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医生和凶徒(1)
艾斯梅拉达笑着在卡西莫多的肩头轻轻一拍,她从卡西莫多的身边穿过,这下卡西莫多终于闻到了刚刚他没有注意到的香水味。
那是檀香木和香草的味道。
“明天见。”艾斯梅拉达留下一声轻飘飘的道别,那道红色的倩影消失在卡西莫多的视线中。
艾斯梅拉达走远后,雨果才从一边探出头来。
“看样子你被邀请约会了。”
“只是一起喝杯茶而已。”卡西莫多摇摇头,他从巷子里走出去,那只金属机械手在雨果的后背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向着回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心情好像好多了。”雨果在心中这么想着也跟了上去。
回到莫里斯家之后,雨果和他们凑在一起打了会牌,这个世界和他之前的世界一样,也有扑克牌,而且玩法也是类似。
卡西莫多晚餐前和莫里斯下的棋也是国际象棋的翻版,所以说这个世界的这些娱乐方式雨果还是很容易上手的。
只不过,雨果今晚牌运不济,一晚上就输了差不多3磅32先令。
“我们的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打牌的时候,卡西莫多随口问了一句。
“应该是还没有找到浮士德的明确痕迹,只是知道他在格林威治。”莫里斯从桌上摆着的小盘里捻起一块曲奇送进嘴里,“也许我们明天该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说的对,明天白天我们应该去四处走走,而且,我也得再去趟老十字杂货店。”雨果在多威克把秘银子弹用掉了不少,他得去补充一些,而且,卡西莫多的秘银液也需要补充,道具不够的话,他可不敢去参与什么狩猎行动。
“而且明天有人喊我去喝下午茶。”卡西莫多随口应了一声。
“什么?谁谁谁?”莫里斯和罗平似乎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果然大家都有八卦的心。
雨果在心里这么吐槽了一声。
“嗯,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卡西莫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似乎不打算说更多了。
“艾斯梅拉达?”
“嗯?”卡西莫多看着准确地念出名字的罗平,“你是……怎么知道的?”
“格林威治的玫瑰。”罗平摊开手,“她在这一片可是个名人,她那头红色的头发给人的印象很深刻。”
“嗯,我也听说过,她是格林威治,不甚至在兰登伯格都很有名,我听说她是舞女也是占星师,所以很受富人欢迎。既然你明天要赴她的约,我们今晚就早点休息吧,耽误了和女士的约会可不好。”莫里斯站起身,对着卡西莫多露出一个颇为俏皮的笑来。
卡西莫多没搭理莫里斯,但雨果能看出来,卡西莫多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总之,祝我们的金属骑士先生,明天约会成功。”亚森·罗平举起面前盛着鸡尾酒的高脚杯,“干杯。”
就在雨果一行人在明亮的房间中推杯换盏之时,格林威治的飞艇坪之上,一辆通体漆黑的飞空艇缓缓降落,此时的飞艇坪上,其他飞空艇已经尽数被挪走,只剩下那个漆黑的如同黑色鲸鱼一般都飞空艇。
劳伦斯·史密斯负责这次的接机,红月教会的格林威治分部在这之前只是告诉他,这次的行动教会会派不少暗夜猎人来,而且会有一位大人物,让他务必做好准备。
劳伦斯心想不过是追捕一个叛逃者能有多大阵仗,只到前些天他在格林威治的红月教堂看到吹笛人歌德的时候,他才隐隐觉得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
然而,今天晚上,当教会的保密级飞空艇“铁处女”真正落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彻底傻眼了。
浮士德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连铁处女都开出来了?
飞空艇的舱门缓缓打开,多余的蒸汽从船舱两侧排出,一条金属扶梯从飞空艇船舱落在劳伦斯面前。
劳伦斯几乎要屏住呼吸,他静静等待着来客从船舱中走出,这一定就是教会通知他的“大人物”。
两个身穿黑袍,头戴着鸟嘴面具的人从船舱之中走出。
劳伦斯只感觉胸口咯噔一声,以至于他迎上去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
“血疫医生?教会竟然把这群人都叫来了?”
劳伦斯看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鸟嘴面具,恐惧从心底浮起,对这幅面具的恐惧恐怕是埋藏在每一个暗夜猎人心里的。
血疫医生,他们还有一个暗夜猎人更熟悉的名字——处刑人部队。
劳伦斯听说,曾经有一位暗夜猎人参与过有处刑人部队负责的围捕行动,而那次行动之后,据说他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看到乌鸦就会尖叫。
“您好,能麻烦您让一下吗?后面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劳伦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挡着路了。
劳伦斯抬起头向着落下的扶梯的尽头望去,只见扶梯的最末端一个同样是戴着鸟嘴面具的人缓缓地走下台阶,但是和另外两名处刑人不同,最后的那人的鸟嘴面具上插着几根管子,其中还有几根管子连接着鸟嘴下方的呼吸设备——一个装配有过滤器的呼吸面罩。
“辛苦了。”带着沉重的金属感的声音从那张面具之后传来,因为声音的扭曲,劳伦斯完全听不出声音主人的年龄。
不过,从那副面具之下露出的的雪白头发来看,这个戴着呼吸器的人应该已经不年轻了。
那个男人站定之后,劳伦斯才看清楚他手中握着的那根手杖,那根手杖的杖头并非是分发给普通的暗夜猎人的手杖,红月教会之中能够自由选择手杖杖头的人都是有一定的功绩和地位的人,而这个人的手杖的杖头,是一只山羊头的造型。
在劳伦斯的记忆里,红月教会之中使用这个手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血疫医生的负责人——亚伯拉罕·范·海辛
“那,就麻烦你送我们去旅店了。”范海辛朝着劳伦斯点头致谢,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处刑人也重复了相同的动作。
劳伦斯吞咽了一口吐沫,他有些后悔今晚没多带一两个人来这里,如果这里现在还有人的话,他或许还可以跟另一个人说会闲话来掩盖自己紧张的情绪。
大概是由于紧张的缘故,劳伦斯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阴影此刻正站在黑暗之中,在远处静静地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范海辛停下了前进的动作,他将手杖撑到地面上,没有握住手杖的那只手从脸上摘下那只鸟嘴面具,面具之下是一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的面容,范海辛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是经过严密的打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有些坑洼,似乎是长期经受风吹日晒的结果。
那张戴着呼吸器的金属面具是直接戴在他的脸上的,当他把鸟嘴面具摘下来的时候,那些原先连接着鸟嘴面具的传输管这下被接到了范海辛脸上的呼吸面罩上。
“范海辛大人,怎么了?”两位处刑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们停下脚步,顺着范海辛的视线望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草丛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一阵风吹了过去。
“没什么,年纪大了,可能有些多心了。”范海辛摇了摇头,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飞鸟从刚刚的杂草堆中飞起,范海辛看着远去的飞鸟,沉默地收回视线,他越过表情迷茫的劳伦斯,走到了最前面,“猎人们应该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吧?”
“是,大概在这两天就能到齐了,周围的猎人们都已经召集过来了。”
“有必要的话,提前做好市民的疏散工作,浮士德在叛逃之前,袭击了君士坦丁堡教堂的教堂守卫,他从那间教堂的秘库里,取走了一样东西。”范海辛的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外加上他有些僵硬的动作,劳伦斯甚至在怀疑面前的这个范海辛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发条人偶。
“是咒印器具吗?”劳伦斯问。
“这个就属于教会高层的机密了。”范海辛轻咳了两声,他挥了挥手,夜晚的雾气竟然朝着四周散开,范海辛的面前让出了一条清晰的通道。
“你们两个,先去做事吧,一会记得回来。”
“是。”两名处刑人应了一声,劳伦斯只见面前的人影一晃,随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上一次来格林威治的时候,好像还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我好像也是来杀人的。”
听到这句话,劳伦斯顿时感到自己的后背发亮,一股寒意顺着他的小腿爬上脊柱。
“吓到您了,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您这边请。”劳伦斯比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此刻他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