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虽然不满意
“上班时间是早上8点至12点，下午2点至6点，工薪每个月1500元，包午餐。你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下周一早上开始来上班。”许经理说。
“好的，没有问题。”1997年小城市的普通文员月薪也就1000至1500元，唐小五觉得可以接受。已经过了最后一关台湾老板亲自的面试，她正式入职本市一家台资企业的秘书部上班。
负责招聘的主管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别人叫他许经理。个子只有一米六多，身体看起来很壮实。国字脸，五官端正，性格看起来很平和，说话的语速不疾不缓。
他把唐小五带到3楼的秘书部报到：“这里就是你的办公桌，坐在这长桌旁的都是你的同事。”
唐小五顺着眼光看去，有的抬起头在看她，她就点头微笑回了个礼。有的正在低头看着文件，手握着电话在通话中。
“待会秘书部的主管会帮你一一介绍。还有你具体的工作范围，由主管跟你详细解说。”许经理接着说。
唐小五环顾了这个3楼的大办公室，应该有几百平方米，纵向三条五米多的长桌，分别挂着秘书部、行政部、业务部。
没怎么装修，就是简单的厂房设计，唯一确定的是墙有刷白，日光灯特别多，灯火通明，窗明几净的感觉。
许经理说厂区在5楼，饭堂有两个，工人和办公室的职员是分开在不同食堂吃饭的。
“这是唐小五，刚来上班报到的。请把她的工作给安排一下。”
“这位是林经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虚心向她请教。你们接洽一下，我去忙我自己的了。”许经理说完就走了。
林经理是三十多近四十岁的女性，个子高，一米七左右，穿着黑色套装西服，还有黑皮鞋，留着干练的短发，长相看起来有点凶，方形脸，鹰钩鼻，鼻梁中上部鼻骨微突。两边眼角向上微翘，嘴角右边有一米粒大的白色疤痕。
“好的，咱们先坐下。我把你需要负责的工作给介绍一下。“林经理的声音有点沙哑，不是生病的那种沙哑，而是音质本身的特色。
时不时有人过来向她沟通什么问题，看起来她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秘书部的长桌旁目前看来至少有十来位员工。
“唐小五对吧，好的，我重新来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刚才老是被打断。你的工作呢，主要就是复印文件、写出入条、还有老板出差往返坐飞机的时候，你要接机和送机。”
林经理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就把一大堆文件放在唐小五的桌子上：“这些都是需要复印的，如果有什么不懂，一开始会有对面的方姐教你，我们今天的工作就从这堆文件开始吧。”
唐小五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文件，头有点儿麻麻的。方姐带着她来到庞大的复印机前，向她示范操作了两遍。
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上手，只是搞不懂为什么需要复制的文件那么多。
唐小五几乎在复印机旁边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然后有人要外出，她就得回到办公桌上写批准外出的条子。
难怪说台资企业都是半军事化，员工进出要打卡，车子进出需要有盖章的条子。
“这哪里是秘书呀？这样和机器有什么不同，老是要陪它站着干活。区别是它的脚不酸，我的脚可是会酸。”和心中想象的落差太大了，唐小五心里有丁点儿犯酸。
毕业三年这是第三份工作，虽然前两份虽然没什么不愉快经历，但一想到长期下去，总是需要不断地轮班，没有正常的作息，唐小五还是决定要找能只上白天，在办公室里工作的班。
刚通过的时候是有点小开心的，但真正上起班来，却发现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但明明是符合自己所提的要求的呀，还是先做一段时间试试吧。
办公楼的食堂在11楼，难得耗到了下班，唐小五来到了食堂，跟着排队买饭票去取餐。
刚坐下来，不远处掠过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再定神一看，对方刚好也看过来，原来是唐小五初中的一个同学，高高瘦瘦的女孩子，长相有点可爱的陈培佳。
“呀，你怎么也在这里？”陈培佳走了过来，坐在唐小五的对面，轻声笑了出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对呀，刚来上班几天而已。你在哪个部门工作？”唐小五问。
“我做中方经理的翻译，你呢？”陈培佳在校时英语成绩似乎不错，但两人互动也并不多，能厉害到做翻译，倒是唐小五没料到的。
“这里的产品基本都是外销的，所以需要翻译一些合同、订单什么的。”陈培佳接着说。
“原来这样，生意应该还不错吧，规模看起来不小。”唐小五慢吞吞地吃，慢条斯理地问。
“算是不错的。”她吃着吃着，突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
“你知道吗？咱们公司的管理还算比较人性化的，隔壁厂呀，其实这栋楼，也就两个大厂而已，可苟刻了。不让工人请假，请假就干脆辞退，没有人情可言的。”
“是嘛？”唐小五耸耸肩，做出一副很费解的表情。
“我吃好了，先去办公桌上趴着午休一会儿。你慢吃，待会回去记得休息一下。拜拜。”陈培佳走了，唐小五又吃了两分钟，然后才坐电梯回3楼休息。
“小五，老板晚上6点多的航班到，五点多司机过来载你去接。你先把出门条先写好，然后时间到一起出发就行。”下午两点多，林经理走过来对唐小五说。
“哦，你的意思是，老板6点多到机场，那我陪他回到这里就是七点多，我是需要加班的是吧？”唐小五确实是很谦虚地问。
“是的，等老板回到他的办公室，你就可以下班了。”林经理脸上没啥表情，但很平和地回答。
“好的，知道了。”唐小五坐回了原位，边写着出门条，边心里嘀咕：“哎哟，原来也是要加班的呶。”
她打了个电话，通知妈妈自己要加班，估计8点才能到家，让家里人先吃，不必等她。
打完后照常复印、整理文件，一直到五点半，司机过来了，个子矮胖的三十来岁男子，跟她打了个招呼就一起出发了。
维尼森在小五办公楼对面的住宅区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变成了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
在y星球并没有雌雄之分，但自从他听说小五要转世做人，便悄悄决定，如果小五做男的，他就要幻成姐姐的形象，如果小五是女的，他就要幻成哥哥的形象。
刚变好没几秒，不远处一对母子吵吵嚷嚷着走来。
“我最讨厌你这德性，明明什么也给不了，却说为我操碎了心。明明给我增加压力，反过来让我担心，还老说是因为我，你才失去了什么。”儿子看模样似乎是个高中学生，穿着蓝白校服，书包很大个。语气中充满着愤怒。
“你真会说话，让你当妈试试，操不操心是我不想做就能做到的吗？”个头也不小的妈妈，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在儿子面前反而软得像无助的小孩。
“唉，要是我生个这样不肖的儿子，直接踹飞他。”维尼熊不小心说了出口，母子刚好经过他身边。
“要你多事？动动试试！”当妈的突然变成只母老虎，眼里喷着无形的火焰。
“要你多事？”儿子也瞪了他一眼，他们母子骂骂咧咧地打开一个铁门，丢下他在夕阳下发楞。
维尼熊捂住嘴巴，脑电波接到一个警告：“请注意请注意！如果玩心太重，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你的超能力将会永久消失，永世为人。”
“哟，没有超能力，万一小五遇到危险怎么保护她？好吧不玩了不玩了，我回归灵体模式吧。”一个闪逝，他变成光影消失了。
百米远一个天主教徒老奶奶似乎看到了，揉了揉眼睛，用手指点了额头，又点了左肩和右肩：“圣母玛利亚呀，总不能让我白天见鬼吧。我只想见你、见天使，保佑我远离不洁净的东西。阿们。”
话说唐小五随司机到了机场，在出口处接到了老板。
司机帮老板拎行李和打开车门，到后尾箱放好行李，又帮老板关上车门。
唐小五和老板一起坐在后排，只是礼节性地微笑着打了招呼，老板也是笑着点头后，就问起了司机一些话题。
打从面试的时候见到老板，唐小五看他满头白发的，就揣摩他应该有六十几岁了。但脸上好像没什么皱纹，五官尚算俊朗，个子不高，说着台腔普通话。
回公司的路上，唐小五就感觉自己只是个陪坐的，也没有特别的事务需要她去办理。她默默无语地回到公司，陪着走完这一所谓的公司程序，心里就挺犯迷糊的：“莫名其妙加班这两个小时，就为了静静陪坐这一程，真的有必要吗？”
打卡下班，自己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回家，路口刚好有交警在设岗查车。
“来，停到一边，请出示驾驶证。”一个三十来岁的交警敬了个礼，示意她把车停在拐角处待查，转身又跨出几步去拦截其它车辆。
“真奇怪，有戴头盔还查证？”唐小五有点不安：“这么巧，我就没带，怎么办？”
前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交警看她楞在那里，给了个暗示的小眼神，让她开走。
她看着后面继续忙碌的交警小哥并没有再关注他，赶紧重新启动摩托车，从前面那位年长的交警身边开过。
晚上的秋风实在是太舒服了，唐小五沉浸在秋风的轻抚中，回家食量剧增了15倍。
妈妈特意为她留了饭菜：“妈，今晚的饭菜特别好吃。”
“哦？哪个最合你胃口，下次再煮。”米娅迪问，小五偶尔也是挺挑食的。
“肚子饿吃啥都好吃。不必费心厨艺，下次再把我饿一顿就行了。”小五俏皮地回。
“哈哈哈，你这家伙……”米娅迪笑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