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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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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盒带给人们的惊喜微乎其微,因为多数盒子里的东西都不是想要的。

    一家星级宾馆的餐厅里,景中宇和灵秀在自助区选了几样餐食,坐在空落落的桌椅中间,一边无奈,一边食之无味。

    “还以为能在路边摊吃个煎饼果子呢——”

    “别埋怨韩元他们了,一切还是安全最重要。”

    “有他们跟着就是多事,那时我们两个逛超市看电影多开心,也没有出事啊!”

    “下次不带他们就是了。”

    这么快就转入了正题,景中宇一下子来了兴致,“下次是什么时候啊?就今天吧!”

    灵秀喝了一口豆浆,细想了少会儿,“出去了两天,我得看一下苏绣馆收尾收得怎么样了,下午应该有时间。”

    “好啊,我们吃完饭直接去苏绣馆,然后就单独去约会。对了,这一次该轮到你安排了,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啊?”

    “在冰岛,极光也看了,温泉也泡了,就差了滑雪一项。航都的室内滑雪场太小没什么意思,我带你去滑冰吧!”

    滑冰两字一出口,景中宇的笑容突然间僵住了,脸上也顿失血色,灵秀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对这种神情突变很熟悉,当往事中最深刻的伤疤被揭开时,就会是这种表情。

    “中宇——”

    “嗯?”景中宇的意识从另一个时空恢复了过来,嘴角勉强地勾起一丝干笑,但脸色还是煞白,“滑冰吗?”

    “我们换一个——”

    “不用,就去滑冰吧——,我,我不太会,你教我!”

    灵秀盯着他闪烁的目光,似乎从中看到了往事的涟漪,既然他改了主意,那么就试着去挖掘这个深藏的故事吧!

    景中宇也知道自己当下的状态不太好,忙想起个话题遮掩过去。

    “差点忘了,今晚是平安夜,以往的平安夜和圣诞节你都是怎么过的?”

    “我基本不过洋节——,我也忘了问了,你有宗教信仰吗?”

    一声苦笑,景中宇感叹着摇着头,“一提起这个,我就头大,我家老爷子独尊儒术,岳家老太太是纯正的天主教徒,而我老妈信佛,从小到大,这三个人都想把我划归到他们各自的阵营去。上中学的时候幸亏文文主意正,不住地给我灌输他的无神论和信仰自由宣言,不然我哪还能是个自由身呢!”

    “国内的年轻人越来越推崇这些洋节了,很多人在每年的平安夜都是彻夜狂欢,你是半个西方人,今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吗?”

    “你不过我自然也不过,何况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话说到一半,景中宇已经坐到灵秀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脸,“对不起,从昨晚到现在我冷落了你,今晚就让我好好补偿吧!”

    科凹,怎么听着像帝王准备临幸某个小妃嫔?

    灵秀禁不住一个颤栗,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昨天在冰岛前戏也做足了,气氛也达到了顶点,结果突然就灭火了,过了一夜,她吃着早餐又要开始重新心理建设,着实有点为难啊!

    “那个,你吃饱了吗?我们去店里吧!”

    身子一紧,景中宇又把她抱在腿上,一张俊脸凑过来准备贴贴,“秀,这种时候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

    趁两张嘴中间还有空当,灵秀徒手拿来一个小笼包塞进自己嘴里,“我嘴里有东西,不方便——”

    景中宇眉头一皱,她这是在拒绝,为什么好到这种程度了她却还会拒绝?

    但既然她不愿意,任何事他都不会勉强她,看着她鼓起的俏脸,景中宇只觉得可爱,笑着扶起了她。

    “今天是怎么了?”

    灵秀不想告诉他自己是有些害怕,心里有点乱而已。

    囫囵地将包子咽了下去,灵秀又开始反省,怎么就乱了呢?她与景中宇如胶似漆两心相印的,再进一步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吗?

    可是这一夜因为岳惜武的事情,景中宇的表现多少让她的内心有了一丝丝的动摇,只是连个影儿都没有的情敌,就让她连亲吻都打怵了,她对爱情还是太过吹毛求疵了。

    看着她呆呆地走着神儿,景中宇叉着手臂近在咫尺地欣赏着,等了几秒钟还没见她回魂儿,景中宇把住她的肩膀在她嘴上狠狠啃了一口。

    “嗯——,干嘛!”

    “嘴上有油,我帮你擦一擦。”

    “没心思跟你闹,我要去苏绣馆了,不想去的话你请便吧!”

    “甭想甩掉我——”

    ……

    小尾巴不用甩,自己就掉了。

    景中宇刚上车就接到江澄发来的一堆邮件,他也可以直接高效地批示处理,可景中宇除了恋爱脑,还有一个重要的标签——企业家,他不会敷衍工作中的任何一件事。

    所以,在一连串认错的软话之后,景中宇上了另一辆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此时是12月24日上午十点整。

    好好地报时干嘛?别担心哈,并没有发生什么交通意外——

    只不过两个人在忙于工作之余,感觉度日如年,三个小时过去了,仿佛熬过了一个冬天,直到景中宇出现在灵秀办公室的门口——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难怪要说少女思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季节都没有这么和谐。

    景中宇再一次弄乱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也再一次被勒令把文件重新整理好,他一早就说要在办公室放一个长沙发,灵秀死活不同意……

    为了弥补景中宇与早餐摊失之交臂,灵秀带着他在小吃街逛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景姥姥再次上身,让他身边的女神既开心又有点想和他撇清关系,一惊一乍地真不省心。

    “滑冰场就在这条街的对面,你确定要去吗?”

    景中宇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面色平常地点点头,“正好运动消食,不然人鱼线没了,你该嫌弃我了。”

    想到他腹部的线条,灵秀不自主地一阵心悸,这小子总爱明里暗里地撩拨人,这两年的空窗期真的没近女色?不免让人怀疑——

    还以为灵秀会带他去什么野馆子,尤其是滑野冰,景中宇对此甚至进行了自我催眠。当他见到五岳区体育馆六个红字的时候,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是这么正规的地方。

    因为是工作日,对外的商用场馆人影寥寥,只见到几个馆里有貌似专业的团队在训练。

    “这个馆虽然名义上还是事业单位,实际上几年前都承包给个人自负盈亏了,这儿的老板也就是馆长是我的朋友,我们不定期会来这边运动一下。”

    “我真的后悔对你没有深入背调了,怎么又出来个馆长朋友?”

    呃,灵秀反思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我和他爱人的关系很好——”

    “那能说明什么?你知道现下的婚内出轨率有多高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反正很高。”

    “景先生,偶尔吃吃醋撒撒娇能让一个人显得有点点可爱,但总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的这里一定是有问题。”

    灵秀直接点了点景中宇的额头,笑意有些复杂。

    景中宇握住她的手指憨憨笑了两声,“交朋友挺好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啊对对对,快走吧,我可只预约了两小时。”

    “还要预约啊?”

    “可不嘛!”

    已经浪费好几分钟了,灵秀拉着景中宇往里面的场馆加快了脚步。

    一看到场地,景中宇立刻明白为什么要预约了,上千平的冰面空无一人。

    “秀,你竟为了我包场了?这可不是你消费的风格,其实不必如此的。”

    “多想了,这块冰场要改造升级,已经闭馆两天了,两个小时后就要封闭施工,我们正好来钻个空子。”

    果然还是那个会过日子接地气的女神,景中宇只是笑笑也说不出什么。

    “冰鞋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长凳下面。”

    一个词瞬间打破原有的甜蜜氛围,景中宇整个人又僵了一刻,他还是不太敢看那个东西。

    “中宇,要不改天再来吧!”

    “没事,”景中宇笑了笑,脸色又不太正常,“我们去换鞋吧!”

    他的表现几乎在明示滑冰是个坑,也可以理解为,他试图要迈过一道心上的坎儿,不管是坑还是坎儿,既然他想试一试,灵秀就一定会陪着他。

    “好!”

    果然,看到冰刀映射出来的寒光,景中宇又怔了片刻,灵秀把失魂的他拉坐下来,蹲在他身前盯着他的眼睛,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要换吗?”

    魂魄被她的声音召唤回来,景中宇回望着她眼中的柔情,坚定地点了点头。

    景中宇是受过最专业的心理学训练的,今天要过这道坎儿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决,可是他的造诣还达不到深层次的自我催眠,当灵秀帮他换上了鞋子,他竟腿软地站不起来。

    景中宇的屁股像是铁石被凳子这块大磁铁吸住了一样,抬起了两公分便又被吸了回去。

    “你别急着要站起来,等我换好鞋子,我扶你起来。”

    这般境况,除了点头还能干别的吗?

    灵秀迅速地换好鞋子,又重新蹲在景中宇身前抬头俯视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容,声音格外温柔,“我们再试两次,还是不行的话就回家,好吗?”

    “好!”

    灵秀脚穿冰鞋却像专业选手一样站得无比稳定,她扶住景中宇的左臂慢慢使力,景中宇此刻也屏住了呼吸暗暗叫劲儿,终于感受到了腿的存在。

    站起来了,灵秀有意地想松开手,刚一放松,景中宇的大个子陡然矮了下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中宇——,摔到哪里了吗?”

    这种动作摔下去,唯一能伤到的地方就是尾巴骨,那块骨头若是裂开的话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住的,灵秀怕的也是这个。

    “万幸,没事。”

    “还要再试一下吗?”

    “要!”

    “好,再来!”

    这一幕就像是瘫痪的病人进行物理康复似的,艰难却又相信奇迹可以发生,可往往结果都是不尽人意。

    又是复制粘贴的一摔,景中宇自嘲地想起丽丽曾经被他摔的那一下,这是现世报吗?

    灵秀后悔了,她为什么非要带他来这里挑战她根本就不了解的心理极限呢!

    可景中宇仍在坚持,“没事,再来!”

    这一次灵秀直接架住他的胳膊往起抬,当他勉强站起之后,她还是不放心地抱住他的身体生怕他再次摔倒。

    两个人贴在一起默默地站了能有两分钟,景中宇的鬓角已经流下汗滴,总不能一直僵站着吧,滑冰是要滑的啊!

    “秀,我可以了。”

    他总是说没事,总是说可以,但灵秀已经不相信了,她忧心地摇摇头,“我觉得你不可以,还是不要试了,我们回家吧!苏绣馆的员工宿舍今天可以拎包入住了,我们去暖房好不好?”

    暖房?这句话换作平时,景中宇保证两眼放光,说不定叫辆直升机就杀过去了,可今天他铁定心思要克服这个心魔,这次不成也没有下次了。

    “秀,松手!”

    “中宇——”

    灵秀仍是犹豫不决,景中宇伸手将她推开,力道并不大,灵秀丝缎般滑开几步远,可她太担心景中宇,一个急刹车准备回来,冰刀划在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冰场响起,显得有些刺耳,景中宇的脑海刹那间闪过一幕被他努力忘掉的画面,他伸手抠进头发痛苦地再次摔倒。

    “中宇——”

    灵秀几乎是扑过来跪到他跟前的,“中宇,你怎么了?中宇,别想那些事了,你看看我!”

    丝毫不起作用,景中宇紧闭双眼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已。

    灵秀的心更痛,她将他的头搂进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治愈着他。

    她的胸怀是如此的暖,心跳是如此强烈,很快景中宇的体温和心跳都与她产生共鸣,随之神志也恢复了过来。

    景中宇无力地垂下双手,缓缓抬头,惶恐的双目中映入灵秀的脸,又一刹那他的心被尖刀刺穿,她的女神满面清泪,晶莹的泪珠颗颗滑落滑进他的心底,留下无法抹去的烙印。

    “秀——,秀,我没事,你干嘛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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