理会不舒服。”
“我还能损失什么呢？任何一段关系，继续发展下去，有可能更感人，也可能更狗血。我只是让这段关系终结于也许已经是最好的状态而已。”
“世界上只会多了份美好的念想，曾经有人这样慈祥地对我。但我需要的是更合适的工作，所以这样的决定没错没错。”
“家人给予我这么大的信任和自由，让我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却忐忑不安地沉浮在别人片面的认知里，唐小五，你真的好糊涂！”
好吧，几波微澜泛过，唐小五心里又开始释然与笃定了起来。
维尼森隐身在角落里，故意模仿着她望星空的姿势，这会儿又模仿她吁了一口气。
突然脑电波接到一个密令：维尼森，在保障唐小五安全的前提下，留意观察周围被魔骚扰的特定人群，还有辅助调查魔的来源和组合成份，并把数据提交总部。
维尼森用脑电波回复：收到，阿们。
维尼森站到了唐小五的旁边，启用隐身功能；“曾经的天宠啊，现在已变成了小傻瓜。这么丁点儿事，就让你耗费这么多脑细胞，做人到底有什么乐趣呢？我还是要尽快帮你唤醒星体思维才行啊。”
清风一阵接一阵拂来，唐小五舒服得睡意侵袭，便蹑手蹑足走上了阁楼，躺到了床上。
米娅迪已睡得很沉，家里其他人也都睡着了，只有她半夜醒来，望着星空泛起遐思。
她很快又睡着了，维尼森用嘴贴着她前额，试图唤醒她那百分之十的残留记忆。
唐小五又做了个梦，梦见一身穿白袍的老者，双手按着她的双肩，看不到脸，但似乎能感知到他在叮嘱着什么。
一阵悠扬的天籁响起，她被带到一座云梯前，然后，大脑又进入休眠状态，直到中午十一点才醒来。
“没上班就是好呀，还直接省了早餐。”米娅迪看她这么晚下楼，笑着调侃了一句。
“没赚钱哪敢吃多，能省一餐是一餐。”唐小五刷牙洗脸完也回逗了一句。
“你吃三餐都不及别人吃一餐，这么好养，没压力，放心吃。”米娅迪煮了碗益母草菜汤给她。
“我又开始当小绵羊了。不过好奇怪，现在对它不反感了，还觉得挺顺口的。汤就真的很好喝。”唐小五边吃边说。
“吃完带你走亲戚，吃完换套衣服，咱们就出发。”米娅迪先去洗了汤锅，等小五吃完马上把碗也给洗了。
小五没有多问，随便穿了套夹着白线条的玫红色运动套装，穿上运动鞋就一起走了。
米娅迪穿了套台湾买的裙套，u领印花衬衫，加一条合身的紫色半身裙，看起来很气派。平时都放衣柜里舍不得穿，除非去参加什么喜宴。
但唐小五跟着妈妈走，也没有多想，反正确定她不会把自己卖了就行。
当坐上终点是汽车总站的公交车时，小五就知道是要回妈妈的娘家。
到了总站，母女俩人又坐上一段摩托车，来到了米娅迪的姐姐家。
原来是姨妈的儿子要结婚了，但又不是正式喜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概十来个人坐在屋子里，米娅迪去跟熟人聊天，唐小五跟长辈打过招呼后，就傻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翻起了表哥的婚纱照。
记得表哥小时候背过自己两次，要去做船的时候，有一段水路是淹到膝盖处的，小五看着水路不知所措，表哥二话不说就背上了她，很有亲哥的风范。
他应该也大不了自己几岁，具体几岁也从没问过，自己当时估计最多十来岁。只记得在自己印象中，他是所有见过的人中最帅的少年，读书成绩还很好。
有时候一起出去散步，就一直在听他闲聊瞎侃，而小五永远是最忠实的听众。
“你知道吗？我感觉大城市的人其实挺不讲卫生的，西装革履的，却总是干洗，那样哪里洗得干净呀。还是咱们这样子实在，脏了就整件水洗，晒晒太阳，干净又舒服。”
唐小五都不知道什么是干洗，就只能当收到一个未解信息给暂时存起来，也许某一天就会不解自明了。
她把婚姻相册一页一页地翻过来又翻过去，末了脑海里竟只蹦出一个念头：我看这嫂子，明显没我哥长得好看。
然后看完相册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妈妈回家了，不知道这种是出于什么礼节，没人说，她也没问过。
晚餐是回家里吃的，不知何时起，小城时兴起了野味火锅。珊珊在家里已准备好了一大桌蛇肉，依依一家也过来吃了，加上孩子一共十来个人，摆个大桌，把家里坐得满满的。
男人喝碑酒，女人和孩子喝饮料。大家庭的欢乐，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有时候大人也很调皮，丢一些蛇肉进去煮熟，然后互抢。
太客气反而没有什么气氛，拼手速互相逗趣反而能嘻嘻哈哈提高食欲。但对小孩子永远优先。
依依家的小帅已经7岁多上小学了，越来越帅，而且爸妈都很有衣品，把他打扮成回头率百分百的洋娃娃。
二胎小美也已经三周岁上幼儿园了，超级好看的女宝，桃眼秀鼻瓜子脸，小嘴唇长得跟妈妈一模一样，天庭特别饱满，似隆起的枕头包，性格也十分地乖巧。
唐小五特别喜欢听她甜甜地叫“小姨”，奶声奶声的，可爱得不得了。抱起她就想“啃”她的额头。
珊珊的儿子也已经五岁了，都是像妈妈一样高颜值。唐小五先吃饱后，发出诱惑性邀请：“走，带你们坐音乐摇摇车去。”
她牵起小美的手，小帅牵着小鑫，小心翼翼地走下了楼梯。
大街上车少，人流也不算多，都是熟悉的邻居街坊，唐小五一带三来到不远处的小卖店，门口摆着6辆音乐摇摇车，有飞机造型的、还有火箭、汽车、马、羊和小鸡造型。
小五买币让他们所有造型坐个够，坐得他们心满意足才又牵着他们慢慢地走回去。
唐宇辉也已经吃饱下来接他们了。小帅看着天上的月亮，惊喜地叫：“小舅小姨你们看，月亮在跟我们一起走。”
“对呀，因为我们这里有好几个可爱的小宝宝，连月亮都被我们吸引住了呢！”唐小五故意逗他。
“哇，我们都是可爱宝宝，月亮也喜欢我们呢，哈哈哈。”小帅兴奋得用小手轻拍胸脯，表示自己很棒的意思，他是跑在最前面的，这会转头对着小美和小鑫雀跃地给翻译了一下。
维尼森站在不远处（隐身状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默默嘀咕：“咱家小五还是要和小孩多接触呀，只有面对孩子时，她的笑容才是最灿烂的。”
回到了家里，大家都已经吃饱了，米娅迪、依依和珊珊三个人已经完美分工，收桌子、洗碗、打扫卫生，都已经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
依依拿出一张野餐垫铺在客厅的一个角落，唐小五与三个小屁孩围坐在上面，下着飞行棋。
小屁孩有不太懂的，还有各自的妈妈在旁边“献策助阵”。
唐宇辉已泡起了功夫茶，米娅迪喝了几杯后去洗澡，程慕金则面红耳赤的，呈微醺状态躺卧在沙发上，偶尔起身喝了杯茶，偶尔侧脸看着自己的两个宝贝，露出满足的笑容。
“怎么样，小舅子，我的精子质量可是杠杠的，基因又这么强大。你看谁有我的两个宝贝这么可爱漂亮？”
他忽然间就拍着唐宇辉的大腿，炫起了自己的优秀基因。听到的都在笑，依依则瞪大眼睛假装凶凶的样子说：“就你头大，他们像我更多一些，是我的基因好。”
“哈哈哈，好吧好吧，老婆说的都对。一人快乐全家快乐。我不跟你抢风头。”慕金又躺了下去，依依咯咯咯地低声笑了起来。
“零零零……”一阵铃声响起，是慕金的手机响了。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说普通话的女人声音，慕金赶紧挂了电话，依依的脸色黑了下来。
但她什么也不说，悄悄又瞪了他一眼，用有点发呆的眼神看着孩子们玩。
唐小五的脑子里莫名泛起一句歌词：“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唉，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她起身走到窗户，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月亮上有几处斑驳的光影。
“这是自然现象呢，还是瑕疵？也许都对吧，只是浪漫的人硬要臆想出嫦娥的故事，还有什么吴刚和玉兔，实则就是妥妥的瑕疵，瑕疵也是自然现象，一如我们每个人的人生。”
她此时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仿佛已活过了两千多年，把人生看得如此地透彻与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