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嫁妆后续
苏言怕吗？
闹的如此大。
答案是不怕。
她爹就是个礼部的，就是别人巴结也巴结不到他，官大权少，就是闹的再大，哪怕外面的那些人内心觉得苏言行事多嚣张荒唐，多偏激多不懂人情世故，可人命大过天这句话，就能把所有的指责堵回去。
谁敢说周大小姐该死？就你冷血没人性？
哪怕大家族的因为各种原因，每年都有死人，谁不是捂的严实的，怕家丑外扬。
至于苏母，该看不起她的还是看不起。
反正苏言就是再折腾，她也只是个女娃，既不能升官也对朝廷无益，背后还无助力，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只要不结亲，那她基本和她的商人娘一样。
你有爵位有什么用呢？
不能帮家里升官发财的。
既然不需要打交道，那苏言就没啥好顾忌的。
至于言官的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只要她没犯什么伤风败俗，有伤风化的事，说就说呗，名声不好就不好了，大不了不嫁人了，吃喝拉撒又不影响。
苏母知道的时候，人都吓呆了，她就是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的家事，你一陌生人下场直接撕，这于理不合啊！
想去撤了吧，又怕打了苏言的脸，不撤吧，她心慌的厉害，这熊孩子是怎么大就怎么折腾啊。
只能一边急的团团转，一边和嬷嬷抱怨。
至于苏言，她可开心了。
哇呜，又成名人了，她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啊，砰砰的跳。
至于是不是影响周大人？
她还真的仔细考虑过，不是在于他无不无辜？
而是在于打压他后，她得到的是不是比付出的大。
读书人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一个读书人的老师，竟然家宅不宁，说一千道一万，你无能啊，你连家都管不好，别的你还能管好？
只这一件事，哪怕没实证，也能断了他的青云路。
学政官员，礼部官员，御史言官，这三种只要沾了这种事那就是大事。
你可以在外风流，风花雪月的，还能落个美名，多情才子自风流嘛。
你还可以随心所欲的乱喷，路见不平一声吼，真性情！
可家宅不宁到要人命的，那就是你无能。
还有什么比踩着这样的人的名声，成全自己的名声的呢。
黑红也是红！
恶名也是名！
这一天，苏言哪都没去，就在家听苏母的唠叨了。
主要是她怕一个古人她承受不住！
苏母是说的唾沫乱飞，苏言是听的昏昏欲睡，这有啥啊，也没那些明星的大瓜好吃呢。
等苏母说累了，苏言还递了水过去：“娘，渴了吧，您喝口水？”眉毛挑了挑，语气欠欠的。
苏母看她这样就来气，你在这要气死了，她还没事人一样。
苏母一把接过，灌了下去，狠狠地把茶碗放下，一边对月嬷嬷说：“你看看她，啊，还没事人一样，都快把我吓死了，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月嬷嬷心里很赞同这话，可不，也把她吓一跳，谁家的闺阁小姐是这样的，她从小看大的小姐啊，最近是主意越来越大咯，就像变了个人。
可她下人的身份让她啥都不能说，“小姐还小呢，夫人慢慢教导就好了。”
然后又变成了苏言的批斗大会，最后，苏母说累了，苏言就退了，回去睡觉，比从前上课还费人。
皇宫里，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周茂行那也是无语的很，原本是件小事，至于言官的话，他听过就算了。
儿女家的事，也落不到他来管，至于撤不撤爵位，他都没想过，毕竟才封没多久的事，一句小孩儿热心肠，处事不周就打发了。
结果就爆了个大的，就一上午，他这案子上就摆了好几本弹劾周茂行的奏折，要求彻查，不能让这样是非不分的人教坏了学生！
周茂行是来辞官的，无论真假，他的名声都保不住了，再呆在京城，只会轮为人们的笑柄，那时，人们不只会说他糊涂，还会说他厚颜无耻，为了前途置亲生女儿生死于不顾。
哪怕没了前途，也不能不走这步棋，他还有四个孩子。他这会儿已经想不起小沈氏了。
周茂行才学不错，皇上是满意的，这件事往大了说，那就是人命官司，可往小了说，那就是小妇人的内宅隐私，皇宫里从小看到的远甚这个，只是没爆出来罢了。
你就是真死了几个人又能怎么样，没人在意，上位者更不在意。
“周大人无需如此，实在是妇人心思缜密，防不胜防，但你没细查，才闹的满城风雨，也有过错，朕罚你一年俸禄，回去吧。”
朕很忙，你滚蛋吧，把这事推到你老婆身上，都是你老婆的错，你不过是被蒙骗的！
周茂行谢恩出门，这关是过了。
皇上笑了笑，把弹劾的折子放到一旁。
周茂行出宫，直接到了郡主府，让门子帮忙叫了周婉音出来。
顾伯虽然觉得这人糊涂，可人家是亲父女，还是去叫了人。
这几天，苏言虽没管过周婉音，还是让人注意她的动静，她可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
父女见了面，周婉音行了个礼：“父亲。”
周茂行看着这个女儿，心里不是滋味，谁能想到枕边人是个如此不好的。
“婉音，你跟爹回去好不好，爹没想到你会受那么多的苦，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哪怕有愧，也不敢保证什么，只能想着往后尽量弥补这个女儿。
晚了，周婉音心道，谁敢指望一个从前不上心的人以后上心，就算回去，那家也容不下她了，就算现在因为愧疚对她好，可下面弟弟妹妹会记得是她害了他们的母亲，会争吵不休，父亲也会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忘记了她才是受害者，会埋怨她为什么这么不安分，也许还会想着她为什么当初没死在外面呢。
“女儿在这里很好，父亲不必挂心，只是以后不能侍奉在父亲身侧，还请父亲原谅。”
“婉音，你当真要和为父生疏至此？为父真的知道错了。你回家好不好？”
“父亲问过母亲了么？”
小沈氏，好的很！
“她既容不下你，那就不再是我的妻子，不再是你的母亲，你就听爹的话，回家好不好？”
“弟弟妹妹呢，那毕竟是他们的亲生母亲，父亲想以后生活在喋喋不休的争吵中？我和他们是兄弟姐妹，我也是他们的仇人，父亲！”
“这……”
“女儿从来不怨爹，父亲还是回去吧，父亲是我的亲爹，也是他们的亲爹。”
周茂行看着这个女儿平静无波的说着话，哪怕不相信，他也知道，只怕是真的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既然你现在不想回去，为父也不勉强，为父随时等你回去。”
“是，父亲，”
“去江州的人也快回来了，还请父亲请沈氏把我母亲的嫁妆准备好。”
“婉音……”
周茂行听到这话，心里更难受，在女儿心中，他难道就是个贪图亡妻嫁妆的无耻小人吗？
周大人回的踉跄。
苏言不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得说：该！
其实这时代的男人基本都这样，男人在外打拼，妻子在家管理内务，前院和后院就像两个平行的系统，互不干扰。
哪怕苏父，也是如此，他是疼苏言，可他也不会在意苏言想什么，做什么，饭后能聊聊已经是很好了。
好多大家族，父亲可能只知道自己有几个女儿，叫什么，多大，爷爷可能只知道有几个，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
男孩儿才是家族延续的希望，是父辈们专心教育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