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医院巧遇
“加油啊，我在这里用精神支持你们。”张森宇拍拍周言和江屿言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虚伪”模样。
“白榆，你也是。”他顺手就想将魔爪伸向白榆的肩膀，却收到了江屿白泛着冷意的眼神，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好的。”白榆说。
“去去去，行了你，恶不恶心。”周言一脸嫌弃。
“哎，不识好歹是不是。”张森宇恶狠狠地揽住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丁老师制止19班加油打气的行为，“就去参加个竞赛，怎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老师，这可是关乎我们班级荣誉。”一位男生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是啊，江哥，你们加油，把隔壁20班打趴下。”
“让19班成为一高的传奇，让20班成为一高的垃圾。”
“哈哈哈哈哈，哪有这么夸张!”
江屿白他们在源源不断来自班级同学的殷切希望之中走进校车里。
“加油啊，一高的希望!”白榆揶揄道。
江屿白嘴边笑容无奈，在老师看不见的时候，使劲儿蹂躏白榆白嫩嫩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敢打趣我了哈!”
白榆忍不住笑出声，声音清脆愉悦，少了平常的清冷，整个人透着独属于十七岁的活泼与活力。
周言在旁边毫不掩饰，翻了个白眼。
切，谁还没有女朋友
手指偷偷在手机屏幕上狂摁，嘴角不由自主挂上了浅淡的笑容。
这动静除了引起其他同学好奇的视线，还有教导主任的回眸。
江屿白瞬间老实，白榆“嗖”的一下收回了露出的大白牙，变脸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江屿白忍笑，“咳咳”，轻咳两声以做掩饰。
“怎么？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给我听听。”主任挺着啤酒肚，戴着一副古板的黑框眼镜，手背在背后，浑身透着威严。
白榆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十分乖巧，江屿白低头做认错状，肩膀微微颤抖，憋笑憋的辛苦。
“你们这些好学生啊，都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眼高手低。”主任苦口婆心，“我告诉你们啊，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放松。听到了没有”
……
……
安静了两秒钟，似乎觉得场面太尴尬，同学们象征性的点点头，却酷酷的绝不开口。
主任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满意地转过身去。
“都怪你。”白榆用口型控诉江屿白。
皱着眉头，夸张做口型，脸颊轻微鼓起的样子，可爱极了。
江屿白眼疾手快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白榆这万年难见的表情便被定格了下来。
“你还偷拍我。”白榆说。
“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拍，”江屿白不害臊地反驳。
他不走心地拍拍白榆的头顶，无声安抚，眼睛却盯着手机里的她，久久无法移开。
五月末的a市，春末夏初，蝉鸣悠悠，路旁稀少的榆树挂满榆钱，绿油油充满生机，装饰了光秃秃的枝干，却又压弯了枝丫。
他们又将迎来一个盛夏。
天气很是奇怪，阳光是燥热的，可风却又清爽，就像此时此刻少年的心，恐慌之余不免心动，矛盾又情不自禁。
考试过程很顺利，初试的题目与高考难度相当，他们做的倒也轻松。
考后就是周末，白榆回到家，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的奶奶，看着手机里的情感直播。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回来了，快过来，”奶奶看见她，招招手，“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什么？”白榆隐隐期待。
她走过去，看见桌子上摆了三个菜和粥，十分丰盛。
“这是……给我做的吗？”她问。
奶奶笑道:“不是给你的，还能是给谁的啊？你爸妈已经吃过了，不用管他们。”
“你呢？”白榆说。
“我和你一块儿吃，”奶奶拿起筷子，“等着你呢！”
“嗯!”白榆心中像是有一个太阳，照的暖洋洋的。
她喝了一口粥，尽管已经如往常一样在外面简单吃过。
这时，奶奶的手机响铃。
“是你姑姑。”奶奶边说边接通。
“喂”
“妈，明天要去复查，我去接你吧！”
“明天啊？行，几点”
“上午八点吧！”
白榆听了半晌，突然毛遂自荐道:“姑姑，我也想去。”
“小榆在旁边啊？”姑姑问。
“哎，是，刚放学回来。”奶奶说。
“小榆明天也去吗？”姑姑迟疑开口:“有作业吗？和你爸妈说一声。”
“姑姑，不用管他们。”白榆声音中带着些任性。
那边，姑姑对她的硬气感到惊讶，随后爽朗一笑，“哈哈哈，好，明天带着你。”
奶奶在旁边笑得无奈，倒也没否认。
周六
白榆和姑姑一起到医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奶奶去复查。
一个小时后，复查结束，医生说，奶奶的血栓已经全部溶解，身体已无碍，静养几周就可以了。
“小榆啊，你去给奶奶买药，”姑姑对她说，“知道在哪里吧？”
“知道，姑姑。”白榆说。
“那行，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白榆点头转身，穿过走廊，想要下到一楼去买药。
医院里人盛鼎沸，明明是很热闹的场面，感受到的却是压抑悲伤。
这个地方真讨厌，希望她再也不会来到这里。
白榆心里嘀咕。
她急匆匆的身影差一点撞到一个刚从医生诊断室里出来的人。
“对不起。”白榆诚恳道歉。
一抬眼便愣住了，诧异道:“江屿白”
男生看起来心不在焉，明明二十多度的天气，他却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个厚外套。
脸色微微苍白，眼尾泛红，嘴唇微抿，一向充满温柔色彩的桃花眼，在这里却黯然失色，看见她的瞬间眼睛惊讶的睁大，神色立马恢复自然，又是那个她熟悉的江屿白。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江屿白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纸张，用力到手指苍白颤抖，又缓缓松开。
在那颤栗的纸张中，病情一栏中写着:“风湿病心脏病”。
江屿白十分自然地将手里的a4纸折了又折，像是无意中的动作，揣进裤兜里，边说:“阿榆，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陪奶奶复查，”白榆没有发现异样，神色紧张道:“你呢？生病了吗？怎么来医院了？”
“我能有什么事，”江屿白反问，语气风轻云淡，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一个亲戚生病了，我和爸妈来看她，让我过来问医生一些事情。”
他真会伪装……
江屿白在心里自嘲笑道。
“嗯，”白榆松了一口气，上前抱了抱他，说:“那我去买药了。”
“好。”江屿白笑得温柔，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像是看不够似的，又像是想要将她的轮廓深深刻在脑子里。
白榆与他对视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狐疑问道:“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江屿白说，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拍拍背道:“快去吧，别让奶奶等。”
“好。”白榆松开他，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几步后，突然回头，看见江屿白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深情又温柔，的确和往常一样。
白榆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便笑着和他挥了挥手，没有再犹豫，去买药了。
自然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后，江屿白那复杂悲伤的眼神，是路人看一眼就无法释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