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塞缪尔，缔结灵魂契约吧
这样的答案正好是江绵年所预料到的，不过他还不能让这一切太快发生，因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忏悔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
在知道对方是真心想为自己做的这些错事赎罪以后，江绵年对待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不再像在禁地中那样咄咄逼人。
“兽人族的思维比较简单，刚刚遭受过这样的对待，突然让他们知道真相，恐怕不太合适。”
思维比较简单还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作为兽人一族的族长，他最清楚自己的族人是什么样的。
只是负罪感太过强烈，一时之间占据着他的大脑，让他满脑子都是要道歉赎罪的念头，直到被圣子点醒才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
的确，兽人行事冲动，如果得知自己这段时间受的罪都是因为族长的贪念和不甘——即便是为了种族——也会难以接受。
如果他们只是厌恶族长本身，另选一个新的族长，这倒还没有什么，族长主要怕他们做出更多难以挽回的事情。
就像自己一样，被负面情绪冲昏了头脑。
“是我考虑不周了。”兽人族族长长叹一口气，近乎恭敬地询问圣子的意见，“塞缪尔圣子，依您看……”
兽人的信仰从未被定下，没有任何神明得到过他们的信仰之力，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
他们都认为兽人族是被淘汰掉的种族，江绵年倒是觉得种族的存在必有它的用意，不会有无缘无故存在的、和世界毫无瓜葛的种族。
包括兽人。
“整件事情的关键在于兽人族的历史被光明神殿刻意隐瞒了。”
对于这件事怎么处理，江绵年早有想法：“在巡游结束以后，我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到时候会宣布这段历史。”
在兽人族族长困惑中带着感激的目光中，他并没有把话说透，只是隐隐地进行了一点暗示。
“这将是大陆上发生过的最重要的事件，我需要兽人族对我进行承诺。”
“承诺永不背弃，承诺在我宣布兽人与人类的渊源以后，会坚定地与我站在一起。”
“直到我陨灭。”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绵年的语气意味深长，眼睛紧紧地盯着兽人族族长，一点都不肯错过，直到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明悟。
他便知道，这事成了。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间点向族人坦白真相，然后完成你现在想要完成的事情。”
把历史的真相放到所有人的面前，撕破光明神殿隐藏着的假面！
这是何等的诱惑，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况且……
“精灵族的王子殿下。”
发现江绵年在提起这种隐秘的事情时依旧没有避开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族长猜测对方可能是精灵王子身边的心腹。
要不然也不会将颠覆光明神殿——甚至是颠覆光明神——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族与精灵族世代交好，这件事我需要与兽族的几位长老共同商议，结果会在明天的晚饭之前告诉您。”
经过这次事件的洗礼，兽人族族长现在格外注意决不能独断专行，一定要与其他人共同探讨重要的事情。
纵使他现在已经极为心动，恨不得马上就和对方签订契约，然后将这契约藏在他最宝贝的宝箱里。
“当然可以。”江绵年对这个合作对象的变化格外满意，当然不会去为难他，“如果各位长老不同意，您可以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
精灵王子的确是一个非常有用的身份，能够让他们放下大部分的戒心。
如果这是其他任何一个种族，在知道以后统治自己的人是自己曾经的盟友，多少会有些不舒服，但兽人不会。
他们愚笨也天真，在阴谋诡计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思想，不然也不会被光明神殿抢夺话语权并掩埋历史真相。
“晚上有聚会，希望您会到场。”
兽人族族长在离开的时候好像放下了最后一点重担，顺便提醒了一下他：“大概是太阳在落下地平线之前的时候就会开始。”
“我会去的。”江绵年应声道，“一切从简，不需要过度准备。”
“另外，背负这些是很辛苦的，如果告诉您的家人会让您舒服一点的话……”
他轻笑，似春风拂过叶梢，带着暖意：“那便说吧。”
“我相信您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的。”
门被兽人族族长合上，旁听了一场甚至可以被称为是滔天阴谋的谈话，优利卡现在看向小圣子的眼睛闪亮亮的，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塞缪尔……”他走到塞缪尔的身旁，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对吗？”
江绵年微微侧身，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温和的吻，草木的香气一点点散开，覆盖掉了会让魔王陛下感到不适的光明元素。
“当然，亲爱的优利卡。”
从一开始就定下了最终目标的小圣子垂下睫毛，伸手紧紧抱住以后会弑神的男朋友，语气意味不明。
“你会陪着我做这些，一如我也是陪着你的。”
“你会永远存在于我的计划之中，亲爱的，因为我们都为对方而来。”
我需要信仰，而你的内心被人间的繁华腐蚀，影子产生了邪念。
当你同我一起前往需要净化的世界时，我们就已经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在我们第一次正式的对话之前，在来到这些世界里面之前。
亲爱的优利卡，天机星与武曲星是难以割舍的一个整体，所以你无须担心呀。
江绵年抬头与他对视，明明没有说出更多的话，优利卡却从中读出了他的言不尽意。
他们之间好像曾经有过什么，于是他总觉得他们在暧昧的时候已经跨越了暧昧的界限，提前进入了那种相互契合的恋爱阶段。
而在这之后，在今天终于被引领着草率地表白以及被对方迅速地接受之后，他们又变为了老夫老妻但依旧甜蜜的状态。
这样的变化让优利卡有点局促，格外渴望能定下一个确切的说法，或者说是获得一个会让他有安全感的身份。
譬如永恒的伴侣。
“塞缪尔。”在想到这一点以后，他便不受控制地向他的小圣子开口说道，“请和我缔结灵魂契约吧。”
“就是现在，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