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设伏
清晨，薄雾弥漫着整个古镇。
除了那些早起劳作的人，古镇的中心轴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这里是如此的宜静、安详。
而在百里外的黑风岭，却是妖气冲天。
只见在一座山岗之上，站着数条巨大的身影。
他们个个都是兽面人身，周身煞气滚滚。
为首的赫然是一头吊睛黑虎。
虎头、人身，身高三丈还多，一双虎眼凶光四射，血盆大口两边，露出两颗锋利的獠牙。
正是一头黑虎精。
在他身后，有野狼、野猪、獐子，甚至是野鸡、野兔等长着人身的妖怪。
他们围着黑虎精，正看向古镇方向。
黄鼠精站在黑虎精旁边，正献媚地说道：
“大王，还是您灵机妙算，让我去古镇当密探。
那个‘赏金猎人’一定会来黑风岭。
我们有这么多兄弟埋伏在这里，到时候……。”
“哈哈哈……！”
一群妖怪听到这话，都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
如果没有黄鼠精事先得到情况，被“赏金猎人”杀个措手不及。
那他们这群占据了“黑风岭”的妖怪，将要伤亡惨重。
现在，他们有心算无心，个个感觉胜券在握。
“不可大意……！”
黑虎精却不像其他妖怪那么乐观。
“人类的‘赏金猎人’个个都身手不凡。
我们还是要做万全之策……。
捣药……！”
说着，黑虎精转身向后面叫道：
“你脚力快，去把这里的情况报知给老祖，请老祖前来相助。”
“是，大王！”
应声的是一只兔子精。
自古就有兔子捣药献于嫦娥的传说。
所以，兔子还有一个雅号叫“捣药”。
而在这一众妖怪里，兔子精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得快。
通风报信、传递信息是一把好手。
“大王英明……！”
黄鼠精混迹在人类社会，别的本事没学到。
这溜须拍马是一学一个准，对着黑虎精张口就是一个马屁。
黑虎精听了，自然很舒坦。
他看着黄鼠精，目露凶光说道：
“黄钱，你这次立了大功。
等杀死那个‘赏金猎人’后，古镇里的人类随你吃。”
“大王……！”
黄鼠精目露不解，问道：
“难道，我们这次还要杀进青山镇？”
黑虎精看着青山镇的方向，幽幽地道：
“我们今天，即便是杀了一个‘赏金猎人’，但后面将会有更多的‘赏金猎人’到来。
甚至是，朝廷会派出军队来围剿。
到时候，黑风岭是待不住了。
与其如此，不如我们先去青山镇吃个痛快，再来个一走了之。
只要我们躲进十万大山，人类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看来，这头黑虎精不是莽撞无脑之妖。
他不但事先设埋伏，想要干掉燕青书，就连后路也已经想好了。
他所说的“十万大山”，是整个大陆上妖怪的老巢。
那里有着不下于千万计的妖怪，其中不乏修炼经年，掌握妖术的大妖。
这种大妖，就是成为大宗师的武者，也未必能对付。
在江湖上，大宗师已经是内经外放、摘叶伤人的一流高手，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当然，在大宗师之上还有仙门的存在。
对于仙门的修仙之人来说，大宗师只是完成了初步炼气的武者而已。
然而，仙门中人一心问道，从来不会插手人类与妖怪之间的争斗。
唯有在人类面临灭族危机之下，才会出手消灭几个大妖，来震慑一下妖族。
其实，仙门中人，明明有能力消灭妖族。
可他们偏偏不如此为之。
仙门藏于云深不知处，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人族与妖族延续了几千年的争斗、厮杀。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两族的奉供和信仰。
他们的这种漠视，有点像是一种“养蛊”的做法。
因为相隔一些年，就有传闻某位惊才绝世的大宗师，或者天赋异禀的大妖，被收入仙门之中。
仙门中人，似乎故意让人族和妖族通过相互残杀，以此来挑选出优秀的人才或妖才吸收进仙门。
而这两个种族，别的能力或许不出众，但生育能力绝对是冠绝于整个大陆的。
特别是妖族，要么不生，要生就生一窝。
人族虽然在生育方面，比不上妖族。
但人族胜在拥有智慧，且动手能力强。
所以，两族间得到了一丝平衡。
……
早饭过后，燕青书牵着那匹瘦马，准备离开客栈。
“师父！”
梁小凡有些担心、不舍地看着对方，说道：
“您出去办事小心一点……。”
今天起床之后，他就有一丝不安的情绪，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
他不知道，燕青书出去办什么事请，但想来一定是大事。
这么多年来，梁小凡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亲人一般的温暖。
他下意识的，将燕青书视作父亲一般的存在。
“小凡……，”
燕青书面露慈祥目光，有些欣慰地看向梁小凡。
“你和小莫待在客栈，好好练习‘绵拳’，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后，又道：
“昨晚我施展的那些剑法，这对你以后或许会有帮助。
你放心，为师最多两天就能回来。”
早上起床后，燕青书就看到梁小凡在院子里，手持一根树枝在练习。
对方所练习的，正是他昨晚演练的“秋水剑法”。
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梁小凡已经将“秋水剑法”使得有模有样了。
如果能够配合上“神剑门”的内功心法，绝对是一名合格的剑手。
这让燕青书看了，真是既感到高兴又十分痛惜。
这样一个记性绝佳又学习力强的弟子，竟然不能修炼内力，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但凡梁小凡能够修炼内功，那他的成就绝对会超过燕青书这个师父。
然而，时也、命也。
有些事情，是奈何不得的。
梁小凡站在客栈门口，看着燕青书手持长剑，骑上瘦马。
在马蹄“踢踏、踢踏”声中，消失在古镇的薄雾里。
他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客栈里走去。
燕青书骑着瘦马，出了青山镇后，沿着一条古道往黑风岭进发。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出现了一片荒凉之地。
那里杂草横生，灌木丛丛。
在有些地方，还能见到森森白骨。
这里，已经有妖怪出没，燕青书不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握紧长剑，举目向四周望去。
远处的山岗，就像是古道旁耸立起的，一块巨大拦路石。
在那山岗下，有一条小道。
穿过小道，就进入到黑风岭地盘。
据燕青书得到的情报，那里盘踞着一伙妖怪，是他此行的斩杀目标。
“驾……！”
他吆喝了一声，催动瘦马继续前进。
只是，当瘦马靠近那山岗时，却忽然显得有些不安，并裹足不前。
瘦马一仰脖子，嘶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锵……！”
燕青书从瘦马的反应中，感到了一丝不寻常，一把抽出了“秋水剑”。
“你这匹瘦马倒是挺警觉的……！”
此时，就听见一个声音，从一块巨石后面传出。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站在了巨石之上看向燕青书。
出现的巨影，正是那头黑虎精。
他原本打算，等到燕青书走到山岗下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没想到，这个“赏金猎人”座下的瘦马，看着瘦骨嶙峋，却非常警觉。
所以，只能露出身形。
随着黑虎精的出现，一众妖怪也纷纷现身。
那黄鼠精站在黑虎精旁边，看到燕青书手中的“秋水剑”，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并后退了一步。
“大王……！”
他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剑伤，低声对着黑虎精说道：
“小心此人手中之剑，很锋利、很快……。”
黑虎精闻言，不由瞄了一眼“秋水剑”，眼中却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他天赋异禀，身体宛如铜墙铁壁，岂是寻常兵器就能伤到的。
“好一伙妖怪！”
燕青书见到一众妖怪出现，就知道正是他此行斩杀的目标。
不由地眼中精光四射，高声叫道：
“我正愁如何去黑风岭找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自投罗网，那就等着做我剑下之魂吧！”
“哈……！”
黑虎精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
“自投罗网……？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小的们，给我上……！”
说着，他大手一挥，率先从巨石上直接扑向燕青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