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三十九章
1978年的圣诞节，卢修斯再次邀请瑟尔玛和斯内普去马尔福庄园参加圣诞晚宴。
斯莱特林的级长莱斯特兰奇作为家族次子也出现在了这场晚宴上。他的兄长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娶了lordvoldemort最宠爱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
“晚上好，斯内普先生。”他端着贵族架子款款走来，“好巧，怀特医生也在。”
瑟尔玛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这个成年不久的雄性人类让他本能的感到不快，几乎想要挡在斯内普身前隔绝他窥探的目光。
“晚上好。”斯内普冷淡但圆滑的敷衍起来。
莱斯特兰奇旁若无人的与他交谈：“听说你两年前就认证成为高级魔药师，我还不曾祝贺你，为此深感遗憾。”
“不必介怀，这不遗憾。”斯内普露出看上去很礼貌的假笑，至少比他讽刺劫掠组时要好看虚假的多。
“打算什么时候认证魔药大师头衔？这将是旁人难以企及的荣誉，因为你这样年轻。”那位级长看起来很和善，但正常的贵族不会这样。
虽然瑟尔玛的理性让他意识到这个人类单纯是不怀好意，但依旧为有人在他面前疑似搭讪斯内普而恼火。
斯内普用柔滑迟缓的语调回复：“教授说过，成为魔药大师的难度和其他东西不可同日语。”
就连瑟尔玛也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我们不熟”和“蠢货别装傻”。
“你会感谢我的。”莱斯特兰奇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退回到家主和继承人兄长身边。
一道突兀的门轴转动声响起，贵族们之间的攀谈为之一顿，马尔福庄园的晚宴在瞬间陷入一片安静。
麦格教授在霍格沃兹的变形课上也做不到这一点。
宴会真正的主人踏进大厅，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理所当然，震慑他们的是lordvoldemort的出场。
在目光接触到那个黑发红眼的高大身影的瞬间，瑟尔玛就不能自抑的警觉起来，原始的直觉在告诉他推门而入的是危险。
斯内普冰凉的、微微汗湿的手握住了他因为紧张而蜷曲的手掌。
瑟尔玛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恐惧，用手掌包裹住身边人的手，给他带来坚定的安抚。
lordvoldemort和三年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三年前他的强大让瑟尔玛侧目，在宴会开始时堪堪入场的行为姑且可以说是上位者的特权；而三年后，瑟尔玛只感觉到一个残缺的灵魂令人战栗的疯狂，黑魔王甚至狂妄到在宴会进行后失礼的闯入。
不过voldemort最直观的改变还是看起来比从前瘦削了很多，但与斯内普那种略带羸弱和病态的瘦削截然不同的是，他好像生来就该长成那样，外貌和身材不过是他本人的衬托。
贵族式的古典和野心家的诡谲在voldemort越发深刻的眉眼轮廓中达成了奇异的平衡，当他冷血动物般的猩红眼眸扫视过来时——
瑟尔玛惊惧的低头错开眼，动物的本能差点趋使他逃开，他小心的把温暖的温度通过手掌传递给身边还没成年的男孩。
回去一定要提醒斯内普黑魔王的变化，幸好他似乎早已打消加入食死徒的念头。
斯内普知道，被注意到的不是瑟尔玛而是他，因为被掩埋的仇恨和恐惧在第一个瞬间险些冲破大脑封闭术的桎梏。
不过就像没人会在意脚边匍匐的蝼蚁，voldemort仅是施舍了一片漠然的余光就回到他的王座。
在看到黑魔王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那个人正在变成另一个时空的蛇脸怪物。然而其他人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联想，因为斯莱特林天生就与蛇的意象紧密相连。
而他明知道那种既有的可能性，却还是可鄙的、狂热的对黑魔王所代表的权势和力量产生向往。斯内普不断拷问自己，几乎要被自我厌弃吞没，就连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这样憧憬实力。
瑟尔玛敏感的察觉到这件事不像斯内普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聪明人要靠推理串联真相，动物只需一瞬的直觉就能找到部分答案。联想到上一次斯内普这样回避和隐瞒是时空事故的那天，二者一定都与黑魔王有关。
在这次名为圣诞晚宴的食死徒聚会上，马尔福庄园装饰的常青藤和槲寄生编制的花环居然显得格格不入。和解的象征与黑魔王的食死徒，远比蟑螂堆与那位白巫师的组合更荒诞。
圣诞宴会后的不久，卢修斯就通过马尔福家列阵整齐的五只猫头鹰找上了斯内普，信中说是有事相商。
斯内普知道他这次来信不是定制美容系列的魔药，也不是探讨改良药剂产权的无聊问题，因为这张羊皮纸上几乎没有废话。
“你要去哪？”瑟尔玛从他的新菜谱中挪开视线，这几天斯内普一直心情不好——虽然他一直都是郁郁的，但瑟尔玛就是能感觉出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们等会儿应该一起睡觉。”
斯内普抖了抖那封来信，“我有事要做。”
傍晚邀约，彻夜不归？！瑟尔玛心中警铃大作，不太高兴的说：“那你晚上会回来吗？”
“收好你龌龊愚昧的想法。”或许是他的表情太明显，斯内普嫌弃的说，“是卢修斯找我。”
“好吧，”瑟尔玛暂且放下心来，这些年卢修斯和斯内普一直有联系，堪称斯内普唯三的朋友，“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斯内普哼了一声，算是答应的意思。这只啰嗦的独角兽！他撒了一把飞路粉跨进壁炉，“马尔福庄园。”
_
“你家看起来没人生病。”斯内普颇不耐烦的坐在卢修斯对面，虽然马尔福家银绿色的高背椅子比较符合他的审美，但家里那些不起眼的暖色家具更令人习惯，瑟尔玛说那是爱巢的专属装扮……打住，他怎么也在脑子里说起那个不着调的词汇。
斯内普悲哀的想，才离开十分钟，他就开始想那只独角兽了，他宁愿这是因为自己误饮爱情魔药。
“西弗勒斯，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一件好事。”卢修斯叹息着让好友回神，“至少对你来说不是。”
如果说卢修斯是斯内普唯三的朋友，那么斯内普几乎可以说是卢修斯唯一的好友。
这当然不是指卢修斯人缘不好，而是指，假如马尔福一朝破产，在卢修斯数以百计的朋友里只有斯内普会不经权衡的施以援手。
斯内普黑沉无波的眼神示意卢修斯说下去。
“lordvoldemort看中了你的魔药才能，这个周末之前，他要见到你。”卢修斯觉得这话可真让人牙疼，活像告诉一个心有所属的平民女子你被国王看上了明天就去做王妃，“是莱斯特兰奇家的那位向lord提起的——你和他们家的次子发生过什么？”
“……什么也没有。”大脑封闭术已经成了斯内普的一种习惯，特别是不和瑟尔玛在一起的时候。但是他的脸色还是出奇的难看起来。食死徒不是只接受毕业生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推拒这些。”卢修斯慢吞吞的拖着贵族腔，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盼望加入食死徒的好友在前年的冬天突然改变意向，但他一直尊重斯内普的想法，没向任何人提过这位不世出的魔药天才，“你可是我见过纯正的斯莱特林，至少抛去那一点过于充沛的感情。”
斯内普真想劈头盖脸浇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一脸毒液，但是这个消息带来的愤怒和绝望让他不愿开口，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
半晌，他好像忘词般挤出一句：“你最好为马尔福想想。”
“你知道了什么？”卢修斯意识到他有言下之意。
等了一分钟，斯内普还是一脸郁郁的坐在那里。
卢修斯被迫做先表态的人，他说：“我当然以家族为先，况且我们是朋友。”
“如果一个人，灵魂不再完整，”斯内普用比卢修斯还气人的缓慢语速说，“样貌大变。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这是结合瑟尔玛和描述和他亲眼看到的那些得出的结论。
年轻的卢修斯有些失态，“你确定吗？”
“……”斯内普露出一点鄙薄的神色。
卢修斯立刻反应过来如果不确定，斯内普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说出口，他肯透露已经算是对自己信任有加了。
“我得查查收藏室的典籍。”
斯内普不耐的抖了一下脑袋，“先走一步。”
“等等，”卢修斯打断了他，“我建议你两天后提前去见黑魔王，由我为你引荐。”
斯内普赏了他一个略感意外的眼神，权衡起自己的消息和马尔福的庇护孰轻孰重。
“我们是朋友。”卢修斯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他可不是用完就扔的冷血动物——好吧，只对朋友不是。
斯内普犹豫的样子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最后在铂金贵族开始用灰蓝色的眼睛瞪他时，极快的说句“谢了。”
卢修斯起初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到好友别扭的表情才确定他真的从斯内普嘴里听见了一句好话。
不等对方做出回应，斯内普匆忙看了眼天色，走向壁炉，“留步。”
卢修斯也就真的留步了，不送是朋友才有的待遇。他得抓紧时间弄清楚一切，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段交谈的部分记忆用魔杖抽出来放进冥想盆，交给西茜保管。
至于斯内普的问题……近几年，哪怕阿布拉克萨斯也无法改变黑魔王的想法，那位确实变得越来越偏执，而他们起初只认为是上位者的权欲在膨胀。
如果西弗勒斯说的是真的，卢修斯想，黑魔王最近四处招收魔药师的举动就有了一种全新的解释——他需要顶级灵魂稳定剂。
马尔福不得不考虑起这艘利益战船的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