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 章 送走周婉音
周茂行回家后,就感觉家里一阵低迷,想问问,罢了,又能怎样呢?
进屋,就看到小沈氏坐在正堂,她的四个儿女坐在下首,没人一旁伺候。
小沈氏看周茂行进来,抬起她那哭的红肿的眼睛,怯怯的喊了声:“老爷,妾身冤枉。”
周茂行生气,碍于儿女在,只得压下怒火,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屋,我有话和你们母亲说。”
二女儿早已懂事,知道母亲做的事,可她却不能指责母亲的错:“爹,娘知错了,你就原谅娘吧。”
其他的也都帮着说情,最小的儿子还抱着他的腿,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的。
周茂行于心不忍,这都是他的孩子,小沈氏做的再错,对他却周全,尽了作为妻子的本分。
可事情闹到这地步,已然无法回头,板着脸对二女儿道:“婉容,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先带弟弟妹妹回去!”
周婉容看父亲脸色,知道若再待下去,只能更惹恼了父亲,只得带着弟妹离开。
“沈氏,我一直以为你很贤惠,你为何会做这些事?”周茂行真的搞不懂,钱财就那样重要,重要到杀人的地步?
跟着他,名声地位全有了,有何苦来哉呢?
人心贪婪,欲壑难填罢了。
也许一位庶女一开始求的不过离开家,当家做主,不受气。
再后来可能是求的人的尊重,再后来是财而已。
“老爷,我没有,妾身待大小姐一直尽心尽力的,怎么可能会要大小姐的命?这一定是被人撺掇的,妾身冤枉啊!”
周茂行无力的闭了会眼:“沈氏,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老爷,妾身没干过的事妾身为什么要认,老爷不为我着想,也得为我们的孩儿着想,二小姐也该说婆家了。”
“沈氏,你难道还要自欺欺人?你做那事时,为何不能想到几个孩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那,老爷,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和离吧。”周茂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老爷,不能啊,孩子们还小,不能离了母亲啊!”小沈氏哭求道?
“难道现在你还不懂,你在,孩子们的名声永远不会好,你在,只能提醒世人,孩子们有个恶毒的母亲,又或者你我离开京城,你随我回老家,只是这样,孩子们的前途就完了,你自己选吧。”
周茂行很心累,在这京城,他的名声已经坏了,哪怕皇上未允许他辞职,他的未来也一眼到头了,可为了几个儿女,也只能厚颜留下来。
小沈氏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好好想想吧,和离还是随我回老家。”说着吵走了出去。
小沈氏哭了一会,整理整理衣襟,寻了儿女,母子几人哭了一场,小沈氏才又去了书房,对呆坐着的周茂行道:“和离吧。”
这一日,小沈氏只带了个随身伺候的嬷嬷,拎了个包裹,带着和离书,没回沈家,直接去城外寻了个庵子住下了。
沈家不会让她进门的,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还不如青衣古佛,挽回点名声,这是她为儿女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苏言一天没出门,只下午让人去取了定做的农具和榨油的工具,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去庄子上了。
种地她不懂,也不会瞎指挥,只把庄头叫来,让他喊几个壮实的小伙子,教他们怎么榨油,哎,啥都人工的年代,太费事了,还油不多。
庄子上还有点豆子,苏言就拿来试了试,让人把坏的挑出来,洗了下,给放大蒸笼里蒸,然后把豆子放到放到个铁的容器中,盖上盖子,上面有孔,类似以前的蒜臼子,就拿个木棍子捣,然后又把稻草洗干净,把渣给捆好放在榨油的工具下,中间用石头垒个支点,另一端垫脚垒的高高的,就算一个力气不大的人,站在垫脚上也可以。
能出油就很好了,谁管油酸排不排的。豆渣用两次就差不多了。
苏言弄了一点,也折腾到半下午,告诉庄头榨油的豆饼可以人吃,可以喂牛,也可以当肥料,让他们以后就按照这样的方法榨。
最近的豆饼都用来做肥料,倒上猪粪牛粪的,到插秧时撒田里。
烧苗?万年少肥的地,撒一点能烧了才奇怪。
小时候种桃树,桃花开的时候,一亩地都好几百斤,也没事。
庄头虽可惜好好的粮食做肥料,但也不能说啥。苏言又转了转,粪坑倒是挖的差不多了。
苏言嘱咐庄头让他们好好积肥,一个月就一个月,能壮点地就壮点吧,她也不会弄化肥啥的,至于含硅的东西,硅藻泥,贝壳灰啥的,今年也赶不上了。
山上还没动工,人手不够,苏言也没说啥,只让他们去雇人,下次来,她希望看到想看到的。
能种树的日子也就一个月。
回家已经很晚了,和苏母说了声,苏言回自己的院子。
秋桂回道:“去江州的人今天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周大小姐的舅舅和表哥,他们递了帖子,想来谢谢郡主。”
“那他们还见过了周大小姐?”
“郡主没在家,夫人做主,让他们见了一面。”
“那周家呢,还见过了?”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奴婢是否要去打探一番?”
“不必了,你回了他们,让他们后天来吧。”
秋桂退下,苏言想了想,又笑了笑,别人啥目的都无所谓啊,反正不会害她。
苏言取了蒸馏装置,直接去了小院,一直怕出事,安全第一,碱这玩意还是很危险的。
赶时间,又不能制冷制皂,甘油溶液也不过攒了三大缸。
可她急啊,伶俐的小姑娘得买,买了得护肤吧,卖东西的长的乌漆墨黑的那得多掉价,人体皮肤二十八天一个周期,年轻点的可能会快点,都十几岁的小姑娘,那她也得有时间折腾,也不能天天晚上给人整面膜啊。
赶紧把甘油弄出来,好护肤。
苏言把东西弄过去,直接让他们先用着,这个安排李虎先盯着,把几个缸里的液体都弄好了再按照原来的搞。
这院子里不是槽就是缸就是盆的,李虎也不问,主家让干啥干啥,
这一天天的,苏言忙的飞起,好想躺平啊。
第二日上午,周婉音的外祖家就来了,苏母和苏言一起接见了,苏言还特地让人把周婉音打扮好带上。
其实除了自由,她也不限制周婉音。
周家外家姓齐,来的是周婉音的大舅舅和他的二儿子。
齐大舅舅先是感谢了苏言保住了他妹妹的唯一血脉,又是谢谢她把消息带到江州,这才让他们得到消息,要不怎么怎么的。
反正双方就是来了个现场版的礼节拉扯往来,互吹嘛。
给苏母准备的是套黄金的头面,也值个几百两,苏言是套红宝石的头面,价值和苏母的差不多。又准备了两千两的银票。
首饰收下了,银票苏言推了回去,“周家舅舅,我理解你们对周大小姐爱护的心,首饰我收下了,这钱你们就拿回去吧,费用周大小姐已经付了,就是周夫人的嫁妆。”
“不瞒二位,这主意是我出的,我当时听了实在气愤,可除了嫁人,也没别的法子把周夫人的嫁妆要回来,只好想了这么个损的法子,才好把事情闹大,不让周家拿捏周大小姐的婚事。皇上也说了,周大小姐人品好呢。”
“多谢郡主费心了,婉音的命比外物重要,,只是那是婉音的心意,,这个还请郡主务必收下,这是做舅舅的心意。”
齐家只是听过去的人提了一句,从苏言嘴里听到,这才安了心,婉音的婚事以后不受影响。
钱,苏言到底没要,“周家舅舅和周大小姐原本就是一家人,哪能分什么你的我的的,母亲,你说是吧。”
苏母自然应是。
苏言又提了嫁妆的事,要请周家舅舅做个见证。
齐家自然一口答应,周家和齐家已然不能齐心,还可能成仇,卖苏言一个好,也许以后就用的着呢。
苏言把卖身锲给了周家舅舅:“这是周大小姐的锲书,还麻烦周家舅舅去衙门一趟,原本只是为了防着周大人的,才准备的,所以用了假名字,以后也不影响什么的。”
齐舅舅接过,小心的放入怀里,又跟苏言道了谢。
临走,苏言让周婉音送了送。
“周大小姐还是先住在这里,客栈人员复杂,对女儿家也不好,周家舅舅可以随时来看她,你看可行。”
齐家自然称谢。
也没耽搁,第二日,苏言派了陈怀和周家舅舅,衙门的人一起去了周家,只吩咐了陈怀一件事,别的东西都不要,把铺子给弄过来就行。
陈怀也不负众望,果然把房锲拿来了。
当天,苏言就让他去衙门把户主给改了过来,换了红锲。
这就是她在古代的第一家铺子了,她容易嘛。
齐家又在京城逗留了几日,铺子里的人原来就是齐家的下人,苏言也不好做主,问过齐舅舅,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跟着回去,倒是都留了下来,京城嘛。
又换了锲书,打杂的也有了,至于忠不忠心,有卖身契就行。
苏言没管周家和齐家的官司,只是齐家离京这一日,苏言亲自送到了城门外,把齐家其他的东西都还了回去,包括银子,摆在马车上,还挺好看的。
周婉音不要:“郡主于我有救命之恩,东西原本就是郡主的,我实在不能要。”
“我懂,可这是你娘的东西,留着做个念想也好,你去了江州,住在外祖家,还是需要打点的。”
周婉音给苏言磕了个头,齐舅舅也拱了拱手。
从此天涯路遥,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