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独闯獠风
月明星稀，獠风寨寨楼上十步一岗，站有望风巡视的守卫。
本来平时这些山贼守卫都是稀稀疏疏，做做样子，但刚才病书生亲自来到寨楼，一番训诫后，都收起了散漫之心，认真巡视。
其中一人望着夜空明月，“这样一个宁静夜晚，会出什么大事？不知二当家今夜为何特意到此，还如此郑重其事的告诫。”
另一人道：“管他的！既然二当家吩咐了，我们切莫大意！”
又有一人却笑道：“要我说，二当家也太过疑神疑鬼了，凭这等天险之地，哪有不怕死的敢来找麻烦？”
一人点头同意，“说的也是，以我们獠风寨的威名，何人敢来送死！就是清凌县的官兵不也是多次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吗！”
众守卫放下心来，各自谈笑。
突然一道箭羽的破空声传来，只见其中一个守卫应声倒下。
其余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又是数道破空声响起！
寨楼前排一众山贼守卫瞬间被羽箭穿胸而过，未发出一点声响！
凌天在峭壁间纵横交错，快速攀爬，很快立于寨楼之上。
手上不停，瞬间将弓弦拉满，箭羽连珠，以裂石穿云之势，将寨楼其余三面的守卫尽数诛灭。
凌天不作丝毫停留，必须在其他山贼惊醒前，寻到被掳走的阳谷村妇孺老幼。
借着夜色，他在獠风寨中不停穿插，动作之快，形如鬼魅。
地牢内，一老一少看守的两个山贼早已收了酒肉，打起精神履行守卫职责。
不多时，年老的就开始散漫起来，此人生性散懒，贪生怕死，好逸恶劳，否则也不会入獠风寨这么多年仍在这地牢里打滚。
他将鞋一脱，歪七倒八地坐在凳上，“酒肉吃不了，真是无聊！你也别那么紧张，以我们獠风寨的铜墙铁壁，哪会出什么事？”
年少的山贼仍是笔挺挺的站着，“二当家当面训诫，我们可不能大意。”
年老的嘲笑一声，“二当家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老哥我看守地牢不知多少年头了，可有出过什么纰漏！来来来，坐下休息，陪老哥吹牛解闷。”
年少的仍是不动，他刚入山寨不久，对二当家这等人物的命令可不敢阳奉阴违。
年老的见状顿觉无趣，心中一动，指着年少的身后，“有敌人！”
年少的山贼大惊失色，转过身去严阵以待。疑惑着四处张望，“敌人在哪？敌人在哪？”
年老的捂着肚子笑开了花，这小子傻得有盐有味，有趣！有趣！
年少的山贼再是迟钝，也知上了对方的当，冷哼一声，狠瞪了对方一眼，便不再理会。
年老的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歇下气来，“嘿！老哥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小子生哪门子气！”
年少的山贼站如木雕，根本不理会他！
年老的佯怒道：“你小子竟敢如此无礼，我可是獠风寨的元老！咦？有黑影在动！”
年少的以为他故技重施，只当他放屁，哪会理会！正要忍不住出言呵斥，突觉脖子一凉，就再也没有了意识。
年老的山贼本就胆小如鼠，此刻正翻滚着要跑，一支箭羽穿胸而过。
凌天走进大牢，也不免纳闷。
自己一直都在小心潜藏，刚发现了地牢所在，一时大意，就被这老贼发现并出言提醒另外一人。
若是两人同时高声呼喊，必然招来大量山贼阻拦，自己虽然不惧，但要救下阳谷村满村妇孺就非常棘手了。
所幸那老贼几乎忘了高声呼喊，只顾盲目逃命。更不可思议的是，那年轻的山贼居然闻听到同伴提醒还无动于衷。
凌天望了地上两具伏尸，摇头道：“你们两人当山贼是不会有前途的！”
“凌天！”孙宁这才看清来人。
“哈！宁姐，我来救你们了！”
打开牢门，凌天道：“宁姐，你速带他们下山，就从山寨正门径直下去。”
“你呢？”
“獠风寨毁了阳谷村，小弟自然要有所回报才行！”凌天笑了笑。
“可是…”
“别可是了！时间紧迫，你带着他们快快下山，山路虽然崎岖，但小弟保证不会有山贼来阻拦。”
“不，他们自己能下山，我要留下来。”孙宁倔强道，“我要报仇！”
凌天一愣，叹道：“孙老的事，我也很遗憾！可宁姐你一弱女子能做什么？”
“爷爷不在了，孙宁就算死也要向仇人报仇！”
凌天看了看这一群老弱妇孺，均是惊疑害怕，转过身来，双手抚着孙宁的香肩，“宁姐，父老乡亲们现在需要你。报仇的事交给小弟！孙老也算我的师傅，你放心，我保证没有一个山贼能活着看到明早的太阳！”
“你…”孙宁看了看凌天，又看了看一众妇孺，心中一叹，不错，自己是他们的主心骨，就算逃命也要由自己领头，这些人才会安心。
“凌天，杀爷爷的仇人面色苍白，身穿黑衣儒服，名字叫病书生！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明天我定把病书生的人头提回来，以祭奠孙老他老人家！”
目送阳谷村的妇孺下山，凌天也松了口气，对他来说，安然救下所有人才是这次独闯獠风寨的最困难处。
凌天扭动扭动脖子，嘿然一笑，接下来他就不必再有所顾忌，终于可放手而为了！
凌天不再刻意隐蔽行藏，干净利落地解决掉碰上的山贼。
连续的动静，终引起山贼的注意。
“敌袭！”
十余个山贼手持各种武器，呼啸着围了上来。
凌天面无表情地从箭壶中抽出最后几支箭羽，开弓如簧，羽箭激射，弦声铮鸣。
冲在前面的几个山贼立马穿胸倒地。
凌天将千石弓挂在背上，腾身而起，瞬间来到剩余几个山贼中间，如猛虎入羊群，很快解决掉这些喽啰。
这时身后风声大作，一把月牙铲横劈而来。
凌天仰身避过，一脚点在来人握持处。
原来是个面目可憎的头陀，此人江湖外号恶头陀，是獠风寨数得上号的头目。
除了恶头陀，很快又来了三人，将凌天团团围住。
看这三人的架势，均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虽然没晋入一流高手之境，但观这三人的气势，不在恶头陀之下，绝非寻常山贼可比。
“点子扎手！”恶头陀低呼一声，对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刚才这年轻人一脚点在月牙铲中间，传来的力道十足，直至此刻双手仍阵阵发麻。
“一起上！”
其中一个高瘦男子，抢先出招，两柄轮盘状的奇形兵刃似有生命似的朝着凌天疾射而来。
对寻常人来说快疾无匹的飞轮，在凌天进化大脑的扫描下，不仅攻来的轨迹清楚，连速度也放慢不少。
凌天轻松避过飞轮，紧接着双掌一推，和另一杀入战圈的鹰鼻老者对拼一记。
老者功力雄浑，凌天也被震退开去，还未立定，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围攻四人中唯一的女子。
此女子一身红衣，年约四旬，但浓妆艳抹，半老徐娘。
女子轻姹一声，挟一把长剑当空刺下。
剑法飘忽难测，寒光漫天！
凌天长啸一声，抽出千石弓，迎剑而上。
箭销连续点在剑尖，发出一连串金属交击的锵锵声。
红衣女子如遭雷击，且箭销传来的劲道一重强过一重，到最后一下销剑相击，红衣女子闷哼一声，长剑脱手。
其余三互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的震惊。四人虽未晋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联手之威，就算是一流高手轻易也接不下来。
此人年纪虽轻，但手上功夫出奇的惊人，游刃有余地化解四人围攻，还击伤其中一人。如此武功委实可怖，绝对的一流高手，且不在大当家和二当家之下。
震惊中，一道浑厚声音传来。
“这位朋友何故犯我獠风寨？出手如此狠辣！”
荒原狼双手负后，紧盯着凌天，从对方出手的情况看，此人绝对是一流高手，且属于顶尖一类。
病书生站在荒原狼身后，不发一言，双眼却紧紧打量凌天。
凌天也不废话，大笑一声，“你们屠戮我阳谷村的时候难道不狠辣？”
“原来是阳谷村的余孽！”荒原狼心中一动，问道：“你是陆石川的徒弟”
凌天摇头道，“陆石川是我朋友！”
荒原狼沉声道：“江湖上朋友二字可是有很大的责任！有可能牵连恩仇。”
凌天笑道：“我自然知道！帮朋友出头报仇也是责任之一。”
“好！好！好！”荒原狼连说三声好，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单手一挥。
整个獠风寨人影涌动，各房营寨倾巢而出，提着各式刀兵，人手举着火把，将这黑夜映照得一片通明。
荒原狼扬声道：“你武功虽强，足以位列江湖上的第一流人物，但脑子太蠢，竟敢单枪匹马挑战我獠风寨！”
凌天傲然道：“小小獠风寨，我一人足矣！”
“杀了他！”荒原狼不再多言，一声令下，成百上千的山贼呼勇而上。
凌天立在中央空地，嘴角露出淡淡笑意，就等你们蜂拥聚集。
凌天长啸一声，腾身而起。
“截下他！”
恶头陀离得最近，大喝一声，月牙铲呼啸而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半空中凌天蓦然躬身，双臂微倾，十指曲伸成爪状。
虎啸爪影！
正是陆石川的成名绝技！
此刻由凌天使出，杀伤力更甚！
围攻的四人在漫天爪影下，传出四声闷哼，退往地面。
凌天纵身借力，落在寨楼屋梁上，将装有蓝色不明液体的玻璃棒取了出来。
“给你们来点刺激的！”
寨楼下面中央空地上的一众山贼正举火喝骂，还未摸清凌天的用意，就见两根从未见过蓝色小棒从天而降。
荒原狼皱眉地看着空中飘落的那两根蓝色小棒，心中一股莫名的恐惧升起。
身后的病书生也是没来由的心悸不已。
这是高手的直觉！
讽刺的是，现实很快就印证了一流高手的直觉的确是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