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可以帮你
海曼从昏睡中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很舒服，身下的床铺软软的，而烈日对他的烘烤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
“你醒了吗？”
见这个疑似是小美人鱼的少年起身，江绵年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一脸关切地靠了过去。
“还有哪里难受吗？”
少年闻声迷茫地抬头看向他。
饶是见多了美人，海曼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瞬间依旧有一种被摄住灵魂的感觉。
金发蓝眸在深海中不算是罕见的搭配，光是海曼的哥哥姐姐里就有好多是这样的，可这人给他的感觉又全然不同。
“唔……”海曼的心跳很快，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您是我的守护神吗？”
“啪！”
就在海曼要碰到江绵年的前一刻，被人指使出去准备鱼的魔王陛下赶了回来，然后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到了旁边。
“优利卡。”
江绵年无奈地笑笑，给眼泪汪汪托着手吹气的少年施加了一个治疗术：“不好意思呀，这是我的男朋友，占有欲有点强。”
说到底也是自己动手在先，海曼被打了这一下也清醒了，抿着唇点了点头。
“我叫海曼。”他乖乖地下了床，坐在屋里空出来的椅子上开始介绍自己，“我本来只是想出来玩一下，没想到有人来抓我……”
和江绵年想的一样，海曼的确是一条深海人鱼。
虽然他没有明说，话语间透露出的信息还是让江绵年了解了他这一路的遭遇。
作为深海人鱼族族长幼子的海曼从小就是所有人鱼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
人鱼的头发和眼睛颜色向来瑰丽，常年看的都是这种，他们也难免有点厌倦。
因此在看到小王子海曼的黑发黑眸之后，人鱼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吹捧他，说这是世界上最棒的颜色，是很有特点的珍宝。
这句话原本没有任何问题，隐居在深海的人鱼也不爱参加光明黑暗之间的斗争，毕竟要找到他们都是一件难事。
事实上，参加光明黑暗之争的只有人类与魔族。
人口的爆炸发展让他们衍生出了多种的人性，为自己能够获利选择不断站队，甚至极端地去展现自己的信仰。
亦或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性格。
人鱼不参加这种纷争，多年来也是在深海中独自生存，其实不太清楚外面的信仰之战已经到了这种疯狂的地步。
所以，在小王子海曼提出想出去看看的时候，人鱼们便直接把他带了出去。
——其中好像还有其他的隐因，只是海曼也说不清楚他们的态度是为什么。
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不难想象了。
商人为了赚取人性的费用，抓住了这个难得一见的双黑，然后放出这个噱头，引诱大家前来观看行刑。
毫无戒心的人鱼被捆绑上了十字架，在烈日下接受火烤，还会被围观的人用购买的木柴砸到，加大火势。
生于水，死于火，也死于人的欲望。
海曼隐去了一些信息，只说自己是从家里出来玩的时候被抓到了，但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他。
江绵年和优利卡相互换了个眼神，对他的天真烂漫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人类现在不太喜欢双黑。”江绵年说道，“他们认为这象征着黑暗神，所以想要除掉。”
海曼迷茫地看向他：“什么是双黑？为什么双黑就和黑暗神有关啊？”
后一个问题江绵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他，但他也不可能一直去救这条人鱼，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双黑就是同时拥有黑色眼睛和黑色头发的人，”江绵年想了想，“就像你这样。”
“像珍宝一样吗？”
在说到自己引以为豪的发色眸色时，海曼的情绪明显升高了：“我姐姐说我就像是黑珍珠一样神秘美丽，是深海最大的宝藏。”
海曼的年龄不大，以人鱼族和人类的平均年龄换算的话，他现在也才十一二岁，正是人类幼崽好奇心重的时期。
“唔。”江绵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
“不同的种族之间，审美是不一样。”
优利卡看出了小圣子的犹豫，于是赶紧接过了话茬：“人鱼生性善良……”
“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等优利卡说完，海曼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显然，这就是他用来掩盖气息的魔法媒介。
“难道你想通过我知道人鱼族在哪里吗？”海曼捂住脸，呜呜地一边假哭一边从指缝间打量他们的表情，“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自家男朋友就是个戏精，江绵年对这种攻势已经基本习惯了，甚至能怡然自得地撑着下巴猜测他能演到什么时候。
至于优利卡更不用多说，这都是他玩剩下的，还不如专注于用黑暗魔法把鱼里面的刺和肉隔开，方便他把肉剔下去。
“咳咳。”
眼见得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毫不在意他的小把戏，海曼红着脸咳嗽几声，就当做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我的确是人鱼。”
海曼自认为在他们的聊天过程中完全没有露过馅，因此推断他们应该在自己开口之前就已经得知了他的身份。
知道他的身份却没有伤害他，在海曼转不太动的脑袋瓜里，基本就和好人划上了等号。
“原本我只是好奇，想上来看看人类平时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要把我绑起来烧我。”
他低头捏自己的手指尖，语气有些低落：“早知道我就不出来了，还是族地里面安全。”
江绵年叹了口气，往优利卡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拿走那盘没被挑刺的鱼，放到了海曼的面前。
“不要想这些了。”
——嗯，人鱼平时吃鱼很多，应该不会卡刺吧？
看着优利卡将单独挑出肉的鱼放到他的面前，江绵年从一脸笑意的男朋友手中接过叉子，毫不心虚地绕开了鱼的话题。
“等你吃饱以后，我给你的项链加持一个隐匿的魔法阵，只要你不主动触碰别人，就可以让他们发现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