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柔软的沙滩
初中的“七仙女”组合，那天茶座里聚会，说好去游泳烧烤的，收到通知，先到艳萍的家里集合。
集合时间是7月15号周日的早上9点，小五和晓雅提前了十分钟到达。
艳萍一家四口刚吃完早餐，艳萍的妈妈在收桌子洗碗。
她的父母和哥哥都是体制内员工，哥哥比她大5岁，已经出来工作两年。
看他们身材都熊腰虎背的，凭感觉像北方人。但身高方面，她爸目测一米七左右，哥哥应该有一米七五，母女两人相近，一米六左右。四个人五官长相典型的合家欢脸，一看就是一家人。
小五跟晓雅对他们礼貌地打过招呼，就在客厅上的座椅坐了下来。
她爸爸和哥哥搬一些东西先上车，比如饮料、矿泉水和零食什么的。艳萍换了衣服，带她们看院子里的芒果树。
她家住在计委宿舍二楼，楼下步道旁，有一棵庞大又茂盛的芒果树，高度已直达三楼，部分伸出的枝桠和果实离二楼窗口距离大概一米多，艳萍在想着怎么釆摘这些芒果。
楼下有人直接拿竹竿去敲，被院里的保安喝令制止。
小五站在二楼的窗口巡视了一下，说：“可以拿一根两米长的竹竿，末端用绳子系上个背心袋，把芒果套进来试试。”
艳萍即刻说：“诶，好点子，马上试试。”
后面的几个同学也陆续到齐了，参与了艳萍的捕芒工具制作和套芒活动，发现还真有效果。
那些芒果其实还在酸脆的少年状态，没有长成大个甜的丰满期，但她们依然兴致勃勃地套了满满一脸盆。
艳萍说这些需要用盐腌制后才能吃，不然太酸了。并随口问：“你们有谁敢直接吃？”
其她几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耸肩扁嘴的，有的还做出一个浑身发抖的表情，说：“不敢，受不了。”
小五感觉奇怪：“啊？怎么回事？只有我一个人敢吃吗？我们平时家里就是专门买这种酸脆的，甜的我反倒不喜欢呀。”
艳萍憨笑着拿了一个去削皮，洗净塞到小五手里，用亲切的语气说：“吃吧。”
她看小五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有点调皮的小孩一样，眼里装满了包容。
小五也毫不客气的，悠哉悠哉地啃食了起来，像吃普通食品一样神态自若。
晓雅和杨乃武连连咋舌：“你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
艳萍又削了一个，其实都很小个，只有掌心那么大：“没事，她喜欢就好。”
小五一脸懵懂，接过继续吃：“谢谢，两个可以了，不要再削了哈。”
转头一脸坦诚地对她们说：“我们家里的人都很会吃酸，但这个我觉得不算很酸，反而很脆口。可能我有点特别，家里的人酸甜都吃，而我甜的东西一口都不吃。”
大家都表示很惊讶，居然有人不喜欢甜食。小五认真地回：“别人过节我可受罪了，什么汤圆、月饼和甜汤，我都不喜欢。月饼吃脆脆的饼皮还可以。”
角落里有人冷不丁冒出一句：“是不是心里太甜的孩子，不需要口感的甜来弥补呢？”原来是艳萍邻居的一个小姐姐，凑巧过来拿点东西，听到了就插上一句。
小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好文采，怎么能说出这么有哲味的话来呢？我好像心里也没多甜，她们心里也没多苦，但这话听着特别有趣，我要记下来留着以后写小作文。”
大家纷纷夸赞她的口才，她拿了东西笑嘻嘻地走了。
艳萍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人家就是妥妥的学霸来的，正准备冲名校的了。”
约摸10点，大家出发了。每人都备有一个提袋或背包，里面装泳衣、大毛巾、梳子、洗发水、沐浴露，还有一个背心袋装拖鞋。”
一路上大家谈笑风声，一小时后有人开始打瞌睡了，车厢里开始静了下来，小五也有点困困的，闭上了眼睛。此时估计除了司机之外，已有一半人数进入休眠状态。
车突然停了下来，几个打嗑睡的微睁双眼，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睡的几个轻声交头接耳，猜想是不是车子坏了。
只见艳萍的爸爸下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位的艳萍也下车，他们交换了座位，艳萍爸爸说：“这个路段比较静，没什么人，路也比较平整好开，刚好给你锻练一下。”
立马，刷的一下，犯困的马上不困了，挤挤歪歪的马上坐正了身体，好像要去临时参加应急军训似的，不约而同地在汽车的轻摇中关注着车外面的路况，没有再交谈什么。
艳萍应该是考证中吧，不知她是否比其她同学大了一岁。反正她开得还好，尽管大家暗地里提着心眼，最终还是稳稳地到达。
整个车程一个半小时，这里是美沙湾度假村，离交济市中心一百公里左右。
艳萍爸爸先在海边长廊的餐厅叫了一桌海鲜，有清蒸桂花鱼、海虾、大螃蟹、一盘炒薄壳、一盘炒花蛤，一盘苋菜、一盘番薯叶，一锅鱼头白菜豆腐汤，还有一个像锅那么大的陶瓷碗，装满了白米饭。
中午太阳有点猛，他们吃完饭就留在原处喝茶聊天，下午两点左右，饮料和零食陆续搬了出来。大家轮流去更衣室换泳衣和拖鞋，背包寄存在更衣室，钥匙系在一条可套手腕的线圈上。
大家开始在沙滩上做热身运动。沙滩上的沙，真不是一般的柔，这里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什么竹刺和贝壳碎伤脚。
如果不是因为太阳把沙子晒得有点火热，小五真想现在就躺在沙滩上。
她们在沙滩上打起了排球，玩了一会，就有的拿备用救生圈，有的拿水球，泡到了海水里。
说是来游泳，其实纯粹是来戏水的。她们摆着架势扑腾，偶尔也会在浅水游个几米，但没有一个能脱离水球，独立游个百米以上。
小五也是只能伸张个自由泳的姿态，悠哉悠哉地假装游个几米，居然是头一直在水上，不用水里换气的那种，她根本就不会换气。
风平浪静的浅海适合她，游着游着就在水里翻起了跟斗，或四肢放松睡在水面上。她很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
中间想休息的时候就跑到聚集点那里喝茶和吃零食。四五点开始，太阳逐渐温和了下来，她们在海边的沙滩挖洞、写字、筑碉堡，时而泼水嬉闹。
下午6点，在泳场里租了个烧烤炉，大家都陆续去冲浴后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然后开始烤一些海鲜：如生蚝、淡菜，还有豆块和鸡翅。
人越多的地方，小五的动手能力会越弱，她很虚心地看着别人张罗，自己偶尔也会烤个鸡翅，但大部分时候是别人烤好了拿给她吃，这种感觉也很舒服。
吃完又去赤脚走了一圈沙滩，享受脚底的轻抚。她双手交叉在腰后伸展，站在海边，不由自主把头仰向星空，那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又来了。
已是晚上七点多，周围都暗了下来，游泳的人基本都回家或回沙滩上了，只有海风轻轻地吹，海浪慢慢地卷向岸边，恍惚中，她似乎又深埋在某个人的怀抱。
她以为是想妈妈了，其实不是，天使从后背环搂着她，和她一起远眺那个遥远的家乡。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焦急的呼唤：“五五……”“燕子……”
她回过神来，快速跑回了烧烤处。晓雅嗔怪地：“你这家伙，一个人跑那么远干嘛？天色暗暗的都看不到你了，吓死我。”
艳萍笑着打圆场：“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她这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其她人专心地吃着烧烤，杨乃武嘴里还嘟哝着：“都说不会有事的了，大惊小怪。”
艳萍的爸爸刚去厕所大号回来，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艳萍说：“没事啦。小五刚才跑去海边兜风了，晓雅看不到她有点紧张。已经没什么了。”
小五抱住晓雅，学她嗔怪的表情：“看看你，就你紧张……”，又扮了个鬼脸，挠她的腋窝，逗得晓雅直呼救命，笑着逃开，她们在沙滩上追逐了起来。
跑完又是一身汗，艳爸说：“时间差不多了，收拾下打道回府吧。大家记得把东西带好。”
他去前台结账付款，完了后又载着大家回到出发的地点，在他们宿舍的大门口下车告别。
同学们有的去踩自行车，有的去坐公交车。小五坐在晓雅的自行车后座上，右手环着她的腰，左手抓着后座的边沿，她是侧边坐的。把头斜靠在晓雅后背上，有点想睡。
又担心打盹会摔下来，于是强打精神，挺直了身子，哼唱起了歌曲：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矮墙上
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拄着杖
将我手轻轻挽
踩着薄暮走向余晖
暖暖的澎湖湾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
消磨许多时光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
在回家的路上
澎湖湾
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
阳光
沙滩
海浪
仙人掌
还有一位老船长
晓雅跟随着节奏，故意骑得悠悠晃晃地，边骑边唱，一路把她送到家楼下。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小五蹦着轻快的脚步上楼，对着宇辉喊：“哥，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