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七刀杀你

    练刀大半年，除了与丐帮弟子切磋，虽知瞒不过人，但林淋也从未在人前显示过会武。此刻执刀在手，大战在即，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

    杜金生挥手向前，自己却迅速后退。林淋不禁一阵鄙夷，迎着来人冲上去，先声夺人，一刀作势当头下劈，当头那人举刀横挡。不料林淋刀势迅捷变向，顺势往右挥去，旁边一提枪汉子反应不及，头颅已掉落。林淋趁势右踏一步，躲开拿刀汉子反击而至的一刀竖砍，撞在无头汉子还未及倒下的尸身上，尸身被撞向前方，挡住了跟来之人的视线。林淋猫腰窜上前，一刀从尸身腰侧捅出，捅进一人腹中，手臂用力外翻，横刀一拉，就听一声惨叫响起。

    林淋收刀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再次向来人举刀横立。冲头之人冷汗涔涔，瞪大眼睛看着林淋，整个人群一时不敢再妄动。太快了，一瞬几步之间，斩杀两人，不伤分毫！这群人平时替赌场看场子，拿着兵器也只是挑着自己顺手的而已，好勇斗狠，却并没有真正练过正式武技，此时一下被杀两人，都有些吓住了。

    他们不动，林淋却不想停手，刚一番短暂交手，林淋信心大增，此时正好拿他们再试试身手。脚步一动，又迅速上前。同样对着当头之人一刀下劈。那人反应过来，也是怒喝一声：

    “还来！”竟是对当头一刀不管不顾，举刀就要斜劈而下。林淋面不改色，刀势突然加快，那大汉刀还未劈下，就被劈开脑壳。林淋矮身，手中刀从那大汉头骨中顺势而下滑出。还未起身，一条棍子当头而来，林淋右手来不及收刀，左手抽出口中短刀，往前一个翻滚，短刀就自下而上斜刺入那使棍之人下腹。同时林淋翻滚中右手刀再度蓄力，横扫而过，划开了三四条小腿。周围为之一空。

    林淋收刀站起，瞥见两人抱腿倒在地上，一人单腿受伤，另一人比较倒霉，两条腿都被划开，鲜血直流。此时场中仅剩两人还能站着，正举着武器对着林淋，却是不断后退。林淋一手一刀，嘿嘿一笑，踏步朝这二人而去。走过倒地两人身旁时，刀光一闪，惨叫声戛然而止。这二人均是被割破了喉咙，双手捂住喉咙却发不出声，眼见是活不了了。

    剩下那两人，见林淋如此凶残，掉头就跑。林淋力透双腿，加速冲上前去，左手刺，右手反撩，就见一人后腰上插着短刀扑地，一人自左股而至右肩一道血痕，倒地不起。至此八人死绝。

    林淋抽出尸身上的短刀，环视一圈，却不见了杜金生的人影。原来杜金生自林淋杀前两人时，就知不妙，拔腿向外跑了。这种混黑老江湖，见机的很，知事不可为，立即抽身搬救兵去了。

    林淋进入屋内，搜遍几个房间都没见一个人影。撇撇嘴，提着刀就往外走。刚走出院门，就见院门外黑压压一片人影，怕是不下百人，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静静地盯着林淋。

    林淋一下也被这阵仗吓住了。十来个人可杀，再多几个也不难得胜。可这百十号人，怕不是自己要被砍成肉泥！林淋一激灵，极速倒步后退，进入院门就抬脚左右飞踢，将两道门扇踢出。再次将短刀咬住，腾出手就将院门拴上。这一系列反应可谓电光火石，门外之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两扇厚木门板已经关得稳稳的了。

    林淋见暂时无恙，快步冲到这边院墙，丢下手中刀，从兵器架上又抽出三把长刀，从肩上将衣衫褪至腰间，两条袖子左右一环，就将这三把刀捆在后背。林淋不敢多拿，怕影响速度，得不偿失。重新捡起那把沾血长刀，这才稍松一口气。

    撞门声已经想起，林淋嘴里依然咬着那把短刀，右手单手持刀，快步来到门前。此时林淋上身赤裸，露出结实的身板。大半年衣食不愁，又天天习武练刀，林淋已不再是那个营养不良的干瘦小乞丐了。此时十五岁的少年身高已近一米七，身上肌肉紧实，却线条柔和优美，并不突兀。此时横刀立马，面无惧色立在门前，竟平添一股壮怀激烈之势。

    “嘭”！院门终被撞破，五六人踉跄着充进来。林淋踏步上前，闪动间右手刀光亮起，这五六人俱是喉间中刀，捂喉倒地。

    来不及多看，林淋在门前这狭小位置，连连挥刀，不断有人中刀倒地，每波仅有五六人能冲进来，虽源源不断，但总算不至于被围攻。林淋此时使得乃《军刀八式》中的第八式。前七式都是勇进爆裂，唯这最后一式勇猛不减，却不见爆裂，多了灵巧，使得乃是巧劲。尤为适应这种持久群战。

    盏茶功夫，门口这一片已堆满尸体，血流成河。尸堆中间，林淋行动颇受限制，不得已，连下狠手，刀刀酷烈，砍翻五人，趁势而退，换下手中已有卷口的刀。一时间门外涌进来的人数更多。林淋心如平镜古井不波，来来回回从各个角度使着第八式。渐渐地，林淋又进入了那种天地俱静的状态，发现敌人的动作似乎慢了一些，进攻路线一眼就明。林淋似乎能轻松地找到围攻中的缝隙，挪步、闪身，起跳…总能找到最顺手的出刀方式。

    “搭人墙，翻墙！”

    蓦然一声怒喝，将林淋从那种近乎完美的战斗状态惊醒。一个错愕间，瞥见一棍一枪袭来，已是避无可避。只得硬挺左臂，拼着以伤换命，以左肩硬受一枪，勉强将刀送到左肩平垫住肩膀，挨了一棍，右手迅速松刀，伸手从后背又抽出一把长刀，顺着枪身滑过，削下几根手指，挺着肩上插着的长枪，一步上前，长刀脱手而出，看也不看，顺手取下嘴里短刀，往左旋转，就将短刀滑过持棍人的咽喉，而此时，那脱手而出的长刀也将用枪之人透胸而过。

    一切仅仅发生在须臾之间，林淋已旋身退后，脱离了战圈。这才又咬住短刀，伸右手拔出左肩的长枪，顿时一个血洞出现，血涌如注。林淋突感一阵眩晕，踉跄后退两步才站定。反手抽出最后一把长刀，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一时间又添几道伤痕。

    林淋用劲咬住短刀，并不慌乱，稳步往房屋那边迅速后退。突然发现两边院墙上翻下十几个人，往自己身后包抄而来。这下林淋终于慌了。终究是第一次实战，起先不慌，乃是早有计划，留有余地。此时见后路将断，受伤又颇重，那枪洞仍在流血，不免就有些心浮气躁。

    林淋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也不管身后的人了。现在就是跟两边的人拼速度，看是自己先冲进房中，还是他们先一步将自己围在演武场。

    三个方向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院墙翻进来的人，毕竟占了先机，林淋又持续大战体力消耗不少，受伤流血更加剧了体力流失。因此，在林淋跑进房间之前，三个方向而来的几十人终于将其包围在演武场上。林淋无奈停下，气喘吁吁驻刀俯身。三方的人也是一阵不要命的跑，见林淋停下，也就暂且不动，稍歇一口气。

    此时院外的人都涌了进来，百十号人仅剩六十余人。刚才这一战，大半个时辰，硬生生被斩杀近40人，受伤10余人。林淋基本上是只杀不伤，奈何群战中不能招招尽如人意，实在杀不了的，也要将其重伤，无力再战。

    林淋见暂时无虞，但深知这种情况稍纵即逝，必须再想办法争取时间。见周围人又蠢蠢欲动，遂吐掉口中短刀，大声超门口方向喊到：

    “杜铁生出来见我！”

    不管杜铁生此刻是不是隐藏在暗处观察，林淋这一喊，他都不可能应声，更不会走出来。而杜金生再不甘，也必须要给出回应。否则，众目睽睽，伤的是杜铁生在这群手下当中的威信，更严重的是坐实了杜铁生的黑白勾结，怕不日就要遭到府衙清算。

    林淋一声高呼委实打在了杜金生的软肋之上，没奈何，稍微沉默了一下，带着一人缓步进入场中。看着一路进来的景象，再望着眼前虽伤不倒的少年，杜金生也是唏嘘叹服，就这一小小少年，竟让己方损失大半，让得杜金生心痛不已。当初带他进来时怎能想到是这种光景？怕是杜铁生也料不到！

    杜金生在暗自感叹，林淋却没有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旁边那人。此人顶多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杜金生旁边，既不似保镖，更不似手下，反而隐隐给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林淋仔细看这人面貌，相貌倒是颇为英俊，鼻翼比之一般人要高，眼窝则深陷，眼珠竟是蓝色。

    林淋心中一动，有了猜测，怕不是西边来的人，至不济也是个有西边血统的混血种。而且，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感觉，让林淋不觉微微皱眉。

    “好了，林小弟，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此情形，你又当如何？”

    杜金生见林淋不说话，有些不奈，主动开口。但林淋却置之不理，心中紧张思索着脱身之法。俄而，林淋直身挺立，割下上衣，缠住左肩，用牙咬住，右手打了个结，算是暂时将左肩伤势稳住。然后右手抓刀，直指那蓝眼人：

    “我，七刀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