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使的暗访

    唐小五出生的那天，是一九七六年的腊月，但交济市并不冷，它是中国南方的一个小城，温度还有十几度。奇怪的是天气预报没有说要下雨，而那天中午，天空飘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丝。

    父亲唐华威身高175厘米、体重130斤，标准身材，英气逼人的脸，仔细地端详这个刚出生的女儿，发现她和其它婴儿似乎有点区别，大部分宝宝刚出生的几天都是红红皱皱的，但她不同，小圆脸白白净净，眼大唇红，还老是盯着母亲笑。

    唐华威不由开心地在心里嘟哝了一句：“怎么这么可爱又有趣。”他到客厅餐桌上拿点东西给老婆吃，其他四个小孩刚好中午在家，吃完饭还没到上学时间，就围着她，勾着她小手玩。

    四个小孩分别是小五的大姐唐依依，10岁；大哥唐骏腾、8岁；二姐唐珊珊，6岁；二哥唐宇辉，3岁。

    唐依依瓜子脸，眉毛疏浅而弯长，皮肤显白，鼻子长挺，嘴唇薄，话少，但她目前已经是爸妈最好的帮手。她自己能扎两条麻花辫，会煮原先一家六口的大锅饭。现在妈妈生小孩了，她又赶紧把妈妈的一些衣物拿去清洗。

    唐骏腾五官棱角分明，眉毛浓而粗，眼睛跟爸爸一样黑炯而犀利，脸稍长唇偏厚，有看相的人说嘴唇薄的人特别会说话，在这里明显不准，几个小孩中口才最好的人就是他了。他在房内待了一小会儿，便跑去邻居家找小伙伴们玩。看得出他不爱逗小孩，有得奔奔跳跳才欢快。

    唐珊珊脸色红润，眉毛也是偏粗，但没有哥哥弟弟那么浓黑。她眼睛有神，既不犀利也不温和，就只能用机灵聪慧来形容。鼻梁修挺，嘴唇厚薄适中，头发黑长，扎单条马尾辫。她对自己的弟弟妹妹特别有保护欲，抓着妹妹的小手舍不得放，时不时还去亲吻她的小脸蛋。

    唐宇辉年龄还小，五官清瘦秀气，眉毛却也是浓黑粗线条。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嘴唇跟大姐一样薄。他跑去尿盆撒了泡尿后，便直接躺在妈妈腿边把脸侧向妹妹。

    妹妹开始吸吮着母乳，把手放在母亲的乳峰上，满足地端详着自己的妈妈。

    转世之前他站在屏幕前挑选家庭的时候，一眼就被妈妈的那种东方神韵、清秀的五官，平和的美给吸引住了。

    大脑意识格式化的时候，其实是有个百分比选项的，系统默认百分百，造物主的要求也本如此，但护卫天使知道该个案特殊，所以偷偷地调整成了百分之九十。因此唐小五，隐隐约约还留着一些特殊的情愫，特别的思维。

    上帝在与他离别前，吻着他的前额，拥着他的双肩的时候，其实已经暗中把智慧树的毒性给暂时封印了，这样可以延缓三个月才发作，相当于人间三十年。

    也就是说，唐小五的前三十年基本可以平安顺遂地过着没心没肺的生活，如果保护计划没出特殊意外的话。

    两点十分的时候，唐依依和唐骏腾都背起书包去邻近的小学上课。爸爸留在家整理东西，珊珊和宇辉都陪着妈妈妹妹一起睡着了。

    雨下几个小时后停了下来，天边挂起了一道彩虹。唐家的客厅有个超大的窗户刚好对着卧房的门，一抹光晕投射了进来，墙角弥漫着五彩的霞光，照得卧房更加明亮。

    唐小五本来早已被母乳喂饱睡着了，此时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墙角的光晕，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光晕里，原来是巡护天使来悄悄暗访了。天使见小五平安，家人们都有爱地护在周围，便默默地退场，光晕也随着消失。

    巡护天使xhts系列成员是自发性轮流来探视的，有时是化身为一抹霞光，有时是一阵清风，有时是一和蔼的路人，有时是陌生张望的小动物。

    唐小五在三岁以前就能看到真实的影像，她会特别兴奋地手舞足蹈，并不是因为认识他们，仅仅是因为好奇有趣而雀跃，但却没办法表达出来。

    周围的人看她活泼可爱的样子，也从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就觉得小孩子这年龄这表现超级正常。

    就这样无波无澜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唐小五也背起书包高高兴兴上学去。

    小学的知识非常简单，记忆力好的孩子基本都能考高分，小五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根本就不用耗费什么精力去背诵，小孩子记忆力好专注度高，学啥都快。

    但小五发现班里依然有不少同学学得不太好，有些是老师讲解的时候不爱听走神的，也有一些是家里父母脾气不好，老是担惊受怕的。

    她喜欢和成绩不好的同学一起玩耍，静静地听她们说点悄悄话。然后发现有些父母情绪的不稳定，往往也是影响孩子专注力的一部分因素。整天脑子里防的都是爸妈呆会是不是又要心情不好打骂我了，又怎敢放开玩和静心地学习呢？

    但大部分小孩子的天性还是有得玩玩了再说，同学之间可以玩的互动游戏实在太多了，感觉真是没来人间白走一趟。也许最初得到满足的时候基本都会禁不住这么想吧。

    这里的游戏原始又简单，道具都是小朋友们自己动手制作的。

    比如丢沙包，是适合三个人以上一起玩的游戏。光是自己缝合沙包小五都觉得新鲜有趣。

    在姐姐的指导下，小五记下了几个步骤：

    第一步：把家里闲置的旧衣物布料剪下来、沙包需要六块大小相同的正方形的布片，小五按姐姐的建议剪成边长5厘米的长度，然后用针线开始缝合；

    第二步：有四个布片是两片相接只缝合一个边，依次缝合下来四片已形成一个方柱状的空心结构，第五片作底，四条边都要缝合，第六片作盖，先缝合三条边，留下一条缝；

    第三步：把沙包翻过来，找一些现实中比较容易找到的填充物装满，小五的哥哥帮她装了一些沙子，然后最后一条边给缝合上，这样游戏道具圆满制作成功。

    小学的下午放学时间比较早，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两个小时才会开吃。年龄小一般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正是娱乐好时光。

    放学时间留下来在操场玩的人可真多。跳绳、追逐、跑步、“救国”（也是一种玩耍方式的名称），真是各展风采，活力四射。

    丢沙包一般是两个人在两边，相距三米左右，把沙包扔来扔去，互相交接。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拦截到可以加分。

    扔沙包的和拦截沙包的分为两队，以拦截到为加分，拦截不到被对方接到，就对方加分。反正简单的游戏就能让这些孩子们又是跳来跳去增加了运动量，又愉悦了心情，输赢的过程还增加了兴奋感。

    小五总是玩得满头大汗，五点多才肯回家，正常4点10分就放学了。

    回到家就：“妈妈……”

    “诶……”妈妈回应着。

    小五又：“妈妈……”

    “诶……”妈妈又应道。

    “妈妈……”小五放好书包，环着妈妈的脖子，亲了一下她的脸蛋。

    妈妈假装嗔怪地瞪了一眼，“皮……居然这样玩我。”说完淬了一下小五的额头。

    唐华威开了个加工厂，在厂里跟工人一起吃没有回家。大姐依依已经去上班，大哥骏腾不知哪去了，小五突然隐隐约约觉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大哥的面了。

    但貌似……大姐也是很少有交集，不是上班见不着面，就是下班忙着做家务，或是忙着休息补睡觉。

    二哥二姐好一些，回家常在一起，他们都摆好了碗筷，添好了饭，还有妈妈煮好的菜一起，四个人就开吃了。这年小五10岁、二哥13岁、二姐16岁、大哥18岁、大姐20岁、妈妈39岁、爸爸44岁。

    吃完饭，二姐珊珊收桌子洗碗，二哥宇辉和小五轮流洗澡后写作业，珊珊是洗碗后洗澡，妈妈是最后洗澡的，洗澡后就一家人的衣服放在一起洗。

    写完作业小五和哥哥跑去邻居家里看电视连续剧《星星知我心》。

    隔壁的绣花老奶奶是最先买电视机的人，晚饭后很多人都挤她家里看电视，大多是小学生和小屁孩。

    他们自己家里三两个人坐在靠墙的圆桌旁泡茶喝，而邻居的小孩们各搬一个小板凳去那蹭电视剧，一般都是静静地观看，还好不吵闹。绣花老奶奶倒也习以为常，客气相待。一般看到十点左右就都回家睡觉了。

    这天半夜，家里突然喧哗了起来，小五睁着惺忪的睡眼，发现旁边的妈妈不见了，她推开房门，看客厅里爸爸正坐在一张老式“太师椅”上，大腿上搁着一个小脸盆，用双手扶着，脸盆里好像有血。

    妈妈和哥哥姐姐们在一旁神色慌张，妈妈帮爸爸抹洗了嘴巴，端走脸盆去清洗。小五突然发现爸爸脸瘦了一圈，面色非常苍白。

    小五不明就里地看着二姐，二姐把她拉回房里，叫她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她悄悄地告诉了个秘密：“听说有人背着好几万货款跑了，爸爸被气吐血了。”

    小五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她想不通，只知道这会自己特别困，不知不觉又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