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瑟尔玛只来得及抓起斗篷拢住斯内普，然后两人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
斯内普闯进去前还庆幸的想瑟尔玛离开时把门关上了。但是屋子里的温度还是让他打了个冷颤。
艾琳神志不清的缩在墙角，斯内普面色惨白的向她跑了过去，她身体冰凉，额头热的发烫。
至于托比亚，瑟尔玛站在门口瞥了他一眼，已经半死不活了，谁让他之前酗了酒。
斯内普惊惶的样子让瑟尔玛知道他这次做错了，他愚蠢的以为艾琳手边那个一度很被珍视的钱袋意味着斯内普要和这两人一刀两断。
他沮丧又愧疚的变成了一头独角兽，以他为中心银白色的光芒争先恐后的涌出来汇聚到艾琳身上。然后他踱步过去，跪坐在斯内普面前。
人犯了错就要付出些什么，他尝试救活这两个人类，只要斯内普别太生气就行。
斯内普疲惫的抱着艾琳，他擅长迁怒，但是他不想这样对瑟尔玛，更不想看到他以独角兽的形象出现——明明白白的提醒他试图和一头魔法生物做朋友，永远。“变回去。托比亚不需要你的血，听见了吗？！”
瑟尔玛低眉顺目的变回人类形象，艾琳已经完全没有高烧迹象，她的身体也在银光褪去后健康了不少，虽然她还是疯的。
他一点也不想把血液给托比亚，因此就算给了这个人类他也会因此受尽诅咒而死。但这不妨碍他做出认错和赎罪的态度。
“现在随便找个麻瓜疗养院把他们送走。”斯内普看着他这幅畏缩的样子恹恹的报了个地址，“趁托比亚还没断气。”
瑟尔玛的眼里立刻有了光，斯内普好像只要艾琳活着就行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斯内普在学期末尾在古灵阁换了不少英镑，他把这些钞票递给疗养院头发稀少的麻瓜院长，阴沉沉的说:“记住，我们只是好心捡了这两个人，你们只要好好照顾那位叫艾琳·普林斯的就行了。不要试图欺骗——我会知道。”
“是，是。”中年院长看着这两个凭空出现在他办公室的两个人惊恐的连连保证，那一摞英镑足够两人份的疗养费。
瑟尔玛得到斯内普的颔首肯定，对院长用了一忘皆空消除他对他们四个人凭空出现的记忆，然后补上一句温和的昏昏倒地。等他保留该有的记忆醒来时，只会看到一旁面色红润、歪头睡在扶手椅里的艾琳和地上躺着的苟延残喘的托比亚。
瑟尔玛紧紧拉着斯内普的手，下一刻，他们回到了瑟尔玛的房间。
那碗奶油蘑菇汤已经冷却了。
“我去客房睡。”斯内普已经没心力别扭他还待在瑟尔玛家了，“再见。”
两个小时后，斯内普坐了起来。
他完全睡不着！该死的瑟尔玛，他怎么敢？就算是为了替他出气，也不能…！他不知道如果艾琳和托比亚死了会让邓布利多怎样想他吗，他就不怕那些麻瓜发现！
斯内普恨恨的把脚塞进拖鞋，现在，他这个邪恶的、卑微的人类只能憋屈的去挽回他和瑟尔玛的友情。是的，两个小时，他思考的结果是他可以变成孤儿，但不能和他最重要的朋友决裂——即使这个朋友不是人，几个小时前险些让他的父母丧命。这种认知让斯内普的自我厌弃达到一个新的高峰。
他做贼般偷着接近主卧，门没有锁，甚至没有完全关上。推开一点，他看到瑟尔玛整个人萎顿的靠坐在地上，主卧被弄脏的床也没有清理。
斯内普本来还想在门口纠结半个世纪的，现在他身不由己的快步走到瑟尔玛身边，“你怎么了？”
瑟尔玛惊讶的看着斯内普，他慢慢站起来，不掩惊喜的说:“我没事！”
肯定是那束银白色的光，斯内普阴郁且无耻的想，还不如不让瑟尔玛去管艾琳，他疯了的母亲。反正托比亚那个人渣都没有死。下一刻他为自己这冷血又自私的想法险些失态。
斯内普不动声色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心态，以免被瑟尔玛感知到他阴暗的内心。
瑟尔玛期期艾艾的看着斯内普，其实他现在没有余力捕捉他的情绪。
斯内普想说点关心的话，然后不负众望的哽住，他好像又失语了，最后硬邦邦的说:“我扶你去隔壁睡一觉。”
瑟尔玛暂且放下心来，西弗勒斯还没有厌弃他。他不是很清醒的冲斯内普笑了一下，“好啊。说起来，你三天没洗澡，五天没洗头了，是不是。”
“……”斯内普愣住了，他只好说:“那你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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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尔玛从床上醒过来。
“西弗勒斯，你在吗？”
客房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斯内普探头进来，冷笑道:“尊贵的怀特先生，您就屈尊纡贵的待在床上吧，您三天没洗澡五天没洗头的仆人——卑微的斯内普马上就把准备好的晚餐端进来。”
瑟尔玛倒头就睡，他一定是还没睡醒。
很快，端着一碗土豆煮胡萝卜进来的斯内普就打破了瑟尔玛的幻想。
为了鼓励第一次下厨的斯内普，瑟尔玛仔细观察了这碗橙黄交杂的食物，胡萝卜每块都是一英寸的正方体，土豆每块的最大长度都是两英寸，充分体现了斯内普切割的娴熟手法和对待食材的严谨态度；用勺子戳了戳土豆，显然，每一块都受热均匀，火候把控的十分完美；最后，这碗土豆煮胡萝卜咸度适中，他想斯内普一定用天平称量了盐的用量并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然后用勺子顺时针搅拌了至少五十下。
瑟尔玛愿称之为斯内普式清水盐煮马铃薯配甘荀。
斯内普听完恼火的说:“你在嘲讽我？原来怀特先生以为的魔药是这样简单的数据堆砌，噢，可以理解，毕竟你一定没有看过魔药著作，哪怕一本。否则就连格兰芬多巨怪都会知道书上最常见的就是‘适量’，魔药是一门艺术，而我，已经不奢求你们能够理解了！”
瑟尔玛充耳不闻，他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口味道寡淡的土豆，笑眯眯的说:“怎么会，我觉得很好，是的，很好。”
“今晚，或者明天，魔法部会发来一张传单，因为我今天非法使用魔咒‘清理一新’，”斯内普岔开话题，他此前努力掩饰的不安显露出来——绝不是因为魔法部的传单，而是因为床上的瑟尔玛，“主卧收拾好了，你今晚过去睡。”
“西弗勒斯，我很抱歉……”瑟尔玛小心翼翼的叫住他，好像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突然觉得很不自在。
斯内普干巴巴的说:“没关系。”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不到一星期，瑟尔玛无数次见缝插针的道歉，斯内普无数次发自内心的回复“不是你的错”，但斯内普看起来依旧心事重重，甚至开始不自觉的躲避瑟尔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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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室。
“就是这样，”瑟尔玛难过的大致复述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和西弗勒斯都很不快乐。”
邓布利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认真听完了瑟尔玛的叙述后先表示:“我很高兴也很荣幸你选择先来向我倾诉这件事……”
“并不是，教授。我先找了费伦泽。”瑟尔玛无精打采的说，然后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这段时间他总是注意力不集中，情商雪崩式下滑，“抱歉，我当然很信任您。”
“…哦，当然，瑟尔玛，我突然发现这一年多来你看上去一点没变，字面意思上的。”邓布利多打算吓吓这只失落的独角兽，他刚刚还噎了自己一下，“而且你的发色很不寻常，让我想到……”
“没错，教授，我是只独角兽，这根本瞒不过您的眼睛。”瑟尔玛自暴自弃的说，希望话题快进到正题——怎么和斯内普重归于好，“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多少年了，邓布利多终于完全的被哽住了，虽然只有短短两秒，“呃，我想知道，你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当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想做什么的话我也打不过你。”瑟尔玛光棍的说，然后用那种表情眼巴巴的看着邓布利多。
来自瑟尔玛的美颜暴击让邓布利多下意识看了一眼架子上同为魔法生物然而年老色衰的福克斯，福克斯愤怒的叫了起来。
邓布利多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他说:“孩子，没什么是不能解决的。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神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