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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谋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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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酲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再与裴颂对视,随即低下了头,“好看。”裴颂冷不防地吐露了一声,“谢谢主君。”春酲小声地答了一句,遥川识趣地去了外面伺候,想来裴颂定是要留宿于此。二人来到桌前开始用膳,心思各异。裴颂对她的态度,让春酲想起辰钊的话,“或许主君一开始就是中意你的”,春酲从来没有留意过裴颂,对有妇之夫,她向来是敬而远之。

    况且沈青钰对丫鬟上位一事深恶痛绝,也不会容许她们有这样的心思,若是她同意,怕是竹梦早就成为了妾室,何至于那样的下场,所以她之前也从未担心会与裴颂扯上关系。那裴颂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心思呢,春酲再自大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叫一个有娇妻美妾的男人迷了魂喜欢上自己,或许是其他的原因。

    而在一旁的裴颂则是想着尽可能叫春酲习惯作为自己的女人,而不再是下人,对于此事,他根本不会想春酲会不愿意,正如大多数人所言,这是天大的好事,他也如此认为,春酲依附于他,成为他的人,是再好不过的归宿。

    所谓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裴颂此番明明摘下了心里的执念,却不知为何越看春酲他越欣喜,原本她是恭敬疏离,如今变了身份,倒多了一丝乖巧温顺,春酲在一旁就像从前在沈青钰身边一般,为主子布菜,裴颂却忽而拉住她的手,“这些小事无需你亲自动手,让身旁的女使做便是。”

    春酲也没任何反对的意思,随即坐下,她本就不喜欢伺候人,只是这么多年在沈青钰身边,这些劳什子事,倒是信手拈来,习惯使然。书文会意,开始替二人布菜,若是春酲有意拉近裴颂的好感,她就该说一句,“能为主君做任何事,都叫我欢心。”明明一开始春酲是这样劝导自己的,不如趁早完事,也好早点脱身,可是真正面对裴颂之时,那些个甜言蜜语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濯缨苑灯火通明,而大娘子的院子倒是冷清。绛雪小心瞧着沈青钰的脸色,想必内心也定然不好受。当初她一眼就看中了主君,必定是心里真正喜欢的,怕是也从未想过今日一遭,若是早早诞下麟儿,也不会有姜姨娘,春酲之事了。

    “大娘子,午膳本就未食多少,晚膳好歹多进些。”沈青钰无神地摇了摇头,“绛雪,你说,我这番会不会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把春酲送到主君身边?”绛雪不敢顺着沈青钰的话意,如若不然怕是今夜都要难眠,可木已成舟,只能向前走,哪里还有后退的余地。故而她只能小心宽慰,“我晓得大娘子心里的苦,可即便不是春酲,也会有旁人,若是换了另外一人可就不好掌控,就比如那姜姨娘。好歹春酲的身契都在你手里把着,倒不怕她有什么异动。只愿她心里记着大娘子你的好,尽心做事伺候,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沈青钰惴惴不安的心稍微稳了些,“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我正是也明白,所以才最终选定了春酲,按理我该是更信任你的,只不过我身边总得留一人,再者你也不愿意。只是你瞧着主君是不是早就对春酲有意?”

    绛雪哪里敢揣测裴颂的心思,“怕是大娘子想多了,多思多忧,大娘子如今已然给了春酲体面,那么接下来就是她与那位清韵轩的斗了,左右不干大娘子的事,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便是,或许少了烦心事,身子好了,与子女的缘分也就来了。”

    沈青钰这才算真正安心:也是,最着急的人不该是她。

    姜绾面色狰狞,手里绞着丝帕,“沈青钰,你可真真是大方,日夜防着我,却不想倒是亲自送了身边人,这做的好一个马泊六的勾当!”越想越气,看见一旁的玉盏,一甩手将它打翻在地,碎成一片。声响惊动了屋里好不容易哄睡的裴锦禾。姜绾这才神色转变,进了屋抱起女儿轻声哄着,“莫怕莫怕,是娘的错,累得我儿受惊了。”

    吩咐人收拾了一地残渣,心里却又伤心又恼恨,若是锦禾是个公子,哪里还有沈青钰今日的事,她自己生不出,就想方设法送人到裴颂身边,不用想也知道,将来等春酲生下了儿子,必定是过继到沈青钰身边养着。实在是可恨,她原以为按沈青钰那气性,是万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果然人到了绝境,总是能豁出一切的。

    身边的琴芳示意,要不要让主君过来,姜绾倒是想,但是她不笨,之前因为对付沈青钰,已经三番两次拿锦禾做了谎,怕是再施前计,裴颂就该恼她,再坏就是不再离理会。所以她不能这么做,此事已然是她失了先机,沈青钰先发制人,她只能谋而后动。且叫她明日见了那位春酲姑娘,不,现在已经是与她平起平坐的酲姨娘了,等见着了人,再做打算不迟。

    春酲一人穿着单薄的寝衣,坐在床边,等着沐浴的裴颂,很是发怵,手心都是冷汗,心跳恍若到了嗓子眼,对她而言,这不是相濡以沫的鱼水之欢,而是使命任务,拿自己身体做的一场交易。越是这样想,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就越是土崩瓦解,春酲不禁想站起身来,好叫自己缓解一下心绪。

    可双腿像是卸了力一般,春酲只好又坐了回去,即便不断催眠自己:只是睡一觉,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当沐浴完的裴颂靠近她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抵触,“怎么了?”裴颂瞧着春酲的面孔露出一丝痛色,没等裴颂继续挨近,春酲就地跪下,“我,我今日葵水来了,怕是侍奉不了主君。”

    春酲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如此匆忙地撒谎,身子微微颤抖,倒有了几分真。裴颂没有回应,只是强硬地将她扶起,春酲其实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也矫情了起来,这样的谎言终不是长久之计,即便躲得了这次,恐怕下一次也难。

    “你怕我?”裴颂面色有些不虞,倒不是败兴,只是敲春酲对自己的态度,着实害怕自己,可他回想从前,从未对她做过甚至说过什么,难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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