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凯特琳 13

    仿佛是一千年前，凯特琳·史塔克带着襁褓中的儿子离开奔流城，乘着一艘小船穿过坦布莱石，开始他们北上临冬城的旅程。他们现在是穿过滚筒石回家的，尽管男孩穿着板甲而不是襁褓。

    当划手们划桨时，罗柏坐在船头，手放在冰原狼的头上。席恩·葛雷乔伊和他在一起。她的布林登叔叔会和大琼恩及卡史塔克大人乘第二艘船回来。

    凯特琳在船尾找了个位置。他们击落了滚石，让强大的电流推动他们通过隐约可见的车轮塔。里面巨大水车的水花声和隆隆声是她少女时代的声音，让凯特琳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笑容。士兵和仆人们从城堡的沙石墙上大声呼喊她的名字，还有罗柏的名字，还有“临冬城！”每一个壁垒都飘扬着塔利家族的旗帜:一条跳跃的银色鳟鱼，映衬着一片荡漾的蓝红相间的田野。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景象，但它并没有提起她的心。她不知道她的心是否真的会再次提起。哦，奈德。。。

    在摩天楼下面，他们转了一个大弯，穿过翻腾的水。男人们全力以赴。水门宽阔的拱门映入眼帘，她听到巨大的铁闸门被吊起时沉重的铁链发出的嘎吱声。他们走近时，它缓缓升起，凯特琳看到它的下半部分因生锈而变红。当他们从下面走过时，脚底滴下棕色的泥浆，带刺的尖刺离他们头顶只有几英寸。凯特琳抬头望着铁栅，想知道锈得有多深，波特卡利斯能不能抵挡住一头公羊，以及是否该换掉它。这些天来，这样的想法很少离开她的脑海。

    他们从拱门下和墙下穿过，从阳光到阴影再回到阳光。大大小小的船只被绑在他们周围，固定在石头上的铁环上。她父亲的卫兵和她哥哥一起在水楼梯上等着。艾德慕·徒利爵士是个结实的年轻人，一头蓬乱的赤褐色头发，留着火红的胡子。他的胸甲在战斗中被刮伤和凹陷，他的蓝红斗篷被血和烟弄脏了。在他身边站着泰托斯·布莱克伍德勋爵，一个留着短短的椒盐胡子和鹰钩鼻子的硬汉。他亮黄色的盔甲上镶嵌着精美的藤蔓和树叶图案的黑玉，一件用乌鸦羽毛缝制的斗篷披在他瘦削的肩膀上。正是泰托斯大人带领突袭队从兰尼斯特阵营中救出了她的哥哥。

    “带他们进来，”艾德慕爵士命令道。三个人在齐膝深的水中爬下楼梯，用长钩子把船拉近。当灰风跳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扔掉了他的竿子，踉跄后退，跌跌撞撞地突然坐在了河里。其他人都笑了，那个人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席恩·葛雷乔伊跃过船舷，托起凯特琳的腰，让她站在他上方干燥的台阶上，河水拍打着他的靴子。

    埃德蒙走下台阶拥抱她。“亲爱的姐姐，”他嘶哑地喃喃道。他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和一张微笑的嘴，但是他现在没有笑。他看上去疲惫不堪，饱受战争的打击，因紧张而憔悴。他脖子上受伤的地方缠着绷带。凯特琳紧紧地拥抱着他。

    “你的悲伤是我的，猫，”他们分手时他说。“当我们听说艾德大人的时候。。。兰尼斯特家会付出代价的，我发誓，你会报仇的。”

    “那会让奈德回到我身边吗？”她厉声说道。伤口仍然太新，无法用更温柔的语言来形容。她现在不想奈德了。她不会的。这是不行的。她必须坚强。“一切都将保持。我必须见父亲。”

    “他在他的太阳里等着你，”艾德慕说。

    “霍斯特勋爵卧床不起，夫人，”她父亲的管家解释道。那个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了？&34;他指示我马上带你去见他。&34;

    “我带她去。”艾德慕陪着她走上水楼梯，穿过下贝利，培提尔·贝里席和布兰·史塔克曾在这里为她决斗。城堡巨大的砂岩墙隐约出现在他们上方。当他们穿过两个头戴鱼冠头盔的卫兵之间的一扇门时，她问道:“他有多坏？”害怕答案，即使她说了这些话。

    埃德蒙的脸色阴沉。“他不会和我们在一起很久，学士们说。痛苦在于。。。常数，和悲伤。”

    一种盲目的愤怒充满了她，一种对整个世界的愤怒；她哥哥艾德慕和妹妹莱莎，兰尼斯特家，学士们，奈德和她父亲，还有那些想把他们从她身边夺走的怪物。“你应该告诉我，”她说。&34;你应该一知道就捎信来。&34;

    “他禁止了。他不想让他的敌人知道他快死了。王国如此动荡不安，他担心兰尼斯特家会怀疑他的脆弱。。 &34;

    &34; 。。他们可能会攻击？”凯特琳艰难地说完。这是你做的，你的，一个声音在她心里低语。如果你没有抓住矮人。。。

    他们默默地爬上螺旋楼梯。

    城堡是三面的，就像奔流城一样，霍斯特勋爵的太阳能也是三角形的，有一个石头阳台向东伸出，就像一艘巨大的砂岩船的船头。从那里，城堡的主人可以俯视他的城墙和城垛，以及更远的地方，也就是水流交汇的地方。他们把她父亲的床搬到了阳台上。“他喜欢坐在阳光下看河流，”艾德慕解释道。“爸爸，看看我带谁来了。凯特来看你了。。 &34;

    霍斯特·塔利一直是个大块头；年轻时又高又宽，长大后又胖。现在他似乎萎缩了，肌肉和肉从骨头上融化了。甚至他的脸也下垂了。凯特琳上次见到他时，他的头发和胡须是棕色的，夹杂着些许灰色。现在他们已经变得像雪一样白了。

    听到艾德慕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小猫，”他低声说道，声音又细又弱，被疼痛折磨着。“我的小猫。”当他的手摸索着她的手时，一丝颤抖的微笑触到了他的脸。“我替你守着。。 &34;

    “我要离开你说话，”她的哥哥说，轻轻地吻了吻他们的父亲大人的额头，然后他退出。

    凯特琳跪下，握住父亲的手。这是一只大手，但是现在没有肉了，骨头在皮下松弛地移动，所有的力量都消失了。“你应该告诉我，”她说。“一个骑手，一只乌鸦。。 &34;

    “骑手被带走，被询问，”他回答。“渡鸦被打倒了。。 &34;一阵疼痛抓住了他，他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她的。“螃蟹在我肚子里。。。掐，一直掐。不分昼夜。它们有凶猛的爪子，螃蟹。维曼学士给我做了梦幻酒，罂粟花奶。。。我睡得很多。。。但我想醒着看你，当你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兰尼斯特抓走你哥哥时，我们周围的营地。。。我害怕我会离开，在我能再见到你之前。。。我很害怕。。 &34;

    “我在这里，父亲，”她说。“和罗柏一起，我的儿子。他也会想见你的。”

    “你的孩子，”他低声说。“他有我的眼睛，我记得。。 &34;

    “他做到了，而且确实做到了。我们给你带来了戴着镣铐的詹姆·兰尼斯特。奔流城又自由了，父亲。”

    霍斯特勋爵笑了。“我看见了。昨晚，当它开始的时候，我告诉他们。。。不得不看。他们把我带到了门卫室。。。从城垛上看。啊，太美了。。。火把一波一波地传来，我能听到对岸传来的哭喊声。。。甜蜜的哭泣。。。当那座攻城塔被炸毁时，众神。。。我会死，很高兴，如果我能看到你的孩子。是你儿子做的吗？是你的罗柏吗？”

    “是的。”凯特琳无比自豪地说。“是罗柏。。。还有布林登。你哥哥也在这里，大人。”

    “他。”她父亲的声音是微弱的耳语。“黑鱼。。。回来了？从山谷？”

    “是的。”

    “莱莎呢？”一阵凉风吹过他稀疏的白发。“诸神慈悲，你的妹妹。。。她也来了吗？”

    他听起来充满了希望和渴望，很难说出真相。“没有，对不起。。 &34;

    “哦。”他的脸沉了下来，眼里失去了一些光芒。“我希望我会喜欢看到她，之前。。 &34;

    “她和她的儿子在一起，在鹰巢城。”

    霍斯特勋爵疲惫地点了点头。“劳勃大人，可怜的艾林走了。。。我记得。。。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她吓坏了，大人。在鹰巢城，她感到安全。”她吻了吻他布满皱纹的额头。“罗柏会等着的。你会见到他吗？布林登呢？”

    “你的儿子，”他低声说。“是的。猫的孩子。。。我记得，他有我的眼睛。他出生的时候。带他来。。。是的。”

    “你哥哥呢？”

    她父亲眺望着河流。“黑鱼，”他说。“他结婚了吗？拍了一些。。。姑娘给老婆？”

    即使在弥留之际，凯特琳仍悲伤地想道。“他还没有结婚。你知道的，神父。他也永远不会。”

    ”我告诉他。。。命令他。结婚！我是他的主人。他知道了。我的权利，让他的比赛。很般配。雷德温。老房子。可爱的女孩，漂亮。。。雀斑。。。贝瑟尼，是的。可怜的孩子。还在等。是的。还是。。 &34;

    “贝瑟尼·雷德温多年前嫁给了罗文勋爵，”凯特琳提醒他。&34;她和他生了三个孩子。&34;

    “即便如此，”霍斯特勋爵嘀咕道。“即使如此。向女孩吐口水。雷德温一家。向我吐口水。他的主人，他的兄弟。。。那条黑鱼。我有其他提议。布莱肯勋爵的女儿。瓦德·佛雷。。。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他说。。。他结婚了吗？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凯特琳说，“但他千里迢迢赶回奔流城来看你。如果布林登爵士没有帮助我们，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曾经是个战士，”她父亲粗声说道。“那他可以做。大门骑士，是的。”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极度疲倦。“送他。以后再说。我现在要睡觉了。病得无法战斗。稍后让他上来，黑鱼。。 &34;

    凯特琳温柔地吻着他，抚平他的头发，把他留在城堡的树荫下，河水在下面流淌。她离开太阳时，他已经睡着了。

    当她回到下贝利时，布林登·徒利爵士穿着湿漉漉的靴子站在水楼梯上，与奔流城的守卫队长交谈着。他立刻向她走来。“他是不是——”

    “快死了，”她说。“正如我们所担心的。”

    她叔叔布满皱纹的脸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痛苦。他用手指捋了捋浓密的白发。“他会见我吗？”

    她点点头。&34;他说他病得太重，不能打了。&34;

    布林登黑鱼咯咯地笑了。“我是个老战士了，不相信这些。霍斯特将丁池我关于雷德温女孩甚至当我们点燃他的火葬柴堆，该死的骨头。”

    凯特琳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真的。“我没看到罗柏。”

    &34;我想他是和葛雷乔伊一起去了庄园。&34;

    席恩·葛雷乔伊坐在奔流城大厅的长椅上，一边享用着一杯角麦酒，一边给她父亲的卫戍部队讲述着低语树林中的屠杀。“有些人试图逃跑，但我们掐住了山谷两端，我们骑着剑和枪走出黑暗。当罗柏的狼混进他们中间时，兰尼斯特家的人一定以为其他人已经盯上他们了。我看见他把一个人的胳膊从肩膀上扯下来，他们的马闻到他的气味就发狂了。我无法告诉你有多少人被扔了出去——”

    “席恩，”她打断道，“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儿子？”

    “夫人，罗柏大人去拜访神木林了。”

    奈德也会这么做。我必须记住，他既是他父亲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哦，天哪，奈德。。。

    她发现罗柏在被高大的红杉和高大的老榆树环绕的绿色树冠下，跪在一棵细长的鱼梁树前，脸上的悲伤多于凶狠。他的长剑在他面前，剑尖插在地上，他戴着手套的双手紧握剑柄。其他人跪在他周围:大乔恩·安伯、瑞卡德·卡史塔克、梅姬·莫尔蒙、加尔巴特·格洛弗等等。甚至泰托斯·布莱克伍德也在其中，巨大的乌鸦斗篷在他身后呈扇形展开。她意识到，这些就是那些保留旧神的人。她问自己这几天养了什么神，找不到答案。

    打扰他们祈祷是不行的。诸神肯定有他们应得的。。。即使是残忍的神也要把奈德和她的父亲大人带走。于是凯特琳等待着。河风穿过高高的树枝，她可以看到她右边的轮塔，常春藤爬上它的一侧。她站在那里，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父亲曾教她在这些树林中骑马，那就是艾德慕摔断手臂时掉下来的那棵榆树，在那边凉亭下，她和莱莎曾和培提尔玩亲吻游戏。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想到这一点了。他们都太年轻了——她不比珊莎大，莱莎比艾莉亚小，培提尔比她更小，却又热切。女孩们在她们之间交换了他，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傻笑。她如此清晰地回想起这件事，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汗湿的手指放在她的肩膀上，还能尝到他呼吸中的薄荷味。神木林里总是生长着薄荷，培提尔喜欢咀嚼它。他曾是一个如此大胆的小男孩，总是惹麻烦。“他想把舌头伸进我嘴里，”凯特琳事后向她姐姐坦白，当时只有她俩。“他对我也是这样，”莱莎低声说道，害羞而气喘吁吁。“我喜欢。”

    罗柏缓缓起身，将剑收鞘，凯特琳不禁怀疑自己的儿子是否曾在神木林吻过一个女孩。他肯定有。她看见珍妮·普尔含泪向他瞥了一眼，还有一些女仆，甚至是18岁的。。。他在战场上骑马，用剑杀过人，他肯定被吻过。她眼里含着泪水。她生气地把它们擦掉。

    “妈妈，”罗柏看见她站在那里，说道。“我们必须召集议会。有事情要决定。”

    “你爷爷想见你，”她说。“罗柏，他病得很重。”

    “艾德慕爵士告诉我的。对不起，妈妈。。。为了霍斯特勋爵和你。但是首先我们必须见面。我们从南方得到消息。蓝礼·拜拉席恩已经声称他哥哥的皇冠。”

    “蓝礼？”她震惊地说。“我想过，肯定会是史坦尼斯大人。。 &34;

    “我们都是，夫人，”加尔巴特·格洛弗说。

    军事会议在大厅里召开，四张长长的支架桌排成一个破碎的正方形。霍斯特勋爵太虚弱了，不能出席，他睡在阳台上，梦想着年轻时太阳照射在河流上。艾德慕坐在塔利家的高位上，布林登·布莱克费希在他身边，他父亲的封臣排列在左右两边，沿着边桌。奔流城胜利的消息传到了逃亡的三叉戟领主那里，把他们吸引了回来。卡丽尔·万斯进来了，现在是个贵族，他的父亲死在金牙下面。马克·派珀爵士和他在一起，他们还带来了一个叫戴利的人，雷蒙爵士的儿子，一个不比布兰大多少的小伙子。乔诺斯·布莱肯勋爵从石篱的废墟中走出来，怒目而视，气势汹汹，在桌子允许的范围内尽量远离泰托斯·布莱克伍德的地方坐了下来。

    北方领主坐在对面，凯特琳和罗柏隔着桌子面对着她哥哥。他们更少了。伟大的琼恩坐在罗柏的左手边，然后是席恩·葛雷乔伊；加尔巴特·格洛弗和莫尔蒙夫人在凯特琳的右边。瑞卡德·卡史塔克勋爵悲痛欲绝，面容憔悴，两眼凹陷，像个做噩梦的人一样坐在座位上，长长的胡须没有梳理，也没有清洗。他让两个儿子死在低语林中，至于第三个儿子，也就是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在绿叉河带领卡史塔克长矛队对抗泰温·兰尼斯特的那个人，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争论激烈地持续到深夜。每个领主都有说话的权利，而且他们也说了。。。大喊大叫，咒骂，讲道理，哄骗，开玩笑，讨价还价，把大酒杯摔在桌子上，威胁，走出去，闷闷不乐或微笑着回来。凯特琳坐着听完了这一切。

    卢斯·波顿在堤道口重组了他们另一队残破不堪的队伍。赫尔曼·塔尔哈特爵士和瓦德·佛雷仍然抱着双胞胎。泰温大人的军队已经越过三叉戟河，向赫伦堡进发。王国里有两个国王。两个国王，没有协议。

    许多领主的封臣想要立刻进军赫伦堡，与泰温大人会师，永远终结兰尼斯特的权力。年轻、脾气暴躁的马克·派珀敦促韦斯举行罢工

    改为去凯岩城。还有一些人建议保持耐心。杰森·马利斯特指出，奔流城位于兰尼斯特补给线的对面；让他们等待时机，拒绝给泰温大人新的税收和供给，同时加强防御，让疲惫的军队休息。布莱克伍德勋爵不会同意的。他们应该完成他们在低语林开始的工作。进军赫伦堡，并把卢斯·波顿的军队也带下来。布莱克伍德敦促什么，布雷肯反对，一如既往；乔诺斯·布莱肯勋爵起身坚持他们应该向蓝礼国王宣誓效忠，并南下加入他的大军。

    “蓝礼不是国王，”罗柏说。这是她儿子第一次说话。像他父亲一样，他知道如何倾听。

    “大人，您不会是想挽留乔佛里吧，”加尔巴特·格洛弗说道。“他处死了你的父亲。”

    “那让他变得邪恶。”罗柏回答。“我不知道这能让蓝礼成为国王。乔佛里仍是劳勃的长子，因此王位理应属于他。如果他死了，我的意思是看到他，他有一个弟弟。托曼是乔佛里的下一个继承人。”

    “托曼也是兰尼斯特家的人，”马克·派珀爵士厉声说道。

    “如你所说，”罗柏忧心忡忡地说。“但如果两人都不是国王，那怎么会是蓝礼大人呢？他是罗伯特的弟弟。布兰不能在我之前成为临冬城之主，蓝礼也不能在史坦尼斯大人之前成为国王。”

    莫尔蒙夫人同意了。&34;史坦尼斯大人更有资格。&34;

    “蓝礼加冕了，”马克·派珀说。“高庭和风暴尽头支持他的主张，多恩人不会落后。如果临冬城和奔流城为他增添力量，他将拥有七大家族中的五个。六年，如果艾林夫妇振作起来的话！六个靠着岩石！各位大人，不出一年，我们就会把他们所有人的头挂在长矛上，王后和小国王，泰温大人，小鬼，弑君者，凯旺爵士，所有人！如果我们和蓝礼国王联手，这就是我们的胜利。史坦尼斯大人有什么可反对的，我们应该把这一切都抛在一边？”

    “右边，”罗柏固执地说。凯特琳觉得他说这话时的语气跟他父亲很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为史坦尼斯宣战？”埃德蒙问道。

    “我不知道，”罗柏说。“我祈祷知道该怎么做，但诸神没有回应。兰尼斯特家以叛国罪杀了我父亲，我们知道那是谎言，但如果乔佛里是合法的国王，我们反抗他，我们就是叛徒。”

    “我的父亲大人强烈要求谨慎行事，”年迈的史泰龙爵士说道，脸上带着一种弗雷人特有的狡黠笑容。“等等，让这两位国王玩他们的权力游戏。当他们结束战斗时，我们可以向胜利者屈膝，或者反对他，随我们的选择。有了蓝礼的武装，泰温大人可能会欢迎休战。。。以及他儿子的安全归来。尊贵的贵族们，请允许我去赫伦堡见他，安排好条件和赎金。。 &34;

    愤怒的吼声淹没了他的声音。“克雷文！”伟大的琼恩怒喝道。“乞求休战会让我们显得软弱，”莫尔蒙夫人宣称。“该死的赎金，我们不能放弃弑君者，”瑞卡德·卡史塔克喊道。

    “为什么不是和平？”凯特琳问。

    领主们看着她，但她感受到的是罗柏的眼睛，只有他的。“夫人，他们谋杀了我的父亲大人，你的丈夫，”他冷酷地说。他拔出他的长剑，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光亮的钢在粗糙的木头上。“这是我给兰尼斯特家的唯一安宁。”

    伟大的琼恩咆哮着表示赞同，其他人也加入了他们的声音，叫喊着，拔出剑来，用拳头捶着桌子。凯特琳一直等到他们安静下来。“诸位大人，”她接着说道，“艾德大人是你们的君主，但我与他同床共枕，还生了他的孩子。你认为我比你更爱他吗？”她悲痛得几乎失声，但凯特琳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罗柏，如果那把剑能让他起死回生，我绝不会让你把剑放回剑鞘，直到奈德再次站在我身边。。。但他已经走了，百声低语的树林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奈德、达林·霍恩伍德、卡史塔克大人勇敢的儿子们，还有其他许多好人都走了，他们都不会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必须有更多的死亡吗？”

    “你是一个女人，我的夫人，”伟大的琼恩用他低沉的声音说。“女人不明白这些事情。”

    “你是温柔的女性，”卡史塔克公爵说道，悲伤的皱纹浮现在他的脸上。&34;一个男人需要复仇。&34;

    “卡史塔克大人，把瑟曦·兰尼斯特给我，你就会明白女人有多温柔。”凯特琳回答。“也许我不懂战术和战略。。。但我明白徒劳无益。兰尼斯特的军队蹂躏河间大地时，我们参战了，奈德被诬告叛国，沦为阶下囚。我们为保卫自己而战，为赢得我主的自由而战。

    “好吧，一个已经完了，另一个永远在我们的掌握之外。我会为奈德哀悼，直到我生命的尽头，但我必须为活着的人着想。我想要回我的女儿们，而女王却不动她们。如果我必须用我们的四个兰尼斯特家的人去换他们的两个史塔克家的人，我会称之为交易，感谢诸神。我希望你安全，罗柏，继承你父亲的王位统治临冬城。我希望你过自己的生活，吻一个女孩，娶一个女人，生一个儿子。我想给这个写个结尾。我想回家，我的主，为我的丈夫哭泣。”

    凯特琳说完后，大厅里鸦雀无声。

    “和平，”她叔叔布林登说。“和平是甜蜜的，我的夫人。。。但是在什么条件下？如果你明天必须重新锻造它，把你的剑锤成犁头是没有用的。”

    &34;如果我只能带着他们的尸骨回到卡霍尔德，托伦和我的艾德为什么而死？&34;瑞卡德·卡史塔克问道。

    “是的，”布莱肯勋爵说。“格雷果·克里冈破坏了我的田地，屠杀了我的小老百姓，让石头篱笆成为一个冒烟的废墟。我现在要向派遣他的人屈膝吗？如果我们要把一切恢复原状，我们为什么而战？”

    让凯特琳又惊又慌的是，布莱克伍德勋爵同意了。“如果我们真的与乔佛里国王讲和，那我们岂不是背叛了蓝礼国王？如果雄鹿战胜了狮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34;无论你们如何决定，我都不会称兰尼斯特家的人为我的国王。&34;马克·派珀宣布。

    “我也不会！”这个勇敢的小男孩喊道。“我永远不会！”

    叫喊声又开始了。凯特琳绝望地坐着。她想，她已经非常接近了。他们几乎听了，几乎。。。但是那个时刻已经过去了。将没有和平，没有治愈的机会，没有安全。她看着她的儿子，看着他听着上帝的辩论，皱着眉头，困惑着，却又执着于他的战争。他曾发誓要娶瓦德·佛雷的一个女儿为妻，但她现在看到了他真正的新娘就在眼前:他放在桌上的剑。

    凯特琳正想着她的女儿们，想着是否还能再见到她们，这时伟大的琼恩猛地站了起来。

    “诸位大人！”他喊道，声音从椽子上传来。“下面是我对这两位国王说的话！”他啐了一口。“蓝礼·拜拉席恩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史坦尼斯也是。他们凭什么在高庭或多恩的某个华丽的座位上统治我和我的家人？他们对长城、狼窝或先民的手推车了解多少？甚至他们的神也是错的。其他人也带走了兰尼斯特家的人，我受够了。”他向后伸出肩膀，拔出了他的巨大的双手巨剑。“为什么我们不应该再次统治自己？是我们嫁的龙，龙都死了！”他用剑指着罗柏。“那里坐着我唯一想向其屈膝的国王，大人，”他咆哮道。“北境之王！”

    他跪下，把剑放在她儿子的脚下。

    “在这些条件下我会得到和平，”卡史塔克公爵说。&34;他们可以保留他们的红色城堡和铁椅子 &34;他从剑鞘中取出长剑。“北境之王！”他跪在大琼恩身边说。

    梅姬·莫尔蒙站了起来。“冬之王！”她宣布，并把她的钉锤放在剑旁边。布莱克伍德、布莱肯和马利斯特这些从未被临冬城统治过的家族也在崛起，然而凯特琳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崛起拔出剑来，屈膝高呼着三百多年来从未听过的古老话语

    恶龙伊耿的到来是为了统一七大王国。。。然而现在又听到了，从她父亲的大厅的木材响起:

    “北境之王！”

    “北境之王！”

    “北境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