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章 李大人还满意？
皇帝叫了个小太监，嘱咐了几句，又对苏言道：“你且退下吧，太后想瞧瞧能做琉璃的是个什么姑娘？”
“臣女告退。”苏言又恭恭敬敬的给皇帝磕了个头，站起来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苏言微微扭了扭脚踝，心累身也累。
还是刚开始领着苏言进来的大太监，苏言一路耷拉着脑袋，心里却比了一个耶！
她成功了！
至于有人说高兴太早？
笑话，只一个玻璃，价值万金，皇家难道只赏几件衣服首饰，和白抢有什么区别，皇家就丢不起这人，又是女子，不能封官，乡君是一定的，大方点，县主也有可能，若证明羊肠线酒精有用，县主十拿九稳。
可玻璃和后两样都是真的，封个县主，那杂交水稻是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难道等水稻成熟后再封赏一次？
施恩试一半，打谁的耳光呢。
再说谁又能想不到她既然懂得这些，是不是还懂得其他？
至于水稻不成功？一个小小的郡主，能封就能撤！
苏言担不担心被切片？
不担心！
一是大楚开国三十多年，太上皇还健在，禅让让这个国家的政权平稳的过渡，面上一片清明，国内的一切都欣欣向荣。
若是国家走下坡路或者一片混乱，苏言是不可能冒险的。
二是苏言背景不强，也无兄弟姐妹，又是女子，后续无力，好掌控，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翻天。
这两条，才是苏言冒险的根本，缺一不可。
苏言故意在来的路上把镜子摆出来，就是出不了宫，那也必将是京城最好的话题。
强烈的视觉冲击，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吸引着京城人的目光。
能轻易就掌控的人，没人吃饱了撑的去把人搞囚禁那一套，一个三品朝廷命官的女儿，就因为对国家有用，被关了起来？
滑天下之大稽！
以后谁还敢为国出力。
打的又是谁的脸？
背后查是一定要查的，可能查出来什么呢，落水前后像换了个人，那也就是像而已，人还是那个人！
至于监视？来啊，家门口的监控开门都能照到屋里，她又不作奸犯科，只要不偷看她洗澡睡觉，看就看呗，脸大，少不了肉！
苏言心里稳的一笔。
也许出京不自由？
笑话，一个前世读书工作生活都在一个城市的人，会用事实告诉你宅有宅的乐趣。
是京城的首饰不精美，布料不好看，还是美食不好吃？
一个国家除了自然风景，其他最好的东西都集中在京城了，有自行车了，还喜欢十一路？傻不傻！
是坑坑洼洼的泥泞路颠簸的屁股都能八瓣好玩，还是山里磨刀霍霍的土匪可亲，或者掩在人群里的人贩子可爱？
只要监视的人服务到位，苏言能一直呆在京城直到老去！
如果监视时顺便保护就更好了，安全感满满的。
就是会自我调节！
苏言跟着太监一路安静的到太后住的宫殿，苏言依旧低着头，不敢张望。
大太监：“冯姑姑，这就是今天进献琉璃镜的姑娘，礼部侍郎苏德厚苏大人家的，皇上想着太后娘娘好奇，送来给娘娘瞧瞧，明日太医院的李大人找她有事。”
那个叫冯姑姑的望向苏言，苏言给她行了个礼：“冯姑姑好，有劳了。”
被称冯姑姑的女子看了看苏言，看着挺小的一个女子，本事倒不小，听了二喜的话，那意思就是有别的本事没露呗。
苏言乖巧的跟着冯姑姑，安静的听着该守的礼仪。
到了殿内，没敢抬眼看，冯姑姑站在太后身后小声嘀咕了几句，苏言依然恭敬的给太后磕了头。
只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道：“免礼，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好干净的眼神！
苏言抬头，第一印象竟然是这个，五十多岁的女子，眼角有了细纹，容貌依旧秀丽，可也带上了岁月的痕迹。
可那眼神太干净，清澈，宛如少女。
苏言怔楞了下，忙道：“娘娘的眼睛太好看，臣女失仪了，还请娘娘恕罪。”
“无碍,”太后笑出了声，在这宫里巴结奉承她的人太多，夸她什么的没听过呢，可都不如眼前的小姑娘来的坦率，真诚，太后一下就觉得这小姑娘一片赤子之心，单纯，不造作，“听说是你把琉璃制作之法献给朝廷的，那么好的东西你就舍得？”
舍不得啊，可有什么办法，自己也不一定能保住，苏言这样想，嘴里却道：“臣女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本来不确实，想着做着试试看，结果竟然成了，臣女不懂大道理，可这样的东西就应该献给皇上，而且琉璃是真的，那粮食增产之法也是真的，臣女怕耽搁来年春耕，才着急忙慌的想着求见皇上。”苏言说着，还无意的拍了拍胸口。
太后只知道琉璃镜，毕竟那么大那么亮的东西一眼就能瞧见，谁还注意到其他！
“好孩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太后声音都变了，粮食是国之根本，坐在皇位上的是她的亲儿子！
苏言：“臣女不敢确定，但如果明日臣女和李大人去试过蒸馏酒精和羊肠线缝合之法为真，那粮食增产之法十之八九是真的。”
表功嘛，得把自己的功劳全说出来，指望别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苏言又仔细的把酒精和羊肠线的作用说了下，太后才知道还有这内情。“好孩子，难为你了，”本来就是，没谁为了一个不确信的东西冒杀头的危险。
苏言若知道太后这样想，得开心死，她如果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成功率，她也不会冒险的，这不是一定成功率百分百嘛o。
苏言“娘娘，臣女不怕，臣女相信自己一定能成。”苏言紧了紧拳头。
太后：“好好好，真是好孩子，若真成了，你就是大楚的大功臣！”
苏言低头一笑：“臣女，臣女问皇上要了郡主之位。”手搓了搓衣角，很是不好意思。
太后一愣，随后笑了：“是该要，你这丫头胆子很大，哀家很喜欢。”
反正到皇宫里的都是求好处的，不是求官就是求荣华富贵的，既然都是求，拐弯抹角的求还是直白的求，哪合适用哪个呗。
不能白瞎了苏言不到一米四的个头是不是，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和肉肉的脸肉肉的手，全在直白的说，我是个没心机的小女孩儿！
苏言的肚子“咕噜”一声，苏言不好意思的笑了。
太后：“可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
苏言：“臣女忘记吃饭了。”
太后听了更高兴，这就是个一心为朝廷的小孩，可能偶然得到了什么机缘，连饭都忘了吃，就忙不哒的献宝来了！
太后：“好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冯姑姑，赶紧带她下去歇息用膳，累坏了吧？”
苏言：“臣女不累，臣女告退。”
太后虽然做戏的成分多，苏言也开心，她也在演不是！
冯姑姑把苏言交给一个叫小荷的宫女，交待她伺候苏言便离去。
苏言擦了擦自己，用过饭，倒头就睡，今天又是走又是跪的，烦死她了，还得用心眼，身心俱惫，躺在慈宁宫的偏殿，苏言没折腾几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苏言呼呼大睡的时候，苏家却翻了天，苏母一接到翡翠的消息，魂都要吓飞，着急忙慌的就去衙门找苏厚德，苏厚德一听也懵了，还得安慰慌了神的夫人，他到底是沉的住气，仔细问了跟在女儿身边的翡翠，才知道女儿干了件这么大的事，让车夫把夫人送回家，他掉头就进了宫。
只是没进去，来回的太监只说他女儿得了太后的青眼，在宫里住几天就回去，还夸他走造化。
苏父无法，打赏了传话的人，又掉头回家。
面对哭的梨花带雨的夫人：“好了，好了，别哭了，明珠做的是好事儿，不会出事的，咱就在家等。”
苏母：“我能不着急吗，你说这孩子怎么那么大的胆子，那宫里是什么地方，是随便进的吗？我想着她最近一直乖巧，就没多管她，你说说，她怎么就敢瞒着我干这么大的事啊？”
苏父：“夫人说的对，等她回来为夫一定好好教训她，夫人快别哭了。”
一个哭，一个劝，二人折腾半天，也没好的办法可想，只能干等，心里知道女儿干的是好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直到宫里传话的来了才稍稍放心。
苏言睡爽了，醒来天都黑了，苏言用了点点心，躺在床上琢磨着明天的事，也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苏言用过饭，直接被送到太医院，李大人早已等候多时，苏言见了礼，也不客套，直接让小厮把酒倒在大锅里，慢慢烧。
没办法，工具不齐全，只能用笨法子，把锅盖上的酒蒸汽冷却，换另一锅盖继续。
期间保持酒不沸腾，几个人忙活半上午也不过蒸了几碗出来，让李大人用筷子，果然比原来的酒味浓郁。
苏言又把蒸出来的酒倒锅里继续蒸，并告诉李大人是由于酒比水先沸腾，只要这样蒸上几次，出来的就接近纯酒精，只是现在工具简单，只能如此。
李大人看的一脸稀奇：“苏姑娘，这最后出来的就是酒精？”
苏言：“李大人闻闻？”苏言把酒递给李大人。
李大人：“果然不一样，闻着比前几次味道重多了。”
苏言：“还请李大人拿个瓶子给装起来，这样放着，太危险了，容易起火还一会就自己挥发没了。”
苏言又让小厮烧了水，把锅盖上的水蒸汽收集起来，才道：“据书上说，纯酒精占七成五的酒精能杀灭很多病菌，对很多病症都有效果，还请李大人多多试验！”
又道：“七十五的酒精配比就是七碗半的水配两碗半的酒精。这样的方法做酒精太难太麻烦，我稍后会画个工具图，李大人找人烧制出来就好。”
苏言让李大人配了点七十五度的酒精出来，把下午缝合准备的羊肠用酒精消了毒凉着，反正粗细不一，有几样，苏言也不懂。
苏言在太医院用了午饭，就有人牵只羊，真的是现杀！
两人按着，在羊肚子上划一刀，若放在人身上，必死的结局，“咩咩”的叫。
难题竟然出在缝合上，那么多的人，穿好针才发现没人会！！！
也不奇怪，这群拿针的人可能也没拿过缝衣服的针，可羊都在哪了，最后还是那个划刀的干的，他力气看起来最大。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苏言让他从内向外的一层层的缝，半天才弄好，李大人给羊撒了伤药。
剩下的羊就没急着割，苏言建议去找块猪皮让缝针的练习练习。
先从小伤口开始，在羊腿上划了一刀，不致命，缝合。
循序渐进的扩大伤口，有的深有的大，最后留了三只羊都划的肚子，这是苏言知道的最血腥的医学试验，她主导的！
等缝到最后一只时，最开始的那只羊已经挂了，苏言想到的就是炖羊肉，烤羊排。
其他伤口小的都没事，其实苏言故意提议用羊，她不懂医，可也知道同类的排斥最小。
期间李太医还想用上酒精，被苏言阻止了，告诉他大伤口不行，太刺激，会让伤口很难愈合的！就上他们的伤药。
等全折腾完，天都快黑了，苏言告诉李太医如果羊肠线缝合真的有用，她再告诉他一个东西。
回去后，苏言也没怎么用饭，真的，一群大夫，就不是做屠夫的料，太血腥了！
第三天，苏言在屋里呆了半天，快中午的时候有人通知苏言去一趟太医院。
用过饭，苏言去了太医院，得知伤在腿上的除了一个流血不止的，其他的羊都没事，伤在肚子上的第一个死的不算，后三个有一个死了，另两个都还在观察。
苏言：“各位大人，现在证明了羊肠线确实有用，而且还是在大家都是新手的情况下，等各位都熟练了以后，效果应该会更好。”
“多谢苏姑娘。”
“苏姑娘大义！”
……
甚至还有问苏言对学医有没有兴趣的，苏言婉拒了，学医虽好，她实在没天分也没兴趣！
苏言：“小女本不打算再说的，只是看羊肠线可能挽救人的性命，小女这有个和酒精不同的消毒东西，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不屑认为苏言是瞎猫逮着死耗子的，也有一心向医的，苏言说的酒精的效用还没看出来，但那几只活下来的羊，证明了缝合的可行性，纷纷拱手请苏言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