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魂
白天，梁小凡兄妹俩作为临时住所的荒园里。
原本躺在地上的四具恶霸尸体，其中有一具忽然动了一下。
接着，就看到那具尸体，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随后，尸体竟然缓缓坐了起来。
借着月光看去，居然是那个钱老大。
只见他原本人类的面孔，渐渐变得尖锐起来。
他的鼻子和嘴，开始不断往前伸展，变得越来越长。
两只耳朵，也在不断往上提升，头发更是逐渐生长、变色，并不断往后背延伸。
此时，这钱老大整张脸看着就像是一个老鼠脑袋。
而且，他的两只手也变成了爪状，身后更是露出了一条尾巴。
只是，那条尾巴不是那种，又细又长的老鼠尾巴。
而是带着蓬松绒毛的粗大尾巴。
其实，这个钱老大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只黄鼠精。
他正是黑风岭那些妖怪，派到青山镇的耳目。
此刻，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颈部还残留着一道剑伤。
正是燕青书划向他脖子的那一剑。
人族的“赏金猎人”威名远播，妖怪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们盘踞在黑风岭一带，专门吃那些过往的行脚商人。
自然会担心有一天，“赏金猎人”前来斩杀。
所以，便派出黄鼠精混迹入古镇打探消息。
这只黄鼠精来到古镇后，就纠集了三个混混，干起了欺负弱小、偷鸡摸狗的勾当。
在古镇，他混得如鱼得水，简直有点乐不思蜀。
以黄鼠精看来，人类的生活要比做妖怪精彩多了。
没事的时候，敲诈一点保护费逛逛窑子，或者去茶楼听听书。
偶尔，他还可以暗地里，吃掉几个人类。
而不像在黑风岭，只能吃到一些下脚料。
此时，就看到黄鼠精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已经碎裂，也是他现出原形的原因。
黄鼠精之所以，能够混进古镇而不被人发现，就是这块玉佩的作用。
它可以让黄鼠精幻化成人类，甚至是气息都能掩盖。
否则，以他迎风三里就能闻到臭味的气息，早就被人发现不对劲了。
只不过，他之前幻化出的人身，受到了燕青书的攻击，使得玉佩碎裂失去了作用。
但同时，也救了他一命。
另外就是，妖怪只有被割下脑袋，才能真正丧命。
黄鼠精回想起，燕青书那快如闪电的一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对方那一剑，他根本连逃跑的念头还没产生，就已经中招了。
“不行……。”
黄鼠精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剑伤，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
“那个人一定是‘赏金猎人’，我得回去把这情况报告给大王……。”
说着，他完全化作一只黄鼠狼，一溜烟消失在荒园里。
荒园里，原本四具尸体少了一具。
只留下了，一套人类的衣服还在地上。
……
客栈这边，燕青书施展了一遍“绵拳”之后，看着两兄妹问道：
“看清楚了吗？
需不需要我再来一遍？”
“不用了，师父！”
梁小凡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想我已经学会了。”
“噢……，”
燕青书一听，立刻用不相信的眼神看向梁小凡。
这“绵拳”虽然招式简单，但前后加起来也有二十几招。
他当初学的时候，也是看了三遍才学会的。
现在，梁小凡居然说，看了一遍就会了？
“那你打一遍试试。”
燕青书虽然不信，但心里还是很好奇的。
“是，师父！”
梁小凡施了一礼后，站在小院中间开始施展起来。
只见他一招一式使出，竟然与燕青书打得丝毫不差。
虽然在细节处，还有一点瑕疵。
另外就是，在招式与招式的衔接处，还有一点不够连贯、顺滑。
但是，施展的招式却一点没错。
燕青书看了之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小凡，你以前是不是接触过‘绵拳’？”
他看着对方，忍不住问道。
“没有，师父。”
梁小凡摇了摇头，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师父打拳，以前从来未曾见过。”
“奇才啊！可惜……。”
燕青书不由赞叹了一声。
他说的“奇才”，自然是针对梁小凡的记忆力好，看一遍就能将“绵拳”打得有模有样。
“可惜”自然是指，对方体内经脉一片混乱，不能习武的缘故。
如果梁小凡体内的经脉，但凡不是那么糟糕的话，一定是个练武奇才。
一个看一遍就能记住、学会的人，练起武来那绝对是事倍功半的。
对于自己记性好，梁小凡本人也有点费解。
在他记事之后，就发现自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无论有些事情和人过去多久，他都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有时候，梁小凡也在猜测。
这或许是他，带着前世的灵魂，与现在的灵魂融合后，所产生的作用吧！
毕竟，两个灵魂的融合，应该是有好处的。
燕青书鉴于这种情况，便对梁小凡悉心教导起来。
他指出了招式细节处的一些缺陷。
手再抬高三分，身体再下蹲一寸，连接时要注意身体平衡。
经过燕青书的指点，梁小凡在打第二遍“绵拳”时，就已经深得精髓。
一套“绵拳”长拳，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如果不知道情况，还以为他已经练习多日。
对此，燕青书是大加赞赏，但脸上的惋惜之情则更甚。
倒是梁小莫，没有表现出什么妖孽的资质。
她在旁边看了三四遍之后，才开始一招一式使出。
而且，期间还有点磕磕碰碰，只能说中规中矩。
燕青书对于她的评价是，和他女儿资质差不多。
当然，梁小莫是更不适合习武。
单就她体内那一身寒气，就已经令燕青书头痛了。
除非是找到适合阴寒体质的内功心法，否则是不可能练武的。
可惜，他们“神剑门”走的都是剑侠一流，修炼的都是阳刚心法，根本就不适合梁小莫。
在梁小凡将”绵拳“巩固，以及梁小莫上手之后，燕青书就叫停了。
他让两兄妹早点回去休息，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了小院。
等到梁小凡兄妹回房之后，燕青书坐在一张石凳上，拿出一个酒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行走江湖没别的爱好，唯有掌中的剑和杯中的酒。
有时候，酒喝到尽兴，还会耍上一套剑法。
不一会儿，燕青书喝完杯中酒，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那长剑宛如一泓秋水般，在月光下闪着盈盈白光。
剑身上刻着两个纂字“秋水”，是“神剑门”九大名剑之一的秋水剑。
燕青书所习得的，自然是“秋水剑法”。
只见他在小院里，舞动起手中的“秋水剑”。
所谓，秋风秋雨愁煞人。
秋水剑法就像是秋雨一般，不但细密而且连绵不绝。
一道道白光，将燕青书整个身影都包裹住，令人看了为之炫目。
这秋水剑法施展到至深处，可以使人心生惆怅出现幻觉。
等到清醒过来时，已经是被秋雨浸身，魂飞魄散。
在一间厢房的窗户处，一双眼睛正看着燕青书舞剑。
这双眼睛的主人，自然是梁小凡。
他回房之后，并没有马上睡去，而是心潮有点澎湃。
今天的经历和遭遇，可比他这十几年来还要波澜壮阔。
特别是，燕青书来到荒园，挥出的那一剑。
那一道白光，至今在他脑海里久久回荡。
虽然，他看不清楚，但那一瞬间的璀璨，却被深深震撼到。
在妹妹睡着之后，梁小凡听到小院里有动静，便忍不住爬起来查看。
结果，就看到燕青书在月光下舞剑。
梁小凡看到一团团、一道道白色剑光在飞舞，不禁露出惊艳、羡慕的眼神。
他也渴望像师父那样，仗剑走天涯。
凭借手中一柄长剑，管尽天下不平事。
而在小院中舞剑的燕青书，似乎发现了什么，手速变得慢了起来。
到后来，甚至是在一招一式施展剑招。
很显然，他已经发现梁小凡在暗中观看。
所以，特意放慢了剑招，似乎是有意为之。
燕青书虽然不能违背门规，将“神剑门”的剑法传授给梁小凡。
但是，他如此慢慢施展，以这个记名弟子的记性，应该能够全部记住。
如此一来，他既让梁小凡学到了剑法，自己又不违背门规。
可谓是用心良苦。
而梁小凡在见了“秋水剑法”之后，忽然脑中又出现了幻觉。
只见，在那片无垠的虚空之中，除了那条被巨大链条锁住的巨龙之外，还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身形有点模糊，看不清长相。
只能看清其身穿长袍，手持长剑。
接着，这个身影开始在虚空中舞起剑来。
他先是施展了一遍“秋水剑法”。
随后，剑招便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手中的长剑东一招、西一剑，完全没有连贯性。
但是，梁小凡却觉得这剑招，更加的玄奥莫测。
对方每划出一剑，都带着一丝羚羊挂角的感觉，有点天马行空、不知所踪。
他虽然看不懂，却下意识的将这些剑招，一一记住。
忽然，一阵困意涌上心头。
梁小凡感到自己的眼皮特外的沉重。
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