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驶出港口的帝国军船
一个个海盗名从老巴顿口中如数家珍般说出来，众人最终还是被他吸引过去，纷纷为他那不知真假的故事慷慨解囊。
没多久，
老巴顿就收集了几百枚金币的赌注，整个人笑得像是原地增肥一百斤。
远去的军船上，
留着寸头的治安官，被港口的喧闹吸引，停下动作，转头回看。
这位已过中年的男人，胡须和头发都夹杂着白色，脸上写满了沧桑二字。
“呵，那群贱民们绝对又开盘了，勒岚，你能猜猜他们这次赌的是什么吗？”
闻言，
站在治安官罗瑟身旁的勒岚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港口的方向：“无非是我们出航的目的罢了，大人，您不用管他们，无聊的家伙而已。”
“如果你说话不这么冷冰冰的话，我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说着，罗瑟绕过船舵，走到扶手前，将双手撑在扶手上，看着甲板上忙碌的士兵：
“勒岚，你确定你的消息可靠？”
“大人，请尽管放心。
我的族人在帝国各地都有任职，消息在传回宫廷之前，我的族人就已经将消息送出来了，宫廷里的那位，估计现在才派出传令官，这是我们的机会。”
“大名鼎鼎的冈萨雷斯家族，我自然相信它的信誉，不过……”
罗瑟转头，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副官：“你要知道，我们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就冒然出发了，如果到最后发现是一场闹剧，你我就都得去城主大人那里辞职了！”
“我不会拿我和大人的仕途开玩笑。”
勒岚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让人见了只觉得拿再大的石头扔上去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公主在海上被掳这件事，非常严重，我的族人更不会拿宫廷的名誉同我开玩笑。”
罗瑟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似乎接受了勒岚的说法。
“至于辞职……大人不必有这种担忧，我已经派人给城主大人留话了，南方发现了海盗萨里的踪迹，我们是去清缴海盗的。”
勒岚语气平缓，听不出喜怒，仿佛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人了！”罗瑟拍了拍额头，拿拳头顶了顶勒岚的肩膀：“要不是我和你熟悉，这要是换成某个陌生人，现在肯定要揍你一顿。”
勒岚平静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大人，我没有在安慰你，我只是认为你的担忧没有必要而已。”
“……”
罗瑟转过头，不想再跟这个缺乏情感的家伙说话。
一年前，
在得知自己将会有一位来自冈萨雷斯家族的副官时，他的内心是激动且不安的。
冈萨雷斯家族在帝国贵族圈里是属于接近顶层的那一类。这个家族最大的特点就是人多，而且是遍布帝国各行各业。
有这样一位来自冈萨雷斯家族的人做副官，对于自己的仕途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但罗瑟同时也清楚，加里昂城并非是大城，对方来此任职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是被家族放逐的弃儿？还是为了取代自己？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到罗瑟见到勒岚这位副官以后他才明白，自己所有的猜测都是大错特错。
这家伙既不是家族的弃儿，更不是为了取代自己，甚至从一开始就跟他明确地表示了来此的目的：
为了在自己的履历上增加一笔地方任职的经历。
尽管罗瑟觉得这个借口十分撇脚，可这位副官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与他自己说过的话一致。
而且，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下来，罗瑟发现自己这个副官不仅在家族里面很有话语权，还时长为自己提供各种帮助。
在他来的这一年里，城主大人几乎没有训斥过自己，而且自己的钱包也鼓了不少。
虽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让罗瑟感到十分不真实，但他还是渐渐地对勒岚放下了戒备。
当然了，
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副官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完美的帝国男人。
除了缺乏情感、像个死物之外。
“话说回来，究竟是谁竟敢对公主殿下出手，那可是罗南大公的掌上明珠、陛下的义女啊！我实在想象不出对方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勒岚，你觉得呢？”
罗瑟转头问道。
“大人，请恕我直言，你总是将时间浪费在思考这种没有必要的事情。与其在这无端推测，不如想想，该如何找到掳走公主殿下的凶手。等我们找到凶手之后，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这可不是浪费时间！”罗瑟厚着脸皮为自己辩解道：
“从对方的行为中可以推测出他的性格和心理，而从性格和心理，又能反过来推测对方的行为，我这是在推测对方接下来会怎么做！这可是重要的事！”
闻言，
勒岚常年如冰难得有了变化：
“这话倒是新奇，大人，是谁跟你讲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嘛！”罗瑟没好气地回答道：“是那个疯子老巴顿，我每次在他那里下注都是输，然后我就花了一笔钱买他开盘的窍门，他就将他那套歪理邪说跟我讲了……”
“这可能不是歪理邪说。”
勒岚皱着眉头，思考刚才罗瑟的话：“大人，你把他的原话说一下。”
“原话我怎么可能记得到，回去你花点钱在他那里买上一杯酒，他保准什么都会跟你说。”
“也行。”勒岚点点头。
闲话说完，两人回到船长室，研究起海图来。
罗瑟指着地图上那个被标注为绳岛的圈，问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真的会逃到这里？”
“当然不会了。”勒岚面无表情地回道：“绳岛只是他经过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罢了。”
说着，
勒岚指向海图上离绳岛不远的、一个画着叉的地方：“以这里为界限，大概五十海里的范围内，就是我的族人推测的公主遇袭的地方。”
“周围确实只有绳岛是最近的，不过，你怎么保证对方一定是朝这个方向航行的？”
“我无法保证。”
“无法保证？那你还敢让我直接出海？”
“赌一把而已，大人，你不是最喜欢赌的吗？”勒岚掏出一枚图案精美的金币放到桌上：“有兴趣来一盘吗？大人，我们就赌能不能在绳岛找到对方的踪迹。”
看着那枚特殊的金币，罗瑟的喘气声明显加重许多：“可以赌，但是我们的赌注不对等，我可是赌上了我的职业生涯的！要是这次出航没有收获，城主不会轻易放过我……要赌的话也可以，得加钱！”
勒岚无奈地叹口气：“大人，你何必用这个蹩脚的借口呢？”
一边说着，勒岚又放上两枚一模一样的金币：“我说过了，我们这次出海是去追捕海盗萨里的，就算一无所获，城主大人也没有任何理由怪罪你。”
“哼，这难道不是另一个蹩脚的借口？”
罗瑟拿起金币，凑到眼前，借着窗外的阳光仔细观察起来，恨不得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脑海里。
“大人，萨里是真的在南方漏出踪迹了。”
“啊？你说什么？”
“几天前，我的族人在南海被他的船队袭击了。”
“这么说，掳走公主的，会是他？”
“不是，距离对不上，萨里在更南方，而且萨里还没有狂妄到对帝国公主下手的地步。”
“哈，我真是好奇那个掳走公主的人究竟是谁，邪恶的、胆大包天的、早晚要被刻上石板大书特书的家伙！”
……
“阿嚏！”
刘长揉了揉鼻子，疑惑地检查自己身体……我感冒了？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