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林淋的主子
丐帮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在悄无声息中完成，并没有人意识到，丐帮至此已经真正踏上了不同于一般江湖势力的路。即使亲历了那场任命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只是感觉，至此之后，丐帮似乎要显示锋芒，不再低调而已。
三个月的时间，南陵城内有几个新铺子都火爆起来，城中几乎日日都能听到关于这些铺子的议论。今日，城北这家最近新开的酒楼，又是忙碌并快乐的一天。临近午时，一行三人，到了酒楼门前，其中一名翩翩公子，抬头打量，背负双手，微微点头:
“食为天，倒是贴切。就是这里了，走吧。”
说罢，领着两人朝里进。几步到门口，高大宽敞的大门两边，各有一名穿着修身奇怪服饰的年轻女子，巧笑嫣然，微微福身施礼，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
“欢迎贵客光临！”
这翩翩公子打量了一下，两女虽是没见过的奇怪服饰，但修身养眼，用料做工都是上等。人虽不是绝色，却看着清新秀气，脸上带着微笑，让人感觉亲近。这公子心中赞叹时，又有一名小二，在门内满脸笑容接手，引着他们行进。
三人随小二粗粗逛了一下三层楼，最后没有选择三楼包间，而是在二楼择了一处窗边桌位坐下。小二给添了茶水，便被打发离开，稍后再招呼他过来。这桌椅坐凳之类，他们不是今日才入城，已经见识过，不以为奇，但整个酒楼的布置、装饰，却是其他酒楼不一样的感觉，说不具体，坐进来就是感觉很放松舒适。
陆续有客人进来入座，这三人发现，很快一楼二楼就已坐满，有不少人也是上了三楼，估计包间也所剩无几。这随来的一名老者不禁感叹:
“如是每日这般，这食为天可算日进斗金。”
“林老慧眼，可看出什么？”
“不急，来了酒楼，总要吃一顿嘛。”
这老者与公子轻松对话两句，便打住话题，旁边一位二十余岁的青年却不苟言笑，劲装佩剑。这三人一看，就与那公子带着贴身护卫和身边谋主出行一般，倒算是常见。
“林老说得是。”
那公子随手招呼，那避在稍远处的小二，立即上前招呼，并双手递上一张硬纸，告知请看菜单点菜。那公子也觉得新奇，接过菜单，便看见诸多菜名:清蒸羊肉，盐焗河虾，宫爆鸡丁，清炒时蔬等等，每道菜名后面还有“二十文”、“一两银”之类的标注，看来应是菜价。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菜名，“一清二白”、“青龙卧雪”等。
这公子也不露怯，随意点了几样便罢，又要了一壶所谓的食为天专供酒“醉阴山”。这酒还有个趣闻，据说原本是叫什么液的，还挺好听，只是有一日，府尊大人宴请好友，出得酒楼后，几人已是醉眼朦胧，府尊大人看着远处大阴山，只觉得大阴山左摇右晃，笑骂了一句:
“这大阴山也醉酒了。”
这酒楼门口客来客往，大家见是府尊大人醉酒，脱口而出，这事被当作府尊大人的又一逸事趣闻传播开来，当日喝的酒，也被戏称为醉阴山。这食为天也是鸡贼，顺势就将原本的酒名给改了，此后就叫“醉阴山”了，甚至还大张旗鼓，又请府尊大人给亲笔题了名，这醉阴山在南陵从此风靡。
三人这顿饭吃得爽快淋漓。炒菜在南陵甚至海澜星都是头次出现，让习惯了炖煮烤寡淡口味的三人，也放下了矜持，口中还未下咽，手上筷子又伸进了盘子。不苟言笑那青年，依然高冷，却是嘴快手快，惹得那老者直接将一盘菜护在了怀里。
二楼一些客人见状，微微一笑，优雅地举杯轻酌，顺手夹起一筷子，送进口中，细嚼慢咽，一副高人作派。太爽了啊！想当初，自己甚至比这三人吃相还难看，此时，怎么就莫名的优越感爆棚呢？哈哈哈，爽快！
三人不出所料被醉阴山给阴了，这酒比旁的酒清澈甘沥，酒香逼人，奈何也是比旁的酒更易醉人，在美食佐陪下，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周围食客仿佛早有所料，成竹在胸，俨然一副前辈看后辈的眼光，心怀大慰，这吃饭更香了。
第二日开始，这三人又相继去了几个铺子，皆是最近火热的那几家。
“女儿香”的香水，香皂，口红，还有专门的所谓化妆师，无不让三人惊叹，莺莺燕燕的夫人小姐们喜笑颜开，挥金如土。
“依倾城”的服饰店，两间相连铺面，中间并不相通，却是只有一面横跨两间门脸的统一招牌，从外面就可见到两间里面风格完全不同，但可以清晰看出一间为女客，一间为男客。
“文趣阁”书坊，除了日常典册，推出了一种叫“话本子”的册子，已有了《化蝶》和《倩女幽魂》两本，各出了两册，故事还没完，说是连载，后续故事等下一册出版发售。这话本子引得全城追捧，连带书坊其它书册都销售大增。
四家店都是生意红火，在全城热议。更火爆的是一个名为“超级市场”的铺子。三人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大杂烩”。这个已经不能称为铺子了，简直大得离谱，外面看就一个宽敞得离谱的入口，进去才发现竟是数个铺子被打通，内里上下两层，衣食住行，各种常见的、新奇的货物依品类分区，明码标价，但又比常价稍低。各区环绕着一个大柜台，柜台里统一服饰的小二有男有女，正忙着取货点数收银，一片忙碌。
三人感叹，这是把各种铺子集中到一起了。随货架间通道地面的箭头指引，从出口出来，果然已是与入口隔了好几间铺面。
“有意思。可以去丐帮了。”
那公子轻轻一笑，风度翩翩，负手而走，另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跟上。
稚园，丐帮总堂，徐老大进入会客厅，就见到了指名拜访丐帮帮主的三人。那偏偏公子和老者坐在主位正悠闲品茶，佩剑青年立于公子右侧身后。徐老大一时有些搞不懂，哪有来客坐到主位的，那我这真正的主人难道要坐到客位去？这仨看着不像不知礼的人啊？
那老者见徐老大进来，也未起身，伸手邀请:
“可是徐帮主，快请入座。”
语气客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欣慰，却是正正指向那客位！徐老大当了几年丐帮帮主，自也沉稳了许多。目前来人虽失礼，但看不出恶意。他本是乡民出身，哪在意那么多繁文缛节？此时也就不动声色，看看这三人来意再说。
大大方方在客位坐下，有丐帮弟子奉上茶水，目有怒意。徐老大以目示意弟子先退下，端起茶盅品了一口，才问道:
“正是徐某。三位到访，丐帮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三位从何而来？”
徐老大也是语中稍稍带气，不多客套便直问来意。那老者微微一笑:
“徐帮主真乃性情中人。老夫也就直言。此行为见一见丐帮那位刀堂堂主林淋，至于我们的来历，稍后一并告知。还请徐帮主行个方便。”
“你们是要见阿淋？可否先告知何事？”
“徐帮主见谅，等见到林淋自然便知。”
徐老大有些狐疑，这三人看着似没有恶意，但隐隐有种高人一等的作派。思之是在丐帮总堂内，万一有变，丐帮也不是吃素的，于是点点头，招呼人去寻林淋过来。
林淋这几月又开始忙碌了，筹备店铺，拉拢商家入驻超市，指导新产品，还费心抄了两部电影，改成话本子连载，平日练功也不能停，刀堂也要扩张，几名问题人物还在丐帮，林淋还得抽空忽悠，继续洗脑巩固。
“啊！还是咸鱼的人生令人怀念啊！”
吐槽一句，还是得提起笔继续抄电影。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林淋的抱怨，完全没有影响到一旁的徐苦儿，这两月，徐苦儿天天缠着林淋，让赶快续话本子，让林淋深深体验了一把被催更的快乐！此时徐苦儿正有滋有味地在看新一期的《化蝶》。看到梁山伯硬是生生被祝英台的女扮男装给骗住，徐苦儿咯咯直笑，与有荣焉。
弟子来通传时，林淋趁机搁下笔，不顾徐苦儿的威胁，一溜烟跑了。还拍拍通传弟子肩膀，以示嘉奖。脱离苦海啊！被盯着催更的感受，都是泪啊！那弟子也是知道这一茬，忍不住偷笑，看林淋去会客厅，在他背后喊了句:
“阿淋真是辛苦了！那《倩女幽魂》也该出下册了哈！”
林淋差点一头栽倒，脚步更快了。到会客厅门外，先与守卫问了里面的情况，这才施施然进去。与徐老大招呼一声，看向主位几人，面色一下就沉了。徐老大微微摇头，随即上前几步，为双方引见：
“这便是我丐帮刀堂堂主林淋，三位，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不急。说话之前搞清楚以什么身份对话才最重要！”
说话间，林淋上前，站到那自顾自品茶的公子面前，直直地盯着他，冷冷开口：
“这是你能坐的位置？你没读过书？”
三个愣愣地看着林淋，徐老大都是一愣，随后才是一笑置之，就看戏呗。
那公子似乎没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就这么被个小子训了，这小子还很可能是自己家的下人而已！那张好看的脸上迅速涨红，眼看要发怒。
公子身后那护卫青年先一步踏出，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长剑已出鞘，剑锋搭上了林淋肩头，冰冷呵斥：
“大胆！以下犯上，当诛！”
徐老大眼睛一下发红，就要冲上来，一声“来人！”已经脱口而出。眨眼间，便是一队刀卫拔刀冲进这会客厅。林淋很淡定，挥挥手让刀卫都退了出去，然后玩味地看着那青年：
“你的剑很快，可惜可惜…”
“不可！”
那老者突然面色大变，大喝一声就要起身阻拦。然而林淋更快，就见林淋右手自腰间一拉，刀光咋起，那青年一声惨叫，捂着右肩退后，怒视着林淋。而那持剑的整条手臂已血淋淋掉在地上。
“在我丐帮总堂，窃踞主位，还敢剑指丐帮堂主，废你一臂，跪下谢恩吧！”
林淋冰冷的声音在会客厅响起。那公子已经骇然站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是不敢开口。那老者倒是迅速压下惊骇愤怒，拱手施礼：
“是我等鲁莽了！”
说完拉着公子退下，那青年见此，忍着痛想捡起手臂跟下去，冰冷地声音自头顶传来：
“你听不见我说话？跪下谢恩！”
“你…”
那青年咬牙切齿盯着林淋，老者此时在下方也忍住怒气，开口说话：
“林堂主，不可过分！”
林淋豁然转身，双眼寒光直射老者，语气森寒：
“在我丐帮总堂，就要守我丐帮的规矩！还敢放肆！”
那老者被林淋气势所压，气得说不出话。反而那公子回过气来，怨毒地盯着林淋，阴森森开口：
“小九，谢过林堂主，不！杀！之！恩！”
那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任谁都听得出来有多少不甘与屈辱。林淋却不以为意，只转身又笑盈盈地看着那被称为小九的青年。
小九直挺挺地单膝跪下，双目瞪出血丝，艰难开口：
“谢林堂主不杀之恩。”
说完捡起手臂踉跄站到那公子身后。老者赶忙上前，撕开小九上衣，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药粉不要钱似地倒在小九断臂处，才用撕开的上衣给小九包扎好了。
林淋等他们处理完，恭敬地请徐老大坐到了主位，自己在其旁边坐下，这才淡淡开口：
“好了，三位请坐，说说吧。”
此时那三人哪还想再与林淋多话，恨不得马上离开。然而此行，他们报了天大的期望而来，又不甘心就此罢休。那老者与公子互相示意，僵持片刻，最终那公子不甘地坐到客位，由得那老者作主说话了。
“林堂主，老夫林漠，有七成把握，你乃是我林家子嗣，论起来，你需得叫老夫一声叔公。”
林淋豁然站起，林漠却像故意不看他，继续说道：
“这位乃林家之主，南宫承殿下。”
“林堂主，林淋，或许我该叫你林森，还不拜见殿下，俯身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