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异乡人与悬赏者(2)

    黑夜之下，整个多威克重归寂静

    卡西莫多将小丹尼尔搀扶起来，他看向雨果，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天上的双月出神。

    “雨果？”卡西莫多喊了一声，雨果这才像是回过神似的看向卡西莫多。

    “怎么了？”

    “回去了，今晚让小丹尼尔住我们那里吧。”

    “嗯好，明天，把他送去另一家孤儿院吧。”

    “不……”小丹尼尔低语道，他此时正低着头，卡西莫多和雨果俩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像艾力克那样的……还有很多吧？”

    “是。”

    “雨果？！”

    “我要怎么才能变得像你们一样？”

    “你想做猎人吗？”

    “我要报仇，给珍妮，还有院长还有其他孩子，我要给他们报仇，我要让那些吸血鬼，付出代价！”

    回到事务所之后，卡西莫多带着小丹尼尔去了雨果的房间，雨果大发慈悲地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这个孩子，而他今晚则要睡在沙发上。

    雨果将行李箱之中的那只引路鸟放出窗户，驻扎在多威克的隶属于红月教会的清洗小队会收到这只引路鸟，这种时候，他们就知道，猎人已经完成了狩猎，他们需要去替猎人善后了。

    血族与猎人的秘辛在漫长的岁月中能够一直被保守，不单单是靠暗夜猎人们在黑夜之中的行动，更多的，还有一些手段。

    “你们是不被记录的殉道者。”

    在猎人学校，学习猎人课程的第一天，雨果就被这么教导过。

    雨果看着窗外，月光映照在玻璃上，撒出让人觉得宁静的月色，雨果一直很好奇，为何双月同时高悬于天空之时，月光总是没有明显的颜色，就好像正常的月亮一样，当红月或是蓝月其中一轮被遮蔽时，月光才会显示出红色或蓝色。

    这似乎不是他能思考清楚的问题，雨果闭上眼睛，打算让疲惫的身体放松。

    “ha…saki…yamei…euntu…eih”

    呓语声突然在雨果的脑海中响起，那种声音并不是人类或是生物能够发出的声音，那是不可知的东西，就如同这这种语言一样是无法被复述无法被理解的东西。

    雨果感觉到脑海中传来撕裂一般的痛感，敬畏和厌恶的感觉同时在他身体里产生，有一瞬间，他感觉这种声音似乎是某位神明的梦话，但又像是来自远古的某种邪恶污秽的召唤。

    雨果捂住脑袋，痛觉丝毫没有减轻，但此时雨果的脑海中开始浮现某种画面。

    那是一个人的身影，雨果看不清他的四周，但是，他能认出那个人手上拎着的箱子，那是红月教会的东西。

    而当画面转换到那个人的脸部之时，雨果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画面中的人，他见过。

    只不过，并非是在这里。

    呓语声终于在此刻停止，雨果站起身，他默默地走到盥洗室，他站到镜子前，但镜中却空无一物，慢慢的，镜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个身影，那是刚才他脑海中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看到镜中有人影出现，但却并不是他。

    而此时镜中的人，是曾杀死过他的人。

    雨果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准确地说，是现在的这具身体之中的灵魂并非属于这个世界。

    陆渊，这是他来到这里前的名字，也是他死前的名字。

    杀死他的人，陆渊并不清楚他的名字，但是陆渊见过他的长相，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那个人给打穿了心脏。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个名为雨果的少年身上了。

    而醒来的雨果，在坟墓之中。

    陆渊并不知道维克多·雨果为何而死，但是他的墓碑之上，刻着这个名字，一开始陆渊还以为这是他印象中的那位法国文豪，但从他后来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来看，这里并不是他所熟知的地球。

    不过，这个世界倒是和他原先生活的世界一样，也有法术，也有怪物，这或许是他唯一比较习惯的地方。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样子无法被镜子或者镜面显现，但奇怪的是，照相机却能够捕捉到他，这也得以让陆渊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长相

    还有就是时有时无的，那让人感到大脑撕裂的呓语……

    每当在呓语响起的时候，陆渊都能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像。

    而今天，他第一天看清了那个人。

    那个人也来到这个世界了，还在红月教会之中。

    陆渊，不，在这个世界，他叫雨果。

    雨果看着镜子中那个人的样子，他无法确定，他的双拳用力握紧，双臂因恨意而颤抖。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他一直没有放弃过两件事——找到回家的方法和手刃那个害死他的人。

    没想到，他也来了这里。

    也许他知道雨果的存在

    也许他知道一些回去的方法？

    雨果叹了口气，他松开手，现在，一切还只是推测，很多事情都有待求证。

    呓语声褪去，疲惫感随之而来，雨果重新躺回沙发上，盖上毯子。

    今晚，也许不会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