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份与顾虑
“不用客气。”被雨果称作歌德的那个男人收起自己手中的口琴，那只秘银箭矢也在此刻飞回了他的手中，“该怎么说呢，其实也不麻烦，还挺轻松的，我只是顺路而已，话说，你们是谁啊……”
卡西莫多这时才有时间去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有着如雕塑般立体的面容，他有着墨绿色的瞳孔，不过眼睛却像是没睡醒一般有些睁不开，那头棕色的头发被修剪的很干练。
“红月教会的暗夜猎人，我叫维克多·雨果”雨果朝着歌德伸出手，“旁边这位是我的寻血猎犬，卡西莫多。”
“喔，你们好。”歌德一边和雨果握手一边小声喃喃道，“这个国家的猎人水平好像挺一般的啊……”
“你这么说别人会生气的。”歌德的身后，一个雨果颇为熟悉的声音传来，“抱歉，他就这个样子，你们别介意。”
“墨菲斯托？”
歌德的身后，墨菲斯托微笑着走上前，他向雨果挥了挥手：“又见面了。”
“喔，墨菲斯托，你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飞空艇了。”墨菲斯托说着就想拽着歌德向前走。
“我们不用帮帮他们两个吗？”歌德也就这么任由他拽着，虽然嘴上还在用一种平静的声音发问，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比他的声音更平静，“这么大范围的血疫。”
“不用，他们两个……”墨菲斯托说着，侧过身看向雨果，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对着雨果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他们两个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哦。”
雨果和卡西莫多就这么看着两人消失在他们面前，等到歌德他们走远，雨果和卡西莫多才重新感受到附近人潮的气息，无论是声音还是气味，在刚刚似乎都被隔绝了。
“是秘银炼金术，这种我也会，在人多的场合对付吸血鬼的时候用的。”雨果朝着卡西莫多摊开手，“我也没想到歌德是这么个性格。”
“他是什么人？也是暗夜猎人吗？”
“嗯，‘吹笛人’歌德，是日尔曼帝国排名前三的暗夜猎人。我以前听塔兹克提过他。先不说这个了。”雨果看向四周逃窜的人群，“怎么回事？”
“那些刚刚领救济餐的人，突然就异变了……”
卡西莫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跟雨果说了一遍，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尽可能地做到事无巨细。
雨果听完，原先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不太正常。”雨果用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巴，他眉头紧锁，嘴里小声地嘀咕着什么，“能一下子让那么多人感染成血疫者……是纯血吗？不，不对，感染性太强了。”
最终，雨果以一声叹息结束了他的喃喃自语，他抬头，看着卡西莫多的眼睛，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恐怕今晚，要出大事了。”
此时，圣者慈爱堂的某间卧室前，珍妮正望着一扇紧闭的门扉，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抬起手打算敲响那扇门。
但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怎么是你？”
“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人变成血奴？”
“血奴，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他们吗？”
“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难道他们没做错什么，我就不可以把他们变成血奴了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感染可能会让多威克变成一座死城？”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血族，不是人类，人类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
“你别忘了你……”
砰——
珍妮听到一声巨响，有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珍妮被吓了一跳，她也不敢再偷听，珍妮缩了下身子，躲到走廊的拐角处安安静静地观察着这个房间。
心脏跳得好快，珍妮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如同鼓点一般，随着心脏的鼓点，那扇门扉正慢慢打开，房间里的人缓步着走出。
那个人，是亚里斯·勒布朗神父。
珍妮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因为惊讶而出声。
勒布朗神父居然……是一个血族？不对血族是什么？
珍妮回想着那些在发了狂的人，一个有些古旧但又有些虚幻的词浮现在她脑海中——吸血鬼。
“勒布朗神父？他是吸血鬼？”珍妮一时间慌了神，她调整着呼吸，拍着胸口试图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对了，去找雨果和卡西莫多，对，去找他们。”
珍妮回忆着今天卡西莫多的样子，他对这种情况似乎很熟悉，还有他的金属手臂，那不是普通的金属义肢，那种蓝色的蒸汽珍妮以前从未见过。
这么想着，等勒布朗神父走下楼，珍妮才溜下楼，悄悄地推开大门走出圣者慈爱堂。
等离开了孤儿院，珍妮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偷偷摸摸的，反倒是可疑……
“还好神父没看到，吓死我了。”珍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是在安抚自己又像是给自己下决心似的。
“珍妮……”勒布朗神父的声音在珍妮身后响起。
那一瞬间，珍妮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猎鹰盯住的青蛙一般，她石像似地呆立在那里，也不回头，就好像一回头勒布朗神父就会攻击她似的。
“今天外面不安全，早点回教堂。”
“好……”
勒布朗神父缓步走过珍妮身边，他抬起右手，轻轻拍了下珍妮的肩膀，只给珍妮留下一个一身黑衣的背影。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珍妮抵达了雨果和卡西莫多的事务所门口，她敲了下事务所的门。
开门迎接她的是卡西莫多，卡西莫多先是将珍妮迎入屋内，在带上门的同时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我刚刚听到勒布朗神父和别人说话，他们提到了什么血奴，血族之类的。”
卡西莫多正在给珍妮倒茶的手颤了一下，他稳住手中的茶壶，将茶壶放下之后，他看着珍妮，从嘴唇到眉眼，似乎浑身都肌肉都在颤抖：“你说……勒布朗神父……”
“其实很明显。”雨果从桌上端起自己的茶杯，“那锅汤，除了神父应该就没人接触过了吧？”
卡西莫多沉默了下来，他比刚刚似乎平静了许多。
咔哒——
直到瓷质的杯底叩响桌面，房间里才重新被声音填充，时间似乎终于在此刻开始流动，珍妮也终于再次喘息。
“珍妮小姐。”雨果十指交叉将双手置于大腿上，他垂着头，珍妮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晚上可以留在修道院吗？留在生命女神的教堂。”
“就是……躲起来吗？什么都不要做？”
“是的。”雨果点头道，“你躲在房间里，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
“麻烦给勒布朗神父带句话，告诉他，我们在鹰角巷等他。”
“知道了。”珍妮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回去。”
“麻烦你了。”雨果朝着她微微一笑，他站起身，陪着珍妮走到事务所门口，直到目送她走远，雨果这才缓缓关上房门，“卡西莫多……”
“我明白，我们得去杀了神父。”
“不，不是我们，是你。”
“我一个人？”卡西莫多指着自己，“就我一个？”
“对，等到了晚上，那些白天喝下汤的人，他们必然是感染了血疫，那些染疫者会在晚上变化成吸血鬼。”雨果这么说着，他走进自己房间将属于他的箱子拿出来，他打开箱子一颗一颗地检查着里面的秘银子弹。
卡西莫多见状，也进了屋，把自己的箱子取过来也翻找着里面的东西。
“这样也好。”卡西莫多轻声说了一句，“我去，可能更好。”
“你觉得神父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他太像个好人了。”
“有时候也分不清……”雨果停顿了一下，将秘银子弹一颗一颗地塞进左轮手枪之中，“金属骑士的能力很强，但是晚上需要对付人数众多的染疫者……”
“我明白，你自己小心。”
“愿狩猎女神保佑你。”
“愿狩猎女神保佑你。”
距离入夜，还有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