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出差（2）
（饮酒过度有损健康，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后来章若思也并没有问那天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点过外卖后就在房间歇着，吃过饭，她们开始查这里的商圈和景点，不愧是有名的旅游城市，能逛的地方感觉一周都逛不完。
说笑间天就彻底黑下来了，晚上实在无聊，沈书夏发现附近有家酒吧，看信息应该是开了很多年，她问章若思要不要一起去。
“上次就是被他们接回去的，这次还是别了吧，不能耽误他们工作。”
沈书夏说好，拿出平板准备投屏继续看今天在车上看的电视剧，转而又问章若思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吃的配电视剧，两个人一拍即合，拿起手机直冲附近便利店扫荡。
带着满手的“战果”回到酒店，两个人这才看起电视剧，手机直接开了静音。
于是报备的谭晓东和陶泽安都没有收到回复，两个人动不动就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消息通知，弄得随行的下属都以为是公司有什么重要通知他们没看到，也跟着看手机。
“别看了，没什么事，就是……我们的女朋友都不回消息。”谭晓东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
“您说的是章小姐……嗯？陶总也有女朋友了？”
被点名的陶泽安沉默地点头，其中一个女孩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调整好情绪，神色如常。
“其实早就该公开的，只是她不想让我说。”陶泽安俨然一副有人管着的幸福模样，让周围人看着牙酸。
“那您两位今天还不得请顿好的？”
“走走走，最有名的私房早就约好了，还能亏了你们。”
情况所迫，现在也由不得他们给各自的女朋友打电话了，只能先带员工去吃饭。
饭店是很有名的私房菜，公司这点经费还是出得起的，不过仅此一次，其他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点菜自然是谭晓东和陶泽安的工作，这种事情他们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轻车熟路，还额外考虑到都是年轻人，换了几道刺激的菜。
尽管一直都推行扁平化管理，不过好在只有那么几个没眼力见的当真了，出来打工嘛，总得学聪明点。
餐桌上有人提议说喝两杯，陶泽安率先拒绝，他回去可还是有事要做的，谭晓东跟进，表示自己也不喝，领导都不喝了，这事自然就吹了，只能以茶代酒，聊胜于无。
这顿饭不过是会议的另一种形式，吃饭过程中还要讨论谈生意的各项细则，每个人负责的部分，合同有没有初步拟定，合作计划有没有落实到计划书上，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每一处环节都需要细细推敲，没有实物，只凭巧舌如簧是谈不成的。
“在谈判上我需要强调一点”，谭晓东放下筷子，“我们能给出的条件是有限的，所以在触及到底线的问题上是不可以退让的，无论如何都不行，但是我相信这单我们一定能拿下。”
在对下属的工作指导上谭晓东始终秉持着有条件的坦诚，主打一个恩威并施，不会让人觉得太有距离感，同时还有威严在。
陶泽安嘛，除了一开始给谭晓东当了一会儿捧哏，剩下就是专心吃饭，还会想这道菜沈书夏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反正他的角色就是负责查漏补缺还有兜底，尽管谭晓东觉得以他的才能就是大材小用，陶泽安倒是乐得清闲，反正每次他赚得不少，少说话多做事是他在工作上的至高理念。
一顿饭吃到快十一点多才接近尾声，正好是打两辆车的人数，谭晓东和陶泽安自然是一人带一队，谭晓东很自觉地帮陶泽安揽过了带女员工回去的任务，又叫上一个男员工，分组就分好了，即使知道沈书夏不会很多疑，陶泽安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原则不被影响。
这时候的车不是很难叫，没排几个就到了他们，两路人回到酒店后就算没喝酒也都因为奔波了快一天显露出疲态。
两位女员工相互支撑着，其中一位离陶泽安近了一点，大家站在靠里面一些的电梯门口等着，而此时外侧的电梯开了，走出来的正是胳膊挎在一起的章若思和沈书夏，两个人觉得有些无聊，有说有笑地打算去酒店附近找点夜生活。
这个角度两个女孩当然看不到各自的男朋友，她们说着今晚点些什么，还是看看就好，回来还要再去买点吃的明天出去玩的时候随身带着。
陶泽安此时被两位女员工挡得严严实实，就算是想过去都不好张口，只能先带着人都上去安顿好再说，他跟谭晓东交换了一个眼神，对面也懂他什么意思。
送完员工，去找人。
好在没有另外的人上楼，也没有喝酒的人，这点事几分钟内就安排妥当，两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给不给她们打个电话。”谭晓东拿出了手机。
“如果是安静一点的酒吧还好，去夜店打电话也是听不到，书夏的手机默认静音，我打过去估计也没人接。”
“我先查查。”谭晓东点开地图搜了半天，把手机伸到陶泽安面前。
“最近的就这几家，她们是不会走太远的，刚才我好像还听到她们还要买东西，说不定就是便利店在走两百米的这家酒吧，是清吧，不会很吵，走吧。”
陶泽安点点头，跟在谭晓东身后。
“你俩怎么在一起的。”
“顺其自然，认识久了就在一起了。”
谭晓东想那不跟自己差不多吗，感觉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所以就应该在一起。
“你们到哪一步了。”
“实际层面该有的都有了，精神层面还差很多。”
谭晓东陷入了认知不足中，他认为在现实上都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完整了，但是陶泽安就像是觉得这层关系还是不够牢靠还是充满不安，谭晓东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清吧的距离并不远，他们没走多久就到了，里面音乐暧昧舒缓，音量刚刚好，有人在吧台，有人四散在室内的卡座，陶泽安觉得沈书夏不是会选择坐在吧台跟人接触的，扫了一眼也确实是这样，吧台只坐了一男一女，中间隔着一个位置，看来并不相识。
“嗯？思思姐，那个是不是……”
沈书夏听到看门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灯光昏暗，她不敢确认，只能叫章若思跟自己一起辨认，章若思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是他们！怎么到这来了，也是来喝酒的吗。”
“我倒是知道陶泽安会喝一点……”
陶泽安很快捕捉到了沈书夏的身影，他就像自带雷达一样，只要沈书夏出现在一定范围内就会有感知，他快步走过去，几秒后就到了卡座跟前。
“小安……你怎么来啦……”
心虚了，这是陶泽安的第一想法，但是他觉得这样的沈书夏很可爱，谭晓东反应过来后也跟上来了，因为整个场所很安静，他也就收敛起自己的大嗓门，扫了一眼桌上的鸡尾酒，看向沈书夏的目光变得复杂了些。
在章若思面前的是亚历山大鸡尾酒，沈书夏面前的是长岛冰茶。
那杯长岛冰茶已经有见底的趋势了，而沈书夏眼睛里丝毫没有迷离。
他看了一眼沈书夏，又看了一眼陶泽安，想起上次去接两个醉到走不动的人，那应该是喝了什么才醉成那个样子。
“长岛冰茶吗，长本事了。”陶泽安扫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此时章若思小声说：“夏夏已经是，第二杯了。”
谭晓东的眼神由复杂转为敬佩，陶泽安则是有些血气上涌，感觉血压应该是升了点。
“哎呀这个很好喝的，喝之前我也查了，想着如果不行的话喝几口就好了。”沈书夏想着讨饶，语气软得不行。
“那上次是怎么回事？”
“什么上……啊”，沈书夏很快理解陶泽安问的是什么，“上次那是混在一起喝了，还喝了冷的粮食酒，应该是有……”
“停。”陶泽安只说了简短的一个字，沈书夏立刻噤声，低下头，谭晓东以为陶泽安是占据上风的，可是接下来的事情继续出乎他的预料。
“我不是想责怪你，是怕你伤身体，你身体本来就小毛病不断，平时更要注重生活习惯，想喝的话要告诉我，我在你身边最起码还能做些预后减少酒精对你身体的负担，好不好？”
谭晓东是彻底被搞迷糊了，他实在是搞不懂，章若思看他那个傻样子很夸张地叹了口气，端起自己的那杯鸡尾酒。
“走吧，去吧台坐着，这两个人还有话要说。”
谭晓东被章若思带去了吧台，点了杯干马丁尼。
“真是绝了……”谭晓东看着酒保调酒的动作喃喃自语。
他其实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不过对章若思确实不是很明显，可能也是没有什么太多“施展空间”才会让大部分人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绅士的人，可他第一反应就是女孩子喝度数太高的酒不好，可能会发生很多难以预想的后果，并且潜意识里总是认为在恋爱亦或婚姻关系中，男性应当大部分时候是在主导地位上的，他的家庭几乎就是这样，永远都是父亲做最后的决定，母亲只要做好辅助的位置就可以了。
然而在今天看到陶泽安对沈书夏的态度上，他好像发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与伴侣相处的方式，不是只有说教和指责才是急切关心的表现，无论哪种关心，既然出发点是想为对方好，就要真的考虑到对方是怎么看待“对我好”这件事的，每个人做任何事不会是真的毫无理由。
此时他的酒已经摇好，酒保把酒推到他面前，一言不发，章若思的酒已经喝完了，她又点了一杯天使之吻。
“要我说，其实你确实应该多想想，我没有说阿姨不好的意思，阿姨漂亮、温柔，也是高材生，有涵养，可是晓东，我不想以后完全就是阿姨的样子。”
谭晓东当然知道章若思的意思，他以前一直在回避面对这个问题，他也意识到章若思不是自己母亲那样的性格，他一直没结婚也是这个原因，就算近几年双方家长都明里暗里催促过，他还是没想好自己是不是应该这样做。
“你知道吗，我想过的，如果以后要我像阿姨那样，我真的做不到，晓东，我做不到，我不想让自己成为’小谭太’，我叫章若思，我不是说阿姨那样不好，而是人跟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上一辈人的想法和我们是不一样的，生活终究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吗。”
章若思兴许是因为酒精的催化作用，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她说完还以为会被谭晓东反驳，没想到谭晓东只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点了一杯加冰纯威士忌。
陶泽安和沈书夏自然是不知道那边的谈话，沈书夏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她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来暂时忘记烦恼，今天她的情绪非常不好，不仅仅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她考虑到以后的很多很多，这样的差距实在是让她越来越不敢估算未来的日子。
“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书夏，情绪不好对自身的伤害是很大的，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你也可以……”陶泽安说着说着自己就停下来了，是啊，如果愿意说，无论如何也会找人说出来的，自己这样做无非是在用委婉的方式逼迫罢了。
“算了，你还想喝什么，适口性高一些的是吗？”尽管知道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生硬，陶泽安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在沈书夏一向是有台阶就下的，她打起精神说自己还想尝尝红粉佳人，陶泽安举手示意，一位服务生走了过来礼貌询问需求。
“您需要什么。”
“一杯红粉佳人，谢谢。”
“稍后就来。”
点完单后，陶泽安看着沈书夏把剩下的长岛冰茶用吸管和光，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时候沈书夏的脸也只是微微发红，看上去是微醺的样子，陶泽安很想知道沈书夏的酒量到底有多少。
后来沈书夏在酒端上来之后只喝了两口就给了陶泽安，说一会儿回去还要买东西，不能喝了，不然看不清要买什么。
陶泽安把剩下的酒喝完，走向吧台，沈书夏跟在他身后，结了账，顺带把谭晓东和章若思的单也买了。
“走吧，回去。”陶泽安拍了一下谭晓东的肩，章若思推开空酒杯，走到沈书夏身边。
“我们先走吧。”
沈书夏没有动，谭晓东就像刚才沈书夏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晓东哥，你现在是想不明白的，还是去给我们结便利店的账吧，等回去了睡一觉，明天就能想明白了。”
沈书夏从来不是会主动跟异性说话的性格，她说完把章若思和陶泽安都吓了一跳，谭晓东却是猛地抬头，这次是用看到新鲜事物的眼光看着沈书夏，而后者已经转身要走了，陶泽安立刻跟上去。
“是，我去给你们买单，走吧思思。”谭晓东带着章若思，四个人分成两组一前一后离开了酒吧。
一些奇妙的反应，已经悄然滋生。